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漠寒见霏儿难得那么高兴,他对乾皇大婚这事也更加上心,当天就亲自接见了乾国使臣。
乾皇和柳相对柳雨霏很是疼爱,让使臣给柳雨霏带了很多乾国的好东西,尤其柳雨嫣还给姐姐带了一封信,这些都让柳雨霏高兴不已。
晚上用过晚膳,西漠寒继续处理自己的政务,柳雨霏却没了帮他的心思,倚在贵妃榻上,看着妹妹给她带的信,心情大好。
看着终于又容光焕发的霏儿,西漠寒不淡定了,他走到柳雨霏身旁,坐在她身侧,笑道:“从这封信到手后,你便笑个不停,到底有什么好高兴的,也跟我说道说道。”说着将柳雨霏拉到了自己怀里。
柳雨霏冲他笑了笑,将信收了起来,说道:“我们姐妹间的体己话,你也要听啊!其实没什么啦,她说爹爹身体很好,说家里一切都好,还说,让我莫要笑她和皇兄的婚事,等将来有机会,她会跟我好好解释这些事。”
西漠寒宠溺的捏了捏霏儿的鼻子,“这就把你高兴成这样。”
柳雨霏笑而不语,将信叠好,仔细的收起来后说:“我倒不全是因他俩的事乐,如今妹妹后半生终于有了依托,爹爹又了了一番心思,我因为这个高兴。寒,这是我到西梁以来,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你知道吗?”
西漠寒盯着此刻满眼笑意一脸认真的霏儿,真想这样便是一辈子。他突然翻身将柳雨霏压在身下,怔怔的看着身下一动不动人儿,薄唇压下,从额头,到眼睛,到鼻子,再到唇,蜻蜓点水,一路吻来,然后他将头略微抬起,眼睛温柔似水,“霏儿,我不想等了,我想现在就要你,和你做真正的夫妻。”
这么多年刀尖上的生活,西漠寒没有怕过,可面对柳雨霏时,他却会害怕,因为这是他爱的人,他怕自己没能力保护她,怕他们会走了父皇母妃的老路,所以他不敢轻易要她,他怕害了她。
在德妃荣妃处留宿时,西漠寒同样躺在床旁边的软榻上,却没有丝毫感觉,因为他把她们当妹妹,在她们那儿留宿,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以闭前朝悠悠之口。
可在柳雨霏那儿,每每就寝时,对他来说都是煎熬,躺在他旁边床上的,是他爱的人,可却不能与她同塌而眠,甚至还会把她带入险境,这些让他很难过。
自从琳儿出事后,看着消沉颓废的萧在,西漠寒无法想象,若有一天霏儿离他而去了,他该怎么办。一想到这儿,他就会很疼,心疼。
柳雨霏看着西漠寒,脸色微红,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脸,小声说道:“谁让你等了,还不是你自己想得太多,这么久了,我都要以为你当真是嫌弃我的出身了。”当局者迷,柳雨霏的脑中,有时确实会有这一想法一闪而过。
西漠寒见霏儿误会自己,忙解释:“没有,霏儿,真的没有,我只是怕,”然而话还没说完,就被柳雨霏用唇封住了他的唇。西漠寒愣了片刻,缓过神儿来,就变被动为主动,与霏儿唇齿交缠。
一年的相思相恋,近半年的相依相伴,两人终于放下了各自心中的顾忌,坦诚相见。软榻上的西漠寒缓缓起身,将柳雨霏拦腰抱起,向龙榻走去,待他将她放下,长臂一挥,罗帐随风落下,掩盖了那一室春光。
翌日清晨,首先醒来的西漠寒,看着怀中仍然沉睡着的霏儿,竟有一瞬觉得这是梦境,可昨晚的种种无不在告诉着他,这是真的,霏儿终于属于他了。
在危难重重,前程凶险的日子里,能有一人不离不弃,与自己生死相依,西漠寒从没想过老天会如此厚待他。在人间苟活了二十多年的西漠寒,第一次感觉到了幸福。每夜与霏儿同榻而眠,清晨一起迎接新的一天,西漠寒觉得十分满足。
日子这样一日日过着,可西漠寒对萧在的担忧,却日益加剧。他知道萧在会好起来,却也知道要好起来肯定万分艰难。
又过了几日,一直抱病在家的萧在,终于又回到了朝堂,可整个人却瘦了一圈,面色苍白,眼神黯淡,西漠寒看在心里很是担心,下朝后便将他留了下来。
乾和宫内,西漠寒和萧在相对而坐,柳雨霏亲自端着茶点走来,“这些可是乾国有名的糕点,很可口的。前些日子,我妹妹特意让人带来的材料,只是带的并不多,我可宝贵着呢,今日见你来了,我特意亲自下厨做的,萧大哥,你来尝一尝。”柳雨霏将糕点摆在萧在身边,对他说道。
然而,萧在对此只是笑笑,并不动手。西漠寒静静看着萧在,良久才说道:“哥,我知道你心中伤痛,可是对不起,兄弟帮不了你,反而害你不浅。”
西漠寒和萧在多年兄弟情义,师父临死前,曾让萧在发誓,让他誓死保护西漠寒,助他完成大业。从此两人相依为命,同生死共患难。
萧在只比西漠寒大一岁,可西漠寒却很少叫萧在哥,除了他觉得自己很失落无力的时候。
“寒,我很好,你们放心。琳儿最后跟我说,她不是死了,只是摆脱了卫家女儿的身份,从此她就是自由的人了,只属于我一个人,她说我们还会再见,下辈子,下下辈子,我们都会好好的在一起。”萧在想,他们确实还会再见,而且应该很快,自己如今除了寒再无牵挂,等到西梁安宁,等到寒真正掌握了西梁大权,自己便可以了无牵挂的去和琳儿团聚了吧!
“寒,答应我一件事好吗,万一,我是说万一有一天我死了,当然这可能是三五十年后,也可能是三年五年甚至一年后,我希望我死后,你可以将我和琳儿合葬。我知道她身份摆在那儿,现在被葬在妃陵是应该的。等我死后,你将她移出来,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将我们葬在一起,好吗?琳儿她喜欢清静的地方。”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听着萧在殷切的恳求,西漠寒却湿了眼眶,更别提柳雨霏了。卫琳儿得郎如此,可以含笑九泉了。
柳雨霏此刻看着一脸平静的萧在,这平静的背后,藏着多大的隐忍和伤痛,想到这些,她十分不忍,“萧大哥,如今朝廷格局如此,琳儿夹在中间,你该知道她有多难做,琳儿如今走了,对她来说,也是一次新生,你应该为她高兴,如今她终于解脱了,又可以做会过去那个无忧无虑,心思单纯的傻丫头了。”
自从琳儿走后,大家的心中便被一片悲凉的气氛笼罩,如今萧在回来了,大家的心情终于好了一些。可尽管如此,他们却都知道,一切都回不去了,至少永安宫内,再不会有荣妃的欢声笑语。
荣妃的事情告一段落,新年也慢慢来到了,因为下一年便是元丰元年,是西漠寒登基后真正意义上的第一年,所以大家对这个的新年,显得格外上心。离过年还有将近一月时,宫里就开始准备新年的各项事宜了。可就在满宫人都忙着为新年做准备时,德妃宇文柳却突然失踪了。
自从知道前几次刺杀霏儿的事与德妃有关后,西漠寒便派了些人手,守在德妃的永宁宫内,却没有将她禁足,所以德妃一直都是自由的,只是她自己鲜少外出,慢慢也就没人多注意她。
前些日子由于荣妃的事,大家自然都没顾忌德妃,而德妃那些日子也一直很安静,深居简出,可就这样,德妃竟神不知鬼不觉的失踪了。
德妃失踪的消息传来后,西漠寒便赶紧派人彻查,却原来消息传开时,德妃已经失踪了三天。
西漠寒还在民间流浪时,宇文浩然就已经开始让儿子宇文重暗中与他联系,所以二人也算是生死兄弟,关系匪浅。平时有什么事,只要有必要,西漠寒都会向宇文重坦言。所以德妃的事出来后,西漠寒便直接将宇文重招进了宫,询问情况,然而宇文重对此事却一无所知。
“已经过了几日了,柳儿一定是逃出了宫,可她自己绝对没出宫的本事,看来宫外有人接应,只是不知会是谁呢?”乾和宫内,萧在皱眉提到。
宇文重一脸愁容,对于柳儿失踪这事,宇文重到现在都没消化掉,“柳儿这些年一直生活在将军府内,她在宫外没什么朋友,不可能有谁帮她啊。”
萧在看了看一直沉默着的西漠寒,突然想到什么,激动地伸着右手食指,道:“我知道了,寒,你可还记得上次梅园里霏儿被刺之事,当时我们不是也猜测柳儿在外面有帮手吗?而且很有可能是卫家的人,这次她能出走,会不会与卫家有关?”
“不可能,柳儿怎么会跟卫家有联系,她从没见过卫家人的!”宇文重听萧在如此说,很是不以为然。
然而,不管怎么说,德妃既然已经逃出去了,自然不会轻易让大家找到,所以西漠寒就吩咐道:“不管她是怎么出去的,我只是希望她能平安,我也并不是急着找到她,只是怕她有什么危险。”
“这样,你们继续寻找她的下落,确保她的平安最重要,只要她生活得好,就不要打扰她。重,她最听你的话,所以出宫后,她很可能和你联系,若是这样,你要好好安顿她,不用把她送进宫了,只告诉我们一声即可。我会封锁她失踪的消息,以后找时间昭告天下,就称她病故了。”西漠寒说着走到宇文重身边,对他嘱咐道。
宇文重知道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点头称是。
可是,他们对宇文柳都是满满的关心,却似乎小瞧了她的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