故事演绎地悲壮,轰轰烈烈。
只不过我,到头来只是一个旁观者。
我没有资格决定任何事情,我能做的就是站在小禹身边,看着他。
到最后所有人都走了,小禹也成了他自己梦想的样子,但是没有一个人可以笑得很开心。
我和依凌总是代替小禹去看望程诺和樊阳,每周我们都会从一个城市跑到另一个城市,去看一看曾经的风景。但是每一次去,我们总会跟他们说:
千万别怪小禹不来看你们,因为没有人告诉他关于你们的任何事情,因为没有人想让他伤心难过,即使这样做很幼稚。
不论小禹也好,或者我们每一个人,欠的最多的,就是程诺和樊阳两个人了吧。
只是我们都没有机会还给他们什么了。
但是他们一定会好好地。
我依旧去那个小小的球场,那里被小禹翻新了,唯独我的位置很显眼,是原来的那个,不同的颜色。只是不同的是,现在有人会定时去打扫,不需要我再去擦了。
看着崭新的球场,我觉得真的什么都不存在了,那些曾经。
我问过易倾,为什么不去找小禹。
她说:我已经打扰过他的生活一次了,不需要第二次了。
人生总要留一些遗憾的,否则不美。
而我的遗憾——
现在的我也突然地觉得小禹离我好远了,但是我不会带着他去逃避什么。
因为我没有遗憾了,因为我觉得能够一直站在小禹的身边,能够在他醒来的那天听到他叫我的名字,这样就足够了。
易倾的婚礼很美,很梦幻,出发的那天我们穿上最高贵奢华的晚礼服,小禹问我们要去哪里,依凌说,去梦里。
可是后来变得很好笑,我们穿着这样鲜亮的衣服,却到了丰泽高中,那个偏僻的小角落。
因为放假腾出的学校的西北角,易倾在炎热的夏天,却要求别人用鼓风机,撕碎纸片营造一个下雪的场景,然后摄影师躲在后面的草丛里,用树叶做前景,用漫天星空做背景,拍下两个人的背影。
拍了一整个晚上,我们什么都没做,就站着看她和她的丈夫拍照,她的丈夫很有耐心,什么都听她的。
于是一遍又一遍。
易倾总在回忆些什么,依凌问她在想什么呢,她说,这本不是一个秘密,而现在,全世界只有她一人知道了。
摄影师说那是他拍过的最美丽的画面,但是易倾却说,这并不让她满意。
因为她,见过比这更美的。
我想她一定能够很幸福的,即使她爱的并不是她的丈夫。
可是谁说我们就非要嫁给自己爱的人呢。
我也出嫁了,对方是父母介绍的,和小禹一样在商界星光闪耀,但我总认为他是不可能比得上小禹的。
那天的我很美吧,所有人都这么说,可是我一点都不开心。
出嫁那天小禹为我戴上头纱,他说:“倩儿,谢谢你,二十多年都对我不离不弃,永远都站在我的身后为我加油打气。所以,今天我要还你一个,全世界最豪华的婚礼。”
我戴上了头纱,可是却止不住地流泪,我从没想过我的婚礼会有多豪华,我想要的,你并不能给,你欠我的,永远都无法偿还。
外面的主婚车来了,我起身出去,小禹没有跟上来,而是远远地挥挥手,说:走吧,他在等你。
小禹这一挥手,亲手终结我持续了二十多年的梦。
他说我很美。
但是我美不过一个在他心里已经不存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