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选择
张宏的笑欢心鼓舞，他的笑完全发自内心。
凌笑笑的笑天真活泼，她的笑尽情地铺洒在了脸上。
只有孟员的笑容，在冷漠中含杂着热情，在热情里又包裹着冷淡，他的笑，既存在了脸上，同时也存在了心里，虽让人琢磨不透，不过可以让了解他的人一眼看穿。
因为对于一个孩子而言，他相比一个心有城府的成年人而言，所盖的仅是隐藏。
成年人会将自己的喜怒哀乐全然掩藏起来，而孩子却总会将那些暴露。
也许，对于一个孩子，待他某一天会将自己的喜怒哀乐都隐藏起来，那么也便说明，他真的是长大了。
凌笑笑迫不及待地说道：“不如把萧九交给我吧，我保证会将萧九调教的服服帖帖的。”
张宏向来都很向着凌笑笑，不过这次因为萧九，他反倒是与凌笑笑争了起来，对凌笑笑说道：“我说师妹啊，倘若萧九天天都跟着你，你还不是要活活地把他给欺负死。”
凌笑笑对张宏的说法很不满，说道：“谁说我会欺负萧九了，我俩好着呢，不信你去问萧九。”
张宏果真听话，转头对萧九问道：“小师弟，是这个样子吗？你可不要说谎啊，你刚刚来，笑笑对你的态度我可是一清二楚哦。”
萧九一时不语，他只是对着自己极为友善的张宏微微地笑笑，笑的很傻。
凌笑笑似乎对张宏更不满了，对张宏又道：“哪里有你这么问的，倘若不是萧九惹我在先，我又怎么会对他那种态度呢。”
听了凌笑笑所言，萧九只觉得自己甚为委屈，所以他只是低声说道：“我哪里有先招惹你，总是你……”
不巧，萧九这似自语之言，一下子让张宏听得清清楚楚，刹那间，张宏似抓到了凌笑笑的小辫子一样，对凌笑笑说道：“呵呵，你还说呢，我看你今后还是要好好对待小师弟吧，小心他会告诉我啊。“
这时，凌笑笑白了萧九一眼，好似对他刚才那低声自语很不满，说道：“可恶。”然后又看了看凌魂断，一脸的无辜，道：“爹爹，让女儿调教他吧，你放心，在我细心的照顾之下，我保证他会很快地适应冰凌大陆的一切生活的。”
凌魂断并没有理会凌笑笑，凌笑笑虽然是凌魂断的亲生骨肉，不过在这几个徒弟面前，他向来都上一视同仁的，并非因凌笑笑是自己的女儿，所以自己在各个方面都会向着她，不仅如此，而且在有的时候，相比于其他弟子，凌魂断对凌笑笑还要更苛刻一些。
也许，苛刻与严厉也是一种爱，只不过，出于天真任性的年纪中，他们尚没有领会到父母的良苦用心而已。
凌笑笑便是如此。
凌魂断这时看了看孟员，在今天，孟员与任何人似乎都显得是格格不入，他一直都是心事重重的，他在平日里并非是这样的态度，冷漠而又严肃，不过，他今天异常的原因倒是被凌魂断猜的十之有九了。
这时，凌魂断对孟员道：“孟员，你认为你三师弟谁先帮师傅照看合适呢？笑笑与宏儿说的那么热闹，你为什么又一言不发了呢？”
一直木讷在那里的孟员听到了凌魂断的问话，也不禁霍然一怔，不过，转瞬便神情自若，道：“我，我也是在想，到底我们谁先带着三师弟更好一些。”
凌魂断微微地点了点头，随之便又问道：“那你现在想清楚了吗？”
孟员也点了点头，道：“想清楚了，我觉得三师弟让我带着最为合适。”
听后，几人顿时惊疑，此刻，凌笑笑显得更是不正常，不禁心道：“唉，这萧九怎么就这么抢手呢，我还以为他只能在我与大师兄之间争夺，没想到你也有兴趣，这下可有意思了。”
凌魂断“咦”的一声，问道：“为什么这么说呢？”
孟员道：“在我们三人之间，大师兄修炼的最快，他现在已经修炼到铁魂斩的顶层，马上就要步入玄青环的修炼了，在如此紧要之时，万不可再让大师兄多照顾一个人，为此而费心，至于四师妹吗，天真活泼，而且玩心也重，恐怕三师弟跟着她会……“
尚没有等孟员说完，凌笑笑便很不满地打断了孟员的话，道：“让萧九跟着我怎么了，难不成我还能把他给带坏了？“
孟员见凌笑笑有些愤怒，于是便惶惶地解释道：“笑笑，我可没有那个意思啊。“
凌笑笑这时又说道：“那你是什么意思？”她此刻虽然语气凌厉，不过心里倒是后悔不已，心道：“早知如此，我就少跟萧九开几次玩笑了，等到把他带到我身边来，我再好好地收拾他，萧九啊萧九，你怎么会那么傻，难道你就看不出来，平日我是在和你开玩笑吗？倘若昨夜不是受到我对你的启发，你还会修炼冰凌大陆的神器吗，那么你还如何去救那位姑娘啊，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倘若你今后不跟着我混，我今后再也不理你了，也不会陪你去救圣女了。”
想着，她便将头转向了萧九，目光似水，柔若彩纱，紧紧地在看着萧九，她的眼睛在说话，她所说的也正是她刚才所想的。
同时，萧九也在看着凌笑笑，看到她那如明镜一样的眼神，不过，他并不知道凌笑笑在想什么，他与凌笑笑相处的时日毕竟不长，固然，他无法读懂，凌笑笑此刻的眼神。
刚才孟员所阐述了一番，倒是也不无道理，在这个时候，萧九要交给谁照看，凌魂断似乎也已心中有数了。
只不过，凌魂断还是要尊重萧九的选择，于是问道：“萧九，你说你喜欢先跟着谁呢，大师兄，二师兄，还是你四师妹呢？”
萧九逐一的看了看他们，此刻，他们看向自己的眼神都很友善。
刹那之间，萧九浑身上下又是一阵暖流，遍布了全身，那样的感觉，让萧九铭记。
萧九真的认为这种幸福是永恒的，所以，他那颗感恩的心也在告诉他，无论开始是谁先照顾自己，自己都是幸运的，让一个幸运的人去挑一件幸福的事，那还有什么可挑的呢？
既然无从挑选，那么萧九此刻也只有摇了摇他的头。
凌笑笑道：“喂，你摇头干什么，还不选一个，选择妹妹我吧，萧九我保证你跟随我之后，可以很快地成为一流高手。”
张宏怕萧九真的被凌笑笑给说动了，于是便急忙说道：“快，快别相信笑笑，她可是冰凌大陆上最调皮的一个，要是跟着她，是不准你的武功还会退步。”
凌笑笑此刻急道：“大师兄，你可不要胡说，他哪里会武功，没有武功的人还怎能退步呢，我要真有那本事的话，我看萧九更应该跟随我才是。”
张宏这是说道：“听听，笑笑承认了不是，所以你还要慎重，还是跟大师兄我保险，我才能让你一下子就可以修炼到****的铁魂斩。”
就这样，凌笑笑与张宏只顾着拌嘴，他们相互拆对方的台，谁也不让着谁。他们或许认为这也是一种快乐，随之，凌笑笑与张宏也都沉浸在那种欢快之中，一时，似乎忽略了萧九，此刻，他们似乎都已经忘记彼此之间的拌嘴，也都是因为萧九。
孟员并没有参与其中，正因如此，他是最有目的的。
他在看着萧九，同时萧九也在看着孟员。
萧九并没有随着张宏与凌笑笑的拌嘴而沉浸到他们那分同门拌嘴的快乐中去，他似乎很有理智，他很想找一位真正可以让自己很快便可以练成一级幽梦刀的人。
不为别的，只为了那份承诺。
他不会忘记那份承诺，那场似乎是上苍刻意安排的相遇，他为那为失去自由的小女孩所带去的承诺。
那一身洁白的纱衣，侧着身子的苍冷，一双如水晶莹眸子中所释放出的无助……
白衣圣雪那时的样子让萧九记忆清晰，同时，在看到她那一刻的感觉，更令萧九念念不忘。
一时，萧九退出了幸福之外，刹那间，浑身上下不满了凄凉。
就好似那一夜，萧九在断寒崖边上的那尊怪石上，在凝望着远方那么凄凉。
而此刻，孟员的那份不动声色中所暴露出的稳重，也已让萧九有了那么一份感觉，一份可以将白衣圣雪救得出的感觉。
凌魂断看到萧九在与孟员对视，他们的眼神包藏着一股默契，刹那间，凌魂断也遵循了这份感觉，因为从刚一开始，他就有把萧九交给孟员照顾的意思。
凌魂断问道：“萧九，你想好了吗？过了这么长时间，我想你应该是想好了吧。”
就在此刻，孟员嘴角一撇，很友善地对萧九笑了笑，这一笑，也更加坚定了萧九要先跟随着孟员一段时间的决心。
登时，萧九下定了决心，他的一语也让还在那里争执不休的凌笑笑与张宏两人顿时变得无语。
萧九道：“我想跟随二师兄。”
他说的声音很低，不过，每一个人都听得见，而且还听得很清楚。
凌笑笑与张宏都有些不服气，他们都认为萧九在最后应该选择自己才是，不过，萧九刚才那低声一语，叫他们都失望了，也让他们震惊了，因为他们实在是想不透，为什么萧九会选择一位从始至终都摆着那副不冷不热而且一直都沉默少语的孟员去照顾他。
然，无论是张宏还是凌笑笑，他们都在这个时候想错了。
因为升秒年兆秒毫孟员是对萧九笑着的，而且还笑的很友善，还有，孟员从始至终的少言寡语，却让萧九觉得那是一种沉稳，同时，萧九也很需要那么一种沉稳。
凌笑笑道：“萧九，你，你在说什么，跟着我有什么不好，哼，你真是有眼无珠。”
凌魂断听凌笑笑此刻出言不逊，于是脸色一沉，道：“笑笑，即使萧九选择你来照顾，我也不会同意的，你连自己都照顾不好自己，还怎样照顾好别人。”
凌笑笑道：“我怎么照顾不好自己了，哼，我不就是贪玩了些，可是我也没误什么正事啊。”
凌笑笑一时又使出了小性子来，上次经过张宏那么一番开导，已让凌笑笑变得不再那么叛逆了，不过现在，她似乎又有些无理取闹。萧九以为凌笑笑最怕凌魂断了，但这次他才感觉到，原来凌笑笑谁也不怕，即使是凌魂断，她也一样敢顶撞。
“她是因为我才发这么大牢骚吗，我招惹她了吗？”
萧九顿时看到凌笑笑向自己袭来的那似乎可以将自己活生生吞下去的眼神，不禁内心置疑。
凌魂断本来就对凌笑笑那次没有为萧九按时喝药的事情耿耿于怀，而此刻又听到她这没有大小的话语，所以更是叫凌魂断恼火。
不过，凌魂断并没有用那件事去压凌笑笑，因为他清楚，那件事情对自己来说是块儿伤疤，同时对于凌笑笑来讲，也一样是块伤痕，倘若此刻谁要提到了那块伤痕，无论是自己还是凌笑笑，谁都会痛，谁都会感到惋惜，对萧九再次满心愧疚。
因为凌魂断清楚，虽然自己很责怨凌笑笑没有为萧九按时服药，但其实归结起来，最大的责任当属自己没，谁让自己当初没有告诉凌笑笑其中的严重之处呢？
于是，凌魂断怒道：“笑笑，倘若你在这样如此刁蛮任性，小心我罚你到阴阳阁面壁去。”
“好，去就去。”凌笑笑一时似毫无畏惧，匆匆而去。
张宏这时见凌魂断真的是怒了，于是便道：“师傅，笑笑不是有意招惹你生气的，你……”
尚没有等张宏说完，凌魂断便打断了他的话，说道：“不要说了，这丫头，我早就应该惩罚她了，真不知道她何时才能让我省心。”
在愤怒之后，凌魂断更多的则是一种惋叹，不过，谁又能看得到呢？
本来是件很好的事情，本来凌魂断是很高兴的，但是他此刻却满目萧然，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都下去。
几人见凌魂断一时恼火，固然，谁也不敢始作俑者，于是，孟员带着萧九与张宏一道离开了五修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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