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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战永安木光祖军溃

且说木光祖约培英交以大兵,所以急于求战,也是想要乘着兵力上占有一些优势,速战速决,万不能拖到敌方有援兵补充,加重克城困难,不利自己。培英回复,应战。当时,施仁巡防,不在帅府。闻得此事,劝谏道:“敌人来势凶猛,有强于我,我宜当避其锋芒而先行采取守势,而后伺机奇兵制胜。我有坚城可守,牢牢把住,不教木光祖可前,便为大功。主营大军一旦从容拿下肃京,大队援军赶来,加之云外洲来敌失去其起兵意义,必见退矣。因此,持久利于我而不利于敌。而急于同敌疆场阵战,却正合对手心意,我乃为失策也。”培英道:“所言虽是,然战书已批,不能无信。”

所约战日,两军于永安关东郊摆下战场。这边培英,那边木光祖,催马向前而碰面。通过姓名,培英问道:“玉马国同木举之朝争端,并不危害于云外洲,木帅何以兴兵前来,同我军为敌?”木光祖大笑,道:“六殿下,你好不该问。”培英问道:“如何而讲?”木光祖道:“虽然我主金冠王自政,但云外洲于名义上仍旧隶属于云夏国朝。天顺皇帝同金冠王同姓一个‘木’字,本为一家。血浓于水,同脉相亲。兄有难,弟又岂可袖手旁观?六殿下,你说,我方发兵难道不该吗?你我二人,冤家对头,各为其主而抛命,你只待引颈受戮。”培英道:“木光祖,咱们之间既然没有必要多谈,那么你就等着马革裹尸而还。”双方各自拨马,回归本部军队。云外洲之军出马一将,身小体弱,獐头鼠目,胯下红毛马儿,于手而拈双戟。何许人?神通将军赵游知,别瞧他貌不惊人,可是怀有真本事。自幼得高士传授,修炼而成一宗奇术,可以把脑袋割将下来,而后复行按于项上。只要头颅离躯不超出刻时,人死不了,且留不下任何伤痕。前文提到过,此术黎州总兵赵普也会此方。但赵普更见神通,即便没有了一颗脑袋,还可以重新打腔子上长出,而赵游知则做不到。赵游知首先出马,自有把戏。貌不扬,为人欺,玉马军阵熊山九将之一文智跃马而前,舞刀大战赵游知。斗杀十多个回合,文智一刀而向赵游知的脖项斫来。赵游知不躲不闪,任这一刀将首级斩落。战马拖着无首之躯跑向一边。文智拎了敌将首级,美滋滋转向本阵。不想,赵游知的战骑踅了一个小圈,如离弦之箭撞将而来。文智以为另有敌将背后扑来,回头而瞧,欲行敌斗。却是马驮无头尸,遂不在意。孰料倒了楣,不想想无头之躯如何还能够坐立于马上而不坠。残身无眼犹似有睛,(应该凭以感应)一戟刺到。文智猝不及防,中戟落马而丧失性命。赵游知捡起了自己的脑袋,重新按于原位,百事没有。观者愕然。赵游知杀死敌将一员,精神为之大振,将右手之戟向空中一举,再见本军队伍之中走将出来一排又一排无帽披发,****上身的军士,各执单刀。总数在三百人,三十人为一行,齐步趋向玉马军阵。听赵游知一声号令:“抹颈割首。”再瞧一队人,各自将钢刀架在脖项之上,另一只手抓住头发,居然齐刷刷而将自己的脑袋割了下来,但无人倒地,依旧前进。这一幕令玉马军将士目瞪口呆,心惊肉跳,一时不知所以。弓箭手眼见那班人近至,居然忘却开弓放箭,傻在那里。也或许是认为着,无首却不死,用箭矢射他们也必然无有任何用处。又随着赵游知一声命令,那些人将手上的头颅使劲朝向敌军抛掷而去。一颗颗的头颅,乱飞滥咬,混乱玉马军阵。而后,那些人变步行为疾跑,闪电一般眨眼之间挥舞钢刀突入敌阵,大肆劈砍,不容反应。并且,所失之首自己能够寻到身躯而回归复合。此皆赵游知之道术。木光祖见到敌阵大乱,挥军冲击。骑兵于前,步兵于后,势头迅猛。玉马军不能抵挡,且战且退而入城中,凭城抗敌。真不容易,最终退去云外洲之兵。但是此战当中,熊山将再遭大创,史进忠、董重孝阵亡,分别折于敌将朱子康、朱子安之手。并非史、董二将马上杀战本领不及对手,而是亏在了不通奇术之用。史进忠遭朱子康口喷一团黑烟劈于脸面。烟中有铁砂粒,打得史进忠满脸开花,双目失明,疼痛难忍。朱子康一记当头棍,击碎了史进忠的天灵盖。朱子安是主子康的胞弟,之术更为特别,口张喷吐一团粘涎到董重孝的脸部。手段曰“飞涎术”,乃将一些飞涎鸟的涎液蓄于腹中,用到的时候扑人之面,造成对手表皮发紧,难受非常。更恶于,眼睛不能睁开。虽说属于道法之中的雕虫小技,末流伎俩,但对于平常之人而施,也是屡见奏效。董重孝十分力气泄了八分,吃朱子安一棍,颅脑开裂,死于非命。

玉马军经过一场血战,转危为安,但代价是惨痛的。折损七千多人马,再丧主力战将三员。作为九兄弟中的长兄,前后五位义弟阵亡,施仁自然最为悲怆,哭得目中流血。培英深感内疚与自责,全是由于自己不加深思熟虑,轻率出战,导致此次败仗。然而,过失无法挽回。眼下之计,采纳施仁之前所谏,以守为上。敌人不能逾越永安关,必定浮躁且疏漏多多,伺机可破。同时,请调一部援军,尤其需要道法高强之士,方可求胜算。而云外洲之军在本日大战当中也丢掉了三、四千人,最大损失为副帅神威将军曹安豹折于敌将廉俊虎之手。严正、毕华二将重残而成废人。木光祖怒气鼓鼓,连续三日猛攻永安关。但由于敌方的顽强抵抗,使得这边的进攻毫无进展,兵将反倒见大的伤亡,等于是在穷折腾。木光祖不仅暴跳如雷,然苦无破敌良策。谋士许玉道:“大将军,卑职想到了一个主意,您来听听。我军虽然未得攻克城池,但也将敌方压制得不得抬头,筋疲力乏。城内必然急待援军。据探,敌方援军已然上路开进,只是须费二日方可至。取关趁早,我们可以教一部分兵马装扮成敌之援兵的前部,诈开城门,一举杀入。我大军乘乱,强取城关,必定一击奏效。”木光祖想了想,认为可以。他细作安排,分兵派将,将至关重要的诈关一事交给了神通将军赵游知。一切就绪,木光祖心说:“成败在此一举。”

赵游知不是简单人物,有些神通。他将一师人马秘密绕至敌背,永安关西门外。运用法术,使得所有人从服装上看,便是玉马军。他自己惟恐为敌方认出,弄了一张假脸儿,贴到了脸面之上,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便宜行事,避免露出破绽为人而识,选择入夜之后而诈城关。城下叫关,自称是贵关而来的援兵。守把西门的将军名叫张特,是一员旅将,不敢擅自主张。他正要派人向主将培英送信,疾勇将军卢剑至于这边。卢剑一听说援兵至,内心也自然欢悦无比。手扒垛口,往城外瞅了瞅。人马不错,本军装束,只可惜少了一些。但人家之前说了,属于前头部队。早到,早添加一分御城力量,并没有什么不对。但非常时期,须细心,否则一个不慎便会招致灾祸降顶,对于来军务必加以十分确实。观领队之将,自己并不认识,卢剑问道:“下面是哪一位将军领兵而来?”赵游知捏造了一个名字,答称“洪善”。卢剑并未听说此人,但也在情理之中。北伐之军,将领众多,除了个别重要人物,之间未必全部认识,尤其于前军、后军之间。况且,现如今培爽为了下一步全力攻打肃京而准备,打后方调兵遣将,充实军力,当然会更有一些陌生面孔出现在前敌。卢剑道:“原来是洪将军,我乃疾勇将军卢剑是也。”赵游知赶忙拱手,言道:“原来是上官卢将军,卑职失敬。”卢剑道:“无有主将之令,尚不敢擅自开城而纳尔军。已然教人通报,且请洪将军忍耐些时候。这里还要问洪将军一下,于你之后,多少兵马援来,主将为谁?”赵游知快速答言:“乃是镇山侯夏焱。”合乎事实,教人可信,援兵主将确为夏焱。卢剑还有一些不敢大意,言道:“镇山侯乃是我朝肱股之臣,年逾六旬,平常尤其喜欢黑色。临于战阵,乌金盔,乌金甲,乌骓马,玄色战袍,即使手拈的长矛,之簪缨也为一团皂,加之脸面若漆,观而整身犹似乌云,好不威煞。”赵游知趋人之腔,言道:“确实如此。”没加寻思,无意识秃噜出此一句话,暴露了自己的真实身份,殊不知卢剑在使诈。夏焱不是外人,乃是卢剑的亲姑父,如何不熟悉。并非如之所说喜欢黑色,恰恰相反而为白色。赵游知并不晓得此情,多说一语,露了底儿。卢剑心中忽悠了一下子,暗道:“敌欲诈城,可惜枉费心机。真是好险,但要放他们而入城中,我军大祸也。”刚想揭穿赵游知的把戏,但又忍住了,莫若将计就计而歼此一支敌兵。卢剑教人将此情况飞报培英。培英获报,招施仁紧急进行了一番商量,决定如此这般,随后分兵派将。时,援军虽然未到,但已经有马正、虎义、狗良、羊善四位仙士先行而至,协助培英对付敌方妖人。

永安关西关吊桥降落,城门大开,卢剑冲外面高呼:“洪将军,请入城。”赵游知大喜,暗道:“计策成矣。”率队入城。不想,坠入陷阱。伏兵大作,先是箭矢如雨,随即猛士进扑。赵游知一队人吃到了苦头,伤亡一片。随队力将东郭富、花奎也遭杀。赵游知情知不妙,顾及不得部众,实则也没有办法解救他们脱逃灾厄,保住自己的性命为要,遂腾空而走。然而,有马仙马正追而击之,行加纠缠。也就使得赵游知,不能在第一时间回头告知木光祖计策败也。而木光祖听到城内的喊杀之声,误以为赵游知得手,于是率队而冲。不料,撞得头破血流,可可挨了一顿好打,败退而去。赵游知未得回归本营,因为摆脱不了马正,也加上能力不济,故此心内焦急。他突生一条妙计,道马正:“且住手停战。”马正道:“怎么,这厮,就伏不成?”赵游知道:“尔何苦迫人特甚,难道不能够生发怜悯,放某生路?”马正道:“但若饶放,你这厮势必于以后仍旧残杀我军将士,因此无以通融。”赵游知道:“无人不为求生,我也同样。咱们赌一回如何?”马正问道:“可以。你说,如何一个赌法?”赵游知道:“我亮出一样手段,假如你能够照着做了而无恙,便为教人钦服。我便自剪双臂,受你缚绑,拿回去请功。”马正道:“你便亮来。”赵游知以戟的月牙刃,将自己的脑袋割了下来。接下,欲要重新按上,以此而为难对手。马正见他割首,就知道何宗异术,心道:“想要卖弄伎俩,以逃活命,做梦。以为马爷会饶你?无有工夫同你闲扯,早一点发你去阴司。”赵游知正要复首原位,马正冷不丁一枪投出,化作一团冷光而将赵游知的脑袋炸了一个粉碎。无首之躯找不回脑袋,慌了,两手左抓右划,腔子当中大嚷:“头来,头来,我的头呢?”很快,超过道术时限,脖腔之内血涌如泉,赵游知死掉了。

援军至于永安关,兵力万人皆生力,领队主将乃镇山侯夏焱,前锋大将为横野将军东方明,新近奉调而至前敌。力量增强,培英的底气也足了,胆志也壮了,约木光祖决战。俗话说,兵不厌诈。玉马军却于决战前夜,偷袭敌营。这一招,当年曾经被使用,安平关外大破木雄之军。今遭亦见奏效,出其不意,大破云外洲之军,杀得敌方尸横遍地,赤水湾湾。云外洲将朱子康、朱子安、皇甫瑞、皇甫祥等皆于乱军之中被杀,谋士许玉、方德见擒。主帅木光祖则吃到廉俊虎一记金龙镖,致成重伤。在残兵败将的护卫之下,逃至于下方州。一战,十人九亡,好不惨痛。木光祖自觉无颜回见世子及诸同僚,无法面对丧失亲人的本土百姓,因此自刎谢罪。

玉马军保卫住了永安关,并大大挫伤来敌,使教短时期之内不敢再行寇犯,卷土重来。接下来,便可以全心力投入到对于云夏国朝都城肃京的攻打。平北王培爽重新布置,调兵遣将,以集中更多的力量,同敌为最后的决战,争取全胜。最后,集中了九万之众,将肃京城困住。培爽亲自坐镇于南面,夏焱负责东面,培亮负责北面,谷飞负责西面,各配强将。真正形成了牢笼,将鸟装,将兽困。形势紧张,肃京城内也严密布防。肃京分为外郭(新加修建,之牢固不弱于内城之墙)、内城、皇城三部分,当然也是三重防御。由于兵力不为足,为此将一些居民也强制组织起来,参与防卫。房屋,不论官宦还是平民,拆了不在少数,备足了砖石、大木,用于守城。木举还差人奔走四方,甚至海外,请来了不少的高客邪士,包括妖魔鬼怪而行相助,以便同玉马军作殊死一搏。极为惨烈的大战,一触即发。

这一日,玉马军统帅、太子培爽正在同尤伯平、吴成等仙士,还有各方面的主将,聚集于帅帐之内商议破城的对策。人人各抒己见。正当热闹之时,忽然一阵怪风吹进大帐。紧接着,听到外头有人喝问:“哪里来的妖人,擅闯禁地?”听得有人答:“本师的名号,雀鼠之辈无须知道。吾来取培爽那厮的首级。”接着,“哈哈”笑声起。听到此,帐内所有众人就觉得魂魄欲飘,不由自主地面起欢颜,都想跟着来笑。忽然又闻“呜呜”哭声,众人不约而同地喜脸阴变一副悲伤的表情,跟着也想要哭。吴成惊叫一声:“不好,必定是哭笑神君助力云夏军,来此行凶发恶。”果然,听到有人道:“正是俺哭笑神君。”一个左白、右青阴阳脸,红色胡须,头戴金箍而束发,丈余身高的蓝袍大汉,步入宝帐。他便是哭笑神君,吉龙岛上修行之士,五行教中之徒。他修炼久长,修得一种哭笑神功。他一哭或是一笑,旁人但凡具有七情六欲,一般便会随着哭、笑而手舞足蹈,甚至于累杀没气,丧失性命。他之来,受到了代国师龚仇琪(明水真人陆坎的弟子)所邀请。这家伙向来霸道,目空四海而无他人,自告奋勇来闯玉马军营,想要摘取培爽的脑袋。从天而降,降落在中军帐前。遇到有人阻拦,只一笑一哭,当者随而造作。哭笑神君径直撞入帅帐,大叫:“培爽,快快自割首级,别叫本师亲自动手而废辛劳。”对面正中居座于帅案之后者,当然除了培爽无有第二人。帐内诸位仙士,各位大将,各自拉出利刃,欲击杀不速之客。哭笑神君“哈哈”狂笑,即有人随之前仰后合。妖人转而又哭,一些人即颜色悲戚,目中涌泪而加嚎啕。哭笑神君直扑培爽,探手要那。但为之拿住,就会将培爽的脑袋生生拧将下来,回去报功。可他忽略了,玉马军中有仙士帮臂,帅帐之内便有好几位。他也可能狂极,根本不去多想,当所有人均为平常人氏。仙士们又岂能容之眼前撒野,虽初始受到邪法影响,但毕竟修炼过,具有一定的根底,足以定住自己的心神。敖鸿抢上一步,劈左手而将哭笑神君的后脖领子薅住。哭笑神君只认为自己的哭笑神功乃为一宗绝学,就帐中哪一个也不能抗住,所以毫无防范。突遭敖鸿一捉,尚未醒过神来,即为人家以右掌而击天灵盖,一命呜呼。一宗奇术化为空。帐中人等回过神来,无不身冒冷汗,惊此一场。培爽十分恼怒,下令将妖人首级砍下,用长竿挑着,向城敌示威。

哭笑神君去得快,死得也快,首悬高竿,城内获悉,天顺皇帝木举急忙召集要臣、“仙”客议事。其中有一位真玄圣剑师詹余言道:“陛下莫优,哭笑神君不过仙众末班,其死乃属过于胆志轻狂,自不量力耳。但之死影响不了我们的实力,只是仇不能不报,恨不可不雪。小道同两个师弟,欲在南城之外布设一座玄剑阵,邀敌方来破。但有闯阵之人,必教有来无回,尝尝厉害。”他刚刚说完,又有一位酒中仙麻酉水言道:“小道要在东关外,摆设一座醉丧之阵,阻敌难逾雷池,不能近城。”接着,又有桃花仙子道:“小道要于北关之外布设一座花神阵,与我那两个姐妹——胡媚儿、常翠花共同坐镇,必教敌方知难而退。”另有曾仙君出言:“小道要在西关外设一座机关玄妙阵,定教对手来一死一,魂魄消散。”其他人一听,有这些人布阵封护四门而当敌方,自己也没有必要凑热闹。如果那些位不成,自己再为出头也不算晚。木举听得所请来的高客夸口如此,心中大喜。各路妖人齐动,于郭城四门之外布阵,而难玉马军。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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