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三天过后,正在赶路的赵三炮也得知了叛军攻陷长安、唐玄宗仓皇西逃的消息。这到是在赵三炮的意料之中,潼关城乃是长安的最后一道门户,潼关都丢了,长安城还能安全?
“这老小子要是被崔乾佑逮住了才好,免得哥舒元帅在那边孤单,”赵三炮不屑一笑地说道,“杨国忠那个杂种可别被逮住了,老子要亲手剁了这个杂种才能消心中的这口鸟气。”
正在这么想着,突然身后传来了一阵马蹄声,赵三炮回头一看,就见一群骑士正朝着这边赶来,这队人马大约有二十来人左右,一声劲装,几个呼吸的时间就赶到了赵三炮的身前,一幅严阵以待的样子。
这群骑士的身着打扮赵三炮从来没有见过,不像是叛军,但也不像是他所见过的大唐士卒,这倒是让赵三炮好奇起来。
为首的一人驱马来到赵三炮的面前,这人身材有点矮胖,瘪着嘴把赵三炮横竖上下这么打量了一遍,皱着眉头问道:“姓甚?叫甚?从哪儿来?往哪儿去?”
一连串的发问打了赵三炮一个措手不及,赵三炮瞥了他一眼,心说你小子算个逑,于是耸了耸鼻子,嘿嘿一笑说道:“老子凭甚要告诉你?”然后拉了拉身上斜跨的包袱,转身就走。
“给老子围起来!”那矮胖汉子见赵三炮竟然爱理不理,于是一挥手,他的手下立刻驱马把赵三炮围在了中间。
赵三炮何惧?一脸冷笑,看着那个矮胖汉子说道:“老子又没有触犯王法,你凭啥不让老子赶路?”
“你小子还知道王法二字?我问你话,你为啥不回答?”矮胖汉子用马鞭指着赵三炮问道。
赵三炮冷哼了一声,“你给老子银子了?老子就不回答!”
“呀哈?小子还挺有脾气,看来是不服喽,你可知道老子的外号?”矮胖汉子一脸冷笑地说道。
“哦--”赵三炮仔细看了看矮胖汉子,一脸惊讶,长长哦了一声,矮胖汉子看赵三炮的神色,一脸得意,心说看来我牛二胖在江湖上还是有些名号的,却听赵三炮说道,“不知道。”
“你!”矮胖汉子一阵恼怒,冷笑着说道:“小子,那你可听好喽,老子有个绰号叫‘专治不服’,懂了没?”
“哈哈哈,不懂!”
“兄弟们,给我抓起来,这小子得了不服的病,老子今天就要给他治治!”矮胖汉子冷笑一声,就要拿人。
“是!头儿!”只见他的手下们一声吆喝,拿的拿绳子,取的取链子,一幅黑白无常凶神恶煞的样子,就要过来锁赵三炮。
“仓朗朗!”窄刃唐刀出鞘,赵三炮一脸冷笑,看着周围的骑士,丝毫不惧。
“哟呵!”矮胖汉子见赵三炮拔出窄刃唐刀,眼神明显一紧,不过马上又恢复正常,对他的手下说道,“看见没有,这小子已经病入膏肓了,哥儿几个,那咱就来给他治治!”
话音刚落,就见所有骑士神色一变,从身边取出弩箭,瞄准了中间的赵三炮!动作相当整齐,而且这群人的气势也立马变得凌厉起来,虽然还比不上灵武军的整体气势,但是比起潼关守军来,那可强出许多了!
赵三炮一看这群人动真格了,他一寻思,自己身上的伤还没好利索,而且这么近的距离二十几把弩箭瞄着,动手的话,那非得被射成筛子不可,于是把唐刀插回刀鞘,对那矮胖汉子说道,“胖冬瓜,你赢了。”
赵三炮虽然自信,但是还没有自信到愚蠢的地步,有的时候,该认怂还得认怂。
矮胖汉子一看赵三炮服软,哈哈一笑,“小子,我知道你心里不服,好,那老子就跟你说道说道,让你心服口服。”
赵三炮索性把唐刀往地上一扔,一屁股坐了下来,“好,老子倒要看看,你怎么让我心服口服!”
矮胖汉子收起嬉笑的神色,跳下马来,站在赵三炮面前,说道:“叛军已经攻下潼关和京城长安,此处当属于叛军的地界,老百姓们走的走逃的逃,即使留下来的,年轻的都已经被叛军抽了丁(拉壮丁),只剩些老弱孤寡,你一个年纪轻轻的汉子,这么大摇大摆地走着,说不通!”
赵三炮看了他一眼,心说这小子到还不算脓包货,而且听他说‘叛军’两字就知道,这群人不是叛军一伙的,叛军们那可都叫自己为‘大燕军’。
赵三炮淡淡一笑,说道,“老子天生胆小,躲得严实,叛军没抓到老子,怎么讲?”
矮胖汉子哈哈一笑,“胆子小?你小子当着老子们兄弟二十几个人都他娘的敢动刀子,也叫胆子小?好,就算你是漏网之鱼,但就你这窄刃唐刀,还有你这身劲装,以及你小子刚才冒出来的杀气,能是普通百姓?想糊弄老子,门儿也没有!”
好小子,竟然还能看出些门道,只是不知是哪支唐军,赵三炮听了那矮胖汉子的分析在心里说道。
赵三炮不置可否。
矮胖汉子冷哼一声,突然喝道:“说!是不是叛军派来的探子!”
“你说老子是,老子偏不是;你说老子不是,老子还偏就是了!”
“好你个豿日的奸细,来呀,给老子拖出去砍了!”矮胖汉子大声喝道。
这时候他旁边的一名骑士突然小声说道:“头儿,凤将军可是有命令,不能乱杀无辜,否则咱们都得掉脑袋呀!”
声音虽小,可是赵三炮却听了个一清二楚。
被称为头儿的矮胖汉子使劲瞪了他一眼,敲了他一个爆栗,低声骂道:“蠢东西,老子这不是在诈他吗!”
那骑士一愣,然后摸了摸脑袋,神色悻悻地问道:“那眼下该怎么办?”
矮胖汉子稍微考虑了一下,“这小子就算不是奸细,也绝对不是什么善茬,看见那把窄刃唐刀没有?哼哼,老子估计是个逃兵,先带回去,交给凤将军,让她发落!”
“是!”
于是乎,一帮人就把赵三炮捆的捆,拽的拽,三下五除二就捆成了一个大粽子,往马背上一扔,然后驰马而去。
这一路上自然是赵三炮不断地破口大骂,可是根本没人理会他,反而是一路的颠簸,让赵三炮感觉伤口都快裂开了,幸好不一会儿,骑士们就停了下来,也让赵三炮松口一口气。
“他娘的,太紧了,给老子松点!”
“再磨叽老子们宰了你!”
“我说兄弟,能不能给老子解开一下,让我撒泡尿?”
“撒尿?这还不简单,你尿裤裆里不就完了嘛!”
赵三炮委屈得差点哭了。这些人他娘的都不秉着优待俘虏的原则吗?老子也真是日了。
赵三炮一边被推着走,一边观察周围的状况。这是一处极为隐蔽的山坳,里面住着二十几个军帐,全部紧靠山坳的边缘,一看就是行家的驻扎方式,这样可以有效地应对敌军突袭,展开反包围和撤退。
这时候驻地里面的人都发现了矮胖汉子和赵三炮等人,都围过来议论纷纷。
“牛二胖,你小子还真抓了探子回来?”
“哼哼,那是,也不看看咱老牛的手段!”
“哈哈哈,别是你小子为了在将军那里争功,胡乱抓的一个回来吧?那你小子非得给将军打断腿不可!”
“去你娘的!老子是那种人吗?”
“哈哈哈哈……”
兵痞们一阵大笑。
“何故喧哗?”就在众人调笑的时候,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众人赶紧缩了缩脖子,夹着脑袋该干啥干啥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