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乔奈的事,小月一会说确定,一会又不确定,由不得权均枭不疑心。他紧盯着她问:“你怎么知道乔奈对麦克不可能有感情?你不是说,乔奈很注重个人隐私的吗?既然你不知道他喜欢的是谁,怎么那么确定他不喜欢的是谁?”
“这个、这个……”小月一时尴尬,嗫嚅着说,“这个大概是直觉吧。麦克和乔奈见面的时候,乔奈表现的很正常啊。”
权均枭还想再追问,身旁的祁云裳在桌子下面踢了他一脚,小声说道:“别这么咄咄逼人啦,小月才刚醒过来。”
如今权均枭对小妻子百依百顺,她开了口,他也就不再说什么。而且他多少知道小月的脾气,如果她真的还想有所隐瞒,那么他估计是问不出什么的。
四个人坐在那里正有些尴尬,刚巧服务生就把他们点的清粥和小菜端了上来。服务生布菜的功夫,权均枭又主动说:“好了,以前的事先不说了,大家吃饭吧。”他把一盅茨实粥推到小月的面前,笑得有些淡淡的,“这个据说清肠胃,你这种大病初愈的人吃了最好。”
小月的头埋得很低,抬头看他一眼,又垂下去,小声说:“谢谢权总。”
权均枭这样关心她,让她更觉得过意不去。她的确是还对他们有些隐瞒,但是乔奈对她恩重如山,她就当是最后一次帮他。
她咬了咬嘴唇,低声说:“权总,云裳……我以前很对不起你们,可你们还救了我。现在我醒了,心里真的很感激,可是……我现在只能向你们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做出伤害你们的事,请相信我!”
祁云裳是见识过那些孤儿的生活,也算明白小月的心理,了然地笑着说:“我们知道,以前的事都过去了,我们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在小月那里也无法收获到更多,四个人吃完这一顿饭,也就各自分开了。
虽然权均枭和祁云裳现在已经原谅了小月,但是毕竟有之前那些事实摆在那里,他们不会再是敌人,可也主动无法成为亲密的朋友。
分开之前,权均枭只问林霄:“现在小月也醒过来了,以后你们有什么打算?”
林霄已经把小月送上了车,对权均枭微笑说:“经历了这么多,才知道什么对自己来说是最重要的。本来我没打算回国,当初决定回来,也是为了小月。现在什么都说明白了,我还是想回英国去。等小月身体恢复了,我们就会动身了。然后去英国,结婚,生子,过平常人的日子。”
“也好。”祁云裳说,“这里对你们来说,算是伤心地呢。”
林霄点点头,“我是不怎么喜欢这里。不过现在要走,还真是有点舍不得。”他一边这样说,一边深深看了一眼权均枭夫妇。
权均枭明白他的意思,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有缘分什么时候都可能再见的,不用纠结这些。”
“也是。”林霄长长地舒出一口气来,好像要把这么长时间以来的郁闷全都赶走,“好了,小月刚出院,医生说不能太累,我们得先回去了。今天,先再见吧。”
祁云裳向他摆了摆手,“再见。”
目送着林霄的车子走远,直到在马路的转角消失不见。祁云裳还有些回不过神,慢慢靠在了权均枭的肩膀上。
权均枭顺势搂住了她,街上人来人往,可他们夫妻两个人静静地依偎在一起,好像世界都空了,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过了好一会,权均枭才问:“又想什么呢?”
祁云裳说:“不知道呢……一件事告一段落,林霄他们也没事了,反而觉得空荡荡的。他们两个也不容易,真心希望他们能好好的。”
“他们会的。”权均枭安抚地说,“感情上经历的波折越多,就越是牢固。你看我们,不就是这样吗?我们也会好起来的,以后过平静的日子。”
在医院睡了一个月,再次醒来的小月总有点恍如隔世的感觉。眼前是熟悉的街景,身边是熟悉的人,而她终于不需要戴着面具来面对这一切,内心里无比轻松。
林霄是亲自开车来的,男人专心开车的样子从来都是迷人的,更何况这个人是林霄。小月侧头看了他很久,直到红灯停车的时候,林霄才侧头来问她:“看什么呢?”
“看你啊。”小月抿了抿嘴唇,本来不好意思地想低头,但是不知怎么想的,又抬头来迎视着他的目光,那目光是以前从未有过的坦然。
林霄笑了笑,问:“怎么,觉得我长得帅?”
她也丝毫不扭捏,马上就接口:“是啊,越看越帅。”
“比乔奈还帅?”
“林霄……”
刚才在餐桌上,小月说起自己曾经喜欢过乔奈。当时她还特别留意了林霄的神色,不过他并没有什么异样。她还以为他不在乎的,可是现在他那个酸酸的口气,好像还是在乎?
小月连忙解释:“林霄,我对乔奈的感情,其实很复杂,我也不知道那到底算不算是喜欢。他……他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帮助过我,我一直很感激他,也很崇拜他,所以后来有过好感。但是现在不会了,你信我,我现在心里只有你!”
当初林霄把她赶走,她也不是因为走投无路才选择了自杀。她完全可以联系乔奈,让乔奈想办法再给她换个身份,或者就把她藏起来的。可她那时候满脑子都是林霄,本来以为不过是一颗棋子,但是最后才发现,那是她的全世界。
看她那个紧张的样子,林霄微微一笑,“跟你开玩笑的!”
其实也并不是完全的玩笑,想到自己的女朋友喜欢过别的男人,还为了他骗过自己,再怎么大度的男人都会有点不平衡。本来想发发怨气,可是一看小月消瘦憔悴的样子,林霄马上就心软了,怎么还舍得责怪她?
小月也跟着他笑了笑,最后还是小声说:“我知道,我其实欠了你。”
林霄马上问:“那你打算怎么补偿我?”
说这话的时候,他是眉眼含笑的。小月的心情也跟着轻松起来,笑着问:“把一辈子都赔给你,够不够?”
林霄挑了挑眉毛,“怎么,你这是在跟我求婚吗?”
“是,是在跟你求婚。”小月的目光直直地定格在他的脸上,柔声说,“上次你向我求过一次婚,但那时候的我是假的。这次,我用我真正的身份向你求婚,你,肯答应吗?”
小月还在等着林霄的答案,可是红灯正好结束。他们一时没有发动车子,后面的车子已经在三长两短地摁着喇叭催促起来。
一片嘈杂的鸣笛声里,林霄的声音仍旧格外清晰。他低沉有力地给她承诺:“我答应。”
林霄和小月的故事总算有了结果,但是权均枭和祁云裳的烦恼依然在困扰着他们。
他们现在手头上有不少的证据,矛头全都是指向乔奈的。可是这些证据也只说明了乔奈的行为,完全无法找到他的动机。
小月的话显然是有所隐瞒的,但是考虑她的情况,他也不打算追问更多,毕竟每个人都有他的身不由己。不过小月的说辞中也是有一部分可以相信的,比如她说,乔奈的一系列行为不是针对他,而是针对祁云裳。
这点他以前也想到过,回想他们一次次的遭遇,的确全都是冲着云裳来的。
麦克让邹婉婉做女主角,抢走的是云裳的位置;邹婉婉买通流氓,绑架的是云裳;在片场弄坏灯具架,砸伤的也是云裳;后来小月改头换面卷土重来,攻击的也是云裳的公司……
可是为什么呢?
祁云裳到底有什么地方值得乔奈恨成这样?
难道真的是如云裳所说的……乔奈喜欢的人是他?
这样的可能,只是想一想都让他觉得恶寒,忍不住自己先摇了摇头。
从现在认识的人中,小月可以说是距离乔奈最近的人。从她的身上都找不到什么有用的线索,那么从其他人身上,恐怕就更难了。
面对祁云裳的时候,权均枭都是眉眼含笑的。可是一旦他自己一个人,马上就是眉头紧锁的样子。乔奈这件事不解决,始终都是压在他心口的一块大石头,让他的呼吸都不能顺畅。
正坐在书房里,一个人撑着额头苦思冥想,祁云裳门也没敲,端着一杯咖啡走了进来。
权均枭正想得入神,也没听到她进门,直到她来到他面前,他才回过神来,“你怎么走路都没声音的?”
祁云裳把咖啡往他面前一放,嗔怪地说:“什么我走路没声音啊?明明是你太入神了好不好?到底在想什么呢?这么专心致志,连我进来都不知道。”
要知道,权均枭的感觉向来敏锐,尤其是对祁云裳。可今天这么反常,到底是怎么了?
她站在权均枭面前,他坐在电脑椅上,微微一笑,顺势搂住她的腰,让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并不回答她的话,反而刮着她的鼻子问她:“你呢?你很少进我的书房的,怎么突然这么贤惠,还端咖啡给我喝?”
祁云裳没好气,这人嘴里说句好话真的好难。就算他夸一次她的现在,也要附带着讽刺一下她的从前。什么叫突然这么贤惠?那就是说她以前从来都不贤惠了?
祁云裳挣扎着想站起来,却被她更用力地抱住。她又扭了几次,他有些不耐烦,“别乱动了!想在书房里撩起我的火来?”
这声音低沉里带着一点暧昧,祁云裳当然知道他的“火气”是什么,马上乖乖的不敢动。很久没有被他凶过,顿时觉得委屈极了,扁着小嘴说:“果然是结婚了久了就没地位了,你看看人家林霄,对小月有多好!”
她这么一说,权均枭也不满意,皱眉说:“难道我对你不好?”
祁云裳的小嘴撅的更高,“比人家差远了!”
看她小嘴鼓起来,两颊也鼓起来,圆圆的像个小包子。很久没看到她这样幼稚可爱的模样,权均枭突然起了逗逗她的心思,捏捏她的小脸,抓住她的小手开始作怪,“说我比他差?我哪里比他差?这里?这里?还是这里?”
他每说一句,就抓住她的小手在自己身上摸一下。
祁云裳本性腼腆,嫁给他之前更是白纸一张。两个人结婚之后,夫妻之间的亲密事从来都是权均枭主动。说实话,祁云裳都没有仔细抚摸过丈夫的身体。
现在被他半强迫着,她的手感受着他胸口硬硬的肌肉,拂过他宽阔有力的肩膀,还有他没有一丝赘肉的紧实有力的腰……这才发现,自己的男人身材好的要命,简直就像米开朗琪罗打造的大卫像,比例堪称完美。
被他这样调戏,祁云裳应该马上反抗,然后红着脸逃开的。但是此时此刻,她像是被他蛊惑了一般,那只手也像是有了自己的意志,主动在他身上游移起来。
权均枭有些诧异,低声问她:“怎么了宝贝,想我了?嗯?”
最后那个字咬着长长的尾音,好像带着无尽的诱惑。
书房里还挂着他们两个人的结婚照,祁云裳眼角一扫正好看到,照片上两个人抱在一起微笑的样子。她突然想,他们早就结婚了啊,她现在是已婚妇女,已婚妇女还有什么好怕的?
祁云裳给自己壮着胆子,非但没有逃,反而两条胳膊搂住了他的脖子,坐在他身上,在他耳边呵气如兰:“我没有比较过,不知道你哪里比人家差。”
权均枭一愣,这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自己上一个问题,顿时皱起眉头,在她脖子上轻轻咬了一口,故意恶狠狠地问:“你还想比较?嗯?”
这口气隐隐带着威胁,可是祁云裳一点也不怕他,笑嘻嘻地说:“是呀,不比较的话,怎么能知道你哪里比人家差?”
“反了天了!”权均枭咬住她的小耳垂,用力扯了一下,惹得她娇嗔:“干什么呀!疼的!”
“活该。”这下轮到权均枭幸灾乐祸,“谁让你故意气我?这才是开始,看我今天怎么惩罚你。”
这样一说,祁云裳倒再次笑了起来,两条胳膊把他缠得更紧,有恃无恐地说:“快来惩罚我呀!我都等不及了。”
这样的话已经无异于主动邀请了,权均枭再不想和她客气。两个人都没有分开,他就那么抱着她,直接从座椅上站了起来,打横抱着怀里的小妻子,大步走出了书房。
卧室的房门是被他踹开的,他抱着她闪身走进去,抬脚把又把房门勾上。那动作一气呵成,祁云裳觉得自己的老公这个猴急的样子还真是……帅呆了。
她一直忍着笑,权均枭又不满意了,走到床边把她用力一摔。床垫很厚很软,她并没有摔痛,反而小身子弹了两下,只觉得有趣。
权均枭三两下脱了衬衫向地上一甩,马上倾身压上去。一室旖旎,仿佛房外阳台上的水仙花,在无限春光中缓缓盛开。
终于结束了这次的癫狂,两个人静静地靠在一起躺着。权均枭伸出一条胳膊垫在祁云裳的脑后,给她当枕头。而她侧身依偎在他身旁,手臂伸过去,搭在他的精瘦的腰上。
气氛好得不可思议,权均枭突然哼哼笑了两声。声音很小,可是祁云裳就倚着他的胸口,自然感受到胸腔的震动。她是累的快要散架了,不满地问:“笑什么笑?”
这男人在床上笑的时候,多半是没好事。看着一张严肃正经的脸,其实内心要多邪恶有多邪恶。
权均枭也不避讳,说出自己的想法:“我在笑你啊!想想以前,哪次不是你又哭又喊疼,像个受气小媳妇似的。今天是怎么了?突然这么热情?”
想想以前……
祁云裳也想起来,以前她多不甘愿啊,总觉得和他在一起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可是现在想起来,当时别扭的样子,也觉得挺好玩。不过再想到今晚的热情……她自己也红了脸。
刚才情到深处,自然不觉得什么,不过是顺着自己的本能。可是事后想起来,她也觉得脸红耳热。只好窝在他怀里,嗡嗡地说着:“你别说了,都累了,我们睡觉吧。”
看她这样子,权均枭更不想放过她了,用力抬起她的小脑袋,逼着她看她,“怎么,害羞了?刚才不知道害羞,现在才脸红,是不是晚了点?刚才你可是……”
“你闭嘴!”祁云裳扑上去捂住他的嘴巴,“你再说我真的生气了!”
权均枭看到小妻子炸毛,总算还知道收敛一些,连忙忍住笑,求饶地说:“好好好,我不说了,这次饶了你。”
祁云裳这才又躺下来,还是恨恨地刮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无聊!睡觉!”说完就摁灭了睡灯,背对着他躺下来,裹紧了被子一副不想理他的模样。
可是权均枭的心情大好,上半身微微抬起来,半倚在床头。脑子里很不健康地回忆着刚才的一幕,心里得意地想,他权均枭的“性福时代”,这才终于要来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