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沉浸在自己回忆里的秦娟听到有人在叫自己,回过头来看到田丝丝在向自己招手。
“怎么了,有什么事吗?”秦娟走到田丝丝的身旁,坐下。
“秦娟是我叫你。”贵伯秦娟对面说道。
“有什么事吗?贵伯。”秦娟看向贵伯。
“是他找你有点事,他是我们村的,叫秦廷献,你可以叫他献伯。”贵伯指着铁公鸡对秦娟说。
“献伯,您好,您有什么事吗?”秦娟向献伯打招呼道。
“没啥事,就是把你买背兜的钱还你,背兜送你了。”手里拿着一块钱递给秦娟。
“不用了,献伯,你就拿着吧!你编起来也不容易。”秦娟摇摇头,拒绝了。在她看来一块钱没多大事,却可能可以让他家好过那么一点点。
“是不是我收你钱你生气了?我把钱还你,你给我治病可以吗?”献伯见秦娟不肯把钱收回去,老实巴交的脸涨得通红,怕秦娟不给治病,很着急。
“不会的,献伯,您就安心的拿着,您的病等我们安顿下来了,再给你看看,能治我一定给你治好。”秦娟一脸真城的道。
“真的?那真是太谢谢你了。”献伯高兴了,也不怕秦娟反悔,这么多人听到,可以做证。
其他人见秦娟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瞧不起农村人,还很随和,都七嘴八舌的问起问题来,吵得秦娟头都晕了。只好说一句,“谁要看病的等我们安顿好了再说,再说了还不知道我能不能治好呢!现在说也没用。”
秦娟的一句话把所有人都说哑了。是啊!都不知道能不能治好,自己个激动个什么劲啊?还是让铁公鸡先去试试,如果治好了再说。
呼,秦娟长出了一口气,终于安静了,就这么两句话的功夫,吵得头都麻了。
“秦娟,你别介意,大家也是着急,我们这十里八乡就一个赤脚大夫,还是个半吊子,治治感冒还行,多的就没办法了。”贵伯也怕秦娟生气。
“贵伯,没关系的,您别担心。能治我一定治。”秦娟道。
“你们都识字吗?”贵伯突然问到。如果都识字,那就好安排了。
“我和他都是高中毕业,秦娟,你呢?”田丝丝指指自己又指指徐强,然后问秦娟。
“呃!我也是。”秦娟那个郁闷啊!想我堂堂B大高才生又被打回高中生了。
“那你们俩呢?”贵伯又问李佳和黄浩。
“我是高中毕业的。”黄浩说这话时,那语气可是很骄傲的,活像高中毕业多了不起似的。
也是,在这个上大学靠推荐的时代,高中生是挺骄傲的,别说农村,就是城里都有不识字的。
“我只是小学毕业。”李佳脸色通红的小声说道,她从几岁就开始学做饭,后来又要带弟,妹,要做家务,加上重男轻女的父母,能让她读完小学就不错了。
“小学毕业也很好,我们村就没几个识字的,学校到是有,可是没老师,自家想教吧,可认识的那几个字还不够自己用呢!有知识文化的又年纪大了,看不清,听不见的,唉…!”贵伯想到那些孩子,就觉得心疼,难道就这样一辈子在山里,祖祖辈辈传下去吗?
秦娟记得前世爷爷说过那个小学本是有老师得,不过后来过世了,加上WG几年到处闹得人心慌慌的,就没人敢教了,就此段篇直到8几年才开学,所以秦娟爸爸才会那么晚才高中毕业,毕业了就结婚。
这一世绝不能这样,一定要改变,秦娟下定决心。心里已经有了想法,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起码得安顿下来才行。
土镇到平村,步行脚步快的,三个小时就到了。船因为是上水,加上冬季少水的原因,得要一个多小时才到,下水则只要半小时。
到平村渡头时快四点了,村民们帮忙拿着东西往村里走。
平村的房子是木墙瓦房,按阶梯的规则一层层的从河边往山上修的,从渡头上来,是老街。现在应该叫街上,老街是后世的叫法。现在应该还有每月两次的集市。这里的集市不过是附近十里八乡的人以物换物的地方。再往上走,第二层是村小学和糖厂,小学是两层的土墙房,那么长时间没用也没有被破坏,可见村民们有多爱惜。糖厂,其实就是一个茅草棚,里面个长灶台,大概七八米长,烧火在这头,烟囱在那头,上面一溜七八个锅。这火一般人还烧不来,得要师傅才行。秦娟记得前世爷爷自己熬糖时请一个烧火师傅就是一天500块。灶台左边是压水机,现在还是人工来压,右边有两块板,板上是一个个小方格,那是成型模具。
秦娟看向第三层阶梯的一个小院子,激动得手都发抖了,自己七岁前就是在这院子里长大的,院子里的柚子树依然存在,没有因为房子推倒重建而砍掉。想到疼爱自己的爷爷奶奶,泪水盈满眼眶。想马上就冲回去抱着还没自己高的奶奶说想她,还有随时烟斗不离身总咳嗽的爷爷。脚步就越走越快,即使背着满满一背兜的东西爬梯子也不累。连越过了前面带路的贵伯都不知道。直接爬上去就要往里拐。
“哎,秦娟,你走那里做什么,还没到呢!哎!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还哭了?”贵伯看到秦娟往三层拐,就叫住她,待走进才发现她脸上的泪痕。
“怎么还要往上走啊?我累了。”秦娟抹了抹脸上的泪痕,原来眼泪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掉了下来,自己怎么就忘了,他们都不认识自己,自己就这样冲过去该怎么说,说自己是他们以后的孙女?人家不是把你当妖怪就是神经病。怕被人怀疑,只能撒谎了。
“你们的房子在上面,当初接到通知时这下面没空房子了,以后多走走就习惯了,啊!累了背兜就给我背吧。”唉!还是个孩子啊!贵伯伸手就要去接秦娟的背兜。
“不用了,贵伯,您前面带路。”开玩笑,自己又不是真的累了。让这么大年纪的人背,自己空手走,怕遭雷劈。只能压下心里的激动继续往上爬。开玩笑的问贵伯:“贵伯,为什么你和献伯的名字都差不多呢?你们不像兄弟俩啊。”先打探打探,然后找借口接近。
“当然不是兄弟,谁跟那铁公鸡是兄弟了,我们村里我这辈是廷字辈,不管男女名字都有廷字。”贵伯虽然嘴上是嫌弃献伯的,但却是满脸笑容。
“噢!这样啊!那都有些廷什么呢?”再进一不打探。
贵伯念了一串名字,秦娟越听越害怕,怎么就没有爷爷的名字呢?爷爷奶奶可是出了名的感情好。十里八乡谁不知道爷爷对奶奶好的。怎么就没有呢?难道被自己蝴蝶了。急忙打断贵伯:“贵伯,那有没有叫廷焕的?”
“没有这么个名,你怎么会想到这个名呢?你认识?”贵伯想了想,摇摇头。
没有,真的没有,秦娟闹子一片空白,一直回荡着没有两字。脚步机械性的往前走。
“秦娟,你没事吧?这叫廷焕的是不是你认识的人,你说我们帮你找。”贵伯走在前面,很久都没听到秦娟的回答就回过头看看,见秦娟呆呆的,就说。
秦娟扯出一个笑容,“不是的,贵伯,我只是觉的这名好听,怎么就没人取了,奇怪。”唉!自己又成了无根的浮萍了,爷爷奶奶可能真的被自己蝴蝶掉了。也许这里只是一个平行的空间而已。爷爷奶奶在另一个时空活的好好的。既然没有家,那自己就建一个家。地球少了谁照样转。少了谁日子照样过。就即使爷爷奶奶在,他们也不认识自己,自己也还是一个人。那从现在开始,就好好的在这片土地上活下去,活出个样来。在这片前世养活自己的土地上建一个自己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