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朋友?恩人?还是仇人?
所以她只好逃避,笑着说:“为了个人兴趣吧,其实我对演戏不是很有兴趣。而且后来我生了宝宝,希望能多一点时间在家里陪着孩子,不想继续跟着剧组东奔西跑了。”
叶子柔点了点头,祁云裳生怕她还要继续问什么,自己先转移了话题,问她说:“不要总说我了,也说说你吧。”
“我?”叶子柔指了指自己的鼻尖,笑着说,“我有什么好说的呀?我入行才不到一年,就是娱乐圈里纯粹一个新人,真没什么好说的。”
八卦是女人的天性之一,祁云裳马上就想到了她那个马上要过来的神秘男朋友,扬眉问她:“说说你男朋友啊,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叶子柔眯眼笑了笑,调皮地说:“云裳姐,你这是向我套话的吧?我都说了,我男朋友是谁要先保密!等他来了你就知道了,现在么……不告诉你!”
两人一见如故,坐下来聊了一会,更是没什么顾忌了。叶子柔一点明星的架子都没有,现在活泼随性的样子,更像个天真可爱的小女孩。
祁云裳笑着叹息了一声,叶子柔又问:“还是说说你吧,云裳姐,公司里的人们都很好奇,你和权总到底是怎么认识,怎么在一起的?”
祁云裳微微一愣,“公司里的人们还会谈论我和权均枭?”
“当然会了!老板和老板娘的故事,一直是大家津津乐道的谈资。”公司里都是明星,平时经常会上娱乐版什么的,是观众们的谈资。而老板的故事,自然就是他们这些明星的谈资。叶子柔哀求一样说,“你就说说呗,这里又没有什么外人。”
她和权均枭的相遇……
想到酒吧里的一夜情,想到后来为了追求靳舟寅而和他结婚……当时是有多么不甘愿,以为哪场婚姻不过一个协议。可是后来慢慢的相处中,她还是情不自禁爱上了这个男人。
明明她喜欢的是温文尔雅的类型,可是霸道冷酷的权均枭,却在不知不觉中就走进了她的心里。原来是真的,爱情从来没有预设的条件,一个人喜欢的是一类人,而真正爱上的却只有一个人。
靳舟寅只是她喜欢的一类人之一,而权均枭,就是她爱上的唯一的那一个。
她悄悄看一眼靳舟寅的脸色,他低头品着咖啡,神色仿佛是淡然。但是祁云裳也知道,他肯定不想在这里听她和权均枭的故事。
祁云裳对叶子柔说:“没什么好说的呀,就是普普通通的,认识了,然后接触下去觉得还好,就在一起了。”
叶子柔明显不信,瞪大眼睛说:“权总这样的人,难道没有一场浪漫的爱情?”
浪漫?
从认识到现在,祁云裳还真的从没把他和这两个搭上边。刚刚认识的时候,他冷酷暧昧,后来步入真正的夫妻生活阶段,她发现这个看似高高在上的男人其实越来越家常。也会挽起袖子陪着她做晚餐,也会帮儿子换尿布喂奶粉,也会不高兴的时候和她耍小性子……他也为她做过许多事,但是真的都算不上浪漫。
事实上,他连一枝花都没有送过她。
但是祁云裳并不在意这些,爱情不是口口声声,而是心心念念,只要他心里有她。那么其他形式上的东西,就都不重要了。
她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他一起慢慢变老。
祁云裳笑了笑,说:“生活里没有那么多浪漫的……”那口气颇有几分感慨,盯着叶子柔说,“现在说了估计你也不懂,等你结婚了自然就明白了。”
叶子柔到底是个未婚的女孩,被她这样一说,忍不住微微红了脸,“算了算了,不问你这些了,总是扯到我的身上来。”她说着就看了一眼甜品屋里的挂钟,嘟着嘴巴自言自语,“说了半小时来接我,现在都过了四十分钟了,还是没有人影!”
窗外霓虹闪烁,街灯照着对面那家餐厅,看起来光影斑驳。餐厅门口始终空空荡荡,不见有人过来。
祁云裳偏头一望,正巧靳舟寅也朝他看过来,四目相对,突然觉得有些尴尬。祁云裳连忙转过头,也看自己的腕表,喃喃自语说:“叶修戚也是的,画廊里到底出了什么事,这么半天也不过来,到底还来不来了?”
靳舟寅说:“不然你给他打个电话问问呢。”
祁云裳刚才本来就是没话找话,被他这样一说,觉得不好意思,收起手腕来,讪讪的笑着说:“算了,他既然连电话都没一个,肯定是在忙,就不要打扰他了。”
他们聊了这么两句,那边叶子柔已经有些等不及了。站起来说道:“你们先坐,我到外面去等等他。也许他找不到这儿呢。”
祁云裳笑着说:“这里就在餐厅对面,你不是都和他说了么?怎么会找不到?”
叶子柔嘟着嘴巴,“我还是出去看看,说不准他喝了酒,连这家餐厅都找不到了呢。”
想来是热恋中的小情侣,晚一秒看到对方都不舍得,非要大冷天去外面等。祁云裳是不想和靳舟寅独处,但是叶子柔坚持,她也不好硬拉着人家坐在这里。只好说:“看你急的,那你去吧。”
说完看到她衣衫单薄,夜里风凉,于是把靳舟寅给她的外套递给她,“外面太冷了,你穿上这个吧?”
叶子柔接过来,知道外套是靳舟寅的,回头看着他问:“靳先生,这……”
“没关系,你穿着吧,不要着凉了。”靳舟寅不等她说完,已经会意地做了回答。
叶子柔这才把外套抱在怀里,冲着靳舟寅点了点头致谢,“那就谢谢靳先生了。”又和祁云裳摆摆手,“云裳姐,等会再见。”话音不落,已经快步出了甜品屋。等她婀娜的身影消失在了门外,甜品屋里顿时沉默下来。
这里的客人们都走得差不多,只有两个服务生趴在柜台上,也有些昏昏欲睡。
甜品屋里到处都是甜点香甜的气息,萦绕在空气里,让人的呼吸都加了几分甜蜜似的。这座城市昼夜温差很大,白天不觉得冷,晚上温度就降的很低。可是甜品屋里空调开的很足,烘着甜腻的食品香味,让人有些熏熏然。
可是此时,祁云裳和靳舟寅却清醒的很,完全没有半点昏睡的感觉。
祁云裳端起自己的咖啡正要喝,靳舟寅阻拦她,“已经冷了,去换一杯吧。”
祁云裳讪讪的又放下,笑着说:“靳大哥,我……”
“什么也别说。”靳舟寅打断她即将出口的话,不管她要说什么,听在他的耳朵里,不是失望就是尴尬,他不想面对那些。他拿着小勺子搅了搅自己的那杯咖啡,轻微的苦涩味道漫上来,萦绕在呼吸之间。他低声说:“我都明白的,我也……我也没有别的想法。”
“我知道。”祁云裳也低低地应了一声。
她满脑子都在想,为什么叶修戚还不回来,眼睛一直忍不住往窗外瞟。忽然自己的手机响了起来,居然是权均枭自己打来了。
现在的时间,国内正是上午,他应该在工作的,怎么有时间打电话来了?祁云裳暗自想,肯定是叶修戚不能过来,所以打给了权均枭,这男人是时时刻刻都要来查岗。
她看着那闪烁的屏幕,非但不觉得生气,反而有点好笑。她自认不是什么天仙美人,至于让权均枭紧张成这个样子么?
抬眼看了看靳舟寅,他点头说:“你接吧。”
靳舟寅侧目看到闪烁的屏幕上那个大大的名字,祁云裳的手机里,权均枭的名字不是“权均枭”,不是“均枭”,甚至不是“老公”,而是调皮又亲昵的“枭枭”。
他当然不知道,这个称呼也是有典故的。权均枭在不同的人口中有不同的称呼,父母叫他枭儿,相熟的朋友叫他均枭,像是叶修戚和居姜勋这样的好兄弟一般都叫他阿枭。祁云裳说自己不要和别人一样,非要弄个特殊的称呼出来,想了想就决定叫他枭枭。
这称呼听起来像是在叫小孩子,权均枭一开始还很不满意,但是也拗不过她,只好随着她去了。
这样甜蜜的称呼,在靳舟寅眼里看来只觉得刺目。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在云裳的手机里就叫“靳舟寅”,毫无特点,和陌生人没有任何区别。
祁云裳本来想避开靳舟寅出去接电话,但是这里只剩他们两个,这样未免太不礼貌,于是就在他面前接了起来。
虽然不是开的免提,但是两人对面坐着,祁云裳生怕权均枭说出什么不合时宜的话被靳舟寅听到,所以电话一接通,她就先说道:“均枭,你有什么事?我正和靳大哥在一起呢。”
祁云裳以为一定是叶修戚告状了,权均枭才打来查岗的。可是权均枭的口气很诧异,分明是不知道她现在的状况,扬声问:“这么晚了,你还和靳舟寅在一起?叶修戚呢?没有陪着你么?”
声音有些大,她心虚地看了一眼靳舟寅,捂住话筒低声说:“要不是因为叶修戚,我们就不会这么晚还坐在甜品屋里了!”祁云裳把今天晚上的事情一一告诉了他,还不满地埋怨,“这个叶修戚也太不靠谱了,让我们等着他,说好了一个小时,这都半夜了也没有消息!”
权均枭也在暗骂叶修戚,这小子到底怎么回事?明明是派他去当电灯泡的,现在电灯泡没当成,反而给姓靳的制造了机会。
想到云裳就坐在姓靳的身边,他虽然不悦,但是也不想在情敌面前失了身份,故作大方地说道:“那你们好好聊聊吧,实在晚了就不要再等修戚了,回头打个电话告诉他一声就好了。”
“嗯。”祁云裳答应了一声,又问道,“对了,你今天没有上班吗?这个时间给我打电话,是有什么是吗?”
其实也没有什么事,本来权均枭是在开一个视频会议,和一些欧洲的合作商。正好有一个就在现在祁云裳所在的国家。开完了视频会,那位合作伙伴还提起了他的太太,说是权太太现在很出风头,大家都对她羡慕不已。
在别人口中听到对自己老婆的赞誉,权均枭觉得十分得意,忽然就想听云裳说说话。结束了视频会议,他马上给她打电话,本来还担心这个时间她已经睡了,没想到她居然和靳舟寅正在一起。
这个电话也算是打对了。
权均枭说:“没什么,就是想你了。”又压低了声音问他,“你呢,你有没有想我?嗯?”
他的声音压的很低,对面的靳舟寅肯定是听不到的。但是祁云裳还是觉得一阵心虚,脸色微红朝靳舟寅瞟了一眼,看他满脸淡然在喝咖啡,她这才低声啐了他一口,娇嗔道:“别这么不正经!你要是没事我先挂了,等回了酒店我再打给你!”
生怕他再说出什么暧昧的话来,让靳舟寅看笑话,祁云裳说完也不等他反应,马上就挂断了电话。
对面的靳舟寅这才放下咖啡杯,淡然问:“说完了?”
祁云裳收起手机,尴尬地点了点头,“就随便聊了几句。”
本来靳舟寅还一直担心,权均枭会对她不好,但是刚刚看到云裳和他通话的神色,满脸都是小女人的幸福,如果不是夫妻恩爱,肯定不会有这样的表情。他轻轻输出一口气,但是也同时心里微微一沉。
他是放心了……但是同时,也有些微的酸涩。
他们感情这样好,他该替云裳高兴。可高兴之余,也忍不住失望。因为越是这样,越是证明他根本没有半点机会。
两人之间气氛本来就不怎么好。第一次遇上的时候,好歹是久别重逢,互相说说彼此的近况,很好打发时间。可这次不同,这次他们坐在一起,好像是彻底冷了场,倒不是无话可说,而是明知道说什么都不对。
所以唯有沉默。
他们这边沉默着,刚刚被挂断了的电话的权均枭却仍旧不放心。
自从找到了叶修戚陪着祁云裳,权均枭就让那些保镖不必时时刻刻盯着云裳了。他也怕被她发现,让她以为自己不信任她,是派人在看着她。
但是现在叶修戚不在云裳的身边,万一云裳出了什么意外,身边就连个可以保护她的人都没有。他倒不是不放心靳舟寅,那个男人毕竟和云裳认识那么多年,不至于做出对她不利的事,他担心的是乔奈。
万一趁着云裳身边没人,乔奈那家伙乘虚而入呢?
权均枭越想越不放心,终于还是拨通了当地保镖的电话。
这个时间,保镖没有任务,已经都休息了。接到权均枭的电话,还是迷迷糊糊的,含混不清地问道:“权总?这么晚了有什么事?”
权均枭说道:“云裳现在身边没有人陪,你们过去保护她。”祁云裳的手机上有定位装置,刚才给她打电话,已经获取了她的位置,他把云裳现在所在的位置告诉保镖,又吩咐说:“好好看着,如果有可疑的人出现,马上通知我。”
大半夜被叫起来干活,任凭什么人都不会高兴。但是保镖们挣的是他的钱,自然不敢多说什么,一边穿衣服准备行动,一边在电话里连声答应。
权均枭想了想,又说:“你们在暗处盯着,别让云裳发现。她……现在和靳舟寅在一起。”
上次权总吃醋事件中,保镖们已经知道了这个靳舟寅的身份。现在听老板这样一说,顿时觉得这次的盯梢又是个烫手的山芋。
接电话的保镖犹豫着问:“那个……权总……”
“什么这个那个的?说!”
“哦!”保镖连忙说道,“是这样的,我们就想问问,太太和那位靳先生的事,我们还需要向您汇报么?”
权均枭听了,立刻沉下脸,不悦地说:“什么该汇报,什么不该汇报,难道你们真的不知道?”
这危险的口气……
保镖马上说:“知道知道……权总再见!”
挂上了保镖的电话,权均枭还是不放心,又想去联系叶修戚。可是他一连打了几次电话,那边始终都没有人接。看来这家伙是真的很忙,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居然就这样丢下云裳不管了。
在心里默默吐槽了片刻,权均枭觉得一阵心烦气躁。云裳出国的这段时间,虽然人不在她的面前,但是他时时刻刻都在关注着她的动向。最开始是有保镖,后来有叶修戚。像现在这样,云裳身边什么人都没有,还真的是第一次。
也许是因为太过在乎了,所以总是患得患失疑神疑鬼,现在的权均枭,总好像有种不好的预感,觉得云裳是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他望着桌上一叠一叠的文件,把自己埋首在工作里。可是平时看起来得心应手的文件,这时候却好像每个字都带着针尖,一个一个扎进眼睛里,怎么都看不进去。他只好合上文件夹,叹息着告诉自己,但愿那些预感不要灵验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