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蝶第一人称)
几个月过去了,我已经接受了爹去世的事实。我的身体也渐渐康复,偶尔下床在花园里走走,偌大的南宫世家,却鲜见有人。大哥和那个叫沈冲的人每天都会来看我,可是说不了几句便会离开,大哥说他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忙,我不知道,他们在忙些什么,只剩下我,一个人,在这大房子里,孤独,寂寥。
夜半时分,一阵寒意袭来,我顿时惊醒,睡意全无。披上一件粉色的长纱,拿着火折子,我缓缓地推开了房门,月色皎洁,院中洒下了一层淡淡的银白,我轻移莲步,就这样,走着,走着。
不知不觉中,我来到了西厢房,这里似乎很久没有人来过了,青砖地面上蒙着厚厚的灰尘,每走一步,都会带起尘土,地面上留下了我的脚印,宛如我的过往一般,模糊不清。紧闭的房门上挂着一把锁,木门却并未锁住,锁头上已经因日久生了斑斑锈迹。冥冥中,像是有一股力量,驱使我推开了尘封已久的木门,“吱呀”一声,在这原本就寂静的黑夜中,显得格外刺耳。
圆形的桌上还放着烛台,我用火折子点燃了烛台上的蜡烛,淡淡的烛光弥漫在整个房间里,照亮了周围的一切。浮雕的木床,整齐的被褥,幔帐高高地挑起,还有桌子上,一只已经倒了的酒壶和一只酒杯。
“白大哥,白大哥,你到底在哪里?你离开了多久?难道你不回来了吗?”我在心里轻叹着。
我轻轻地走到床前,像是怕惊醒床上熟睡的人一般,坐了下来,回忆如同洪水般涌了出来。
曾经,白大哥也是在这里。
我的手抚过柔滑的被子,刺绣的枕头……娘去世的时候,爹和大哥都只忙着组织和江湖上的事,根本无暇顾及我,只有白大哥听我倾诉心事,只有他在日理万机的时候还每天来看望我、宽慰我,因为有他,日子才不会那么难过,他说过要让我过上快快乐乐的日子。我记得他的所有,陪我给爹挑寿礼,在石窟前作画给我欣赏,与杨棠决斗前对我说的……
不对!他说了什么?
我忽然头痛欲裂,什么……什么都想不起来!究竟发生了什么?我瞬时觉得天旋地转,一头倒在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