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事情不是自己想就好的,”穆成雪叹了口气,“哪能事事得偿所望?您说是吧?”
“自然如此,”薛秦颔首,起身向楼上客房走去,“该叫他们动身了。”
“两日后应该会到晋中,”穆成雪估算着几人可能的路线,“那边叔叔可有安排?”
“先到再说,顺其自然。”
穆成雪点点头,此去山高路远,不知道会不会额外生出些枝节。几人被薛秦叫起,小憩使他们精神了不少。小二牵过来早已经喂饱的马匹,几人匆匆上马。穆成雪与他们告别,目送他们远去,在官道上驻足许久,若有所思。
盛京,胡丞相这几日格外的头疼,把自己关在府中闭门谢客,连上朝都称病不去,连文武大臣都议论纷纷。纵观朝臣,一大半都是胡家的人,明里暗里替胡家办事,皇上想整顿也是有心无力,他们也不知道他们马首是瞻的胡丞相,究竟在头疼个什么。
“还没找到人么?”一向沉得住气的胡丞相气急败坏地说道,“你们都是饭桶么?怎么就能跟丢了!”
“小的该死,从临川之后,咱们的人就都失踪了,根本不知道小公子在哪啊?”跪在胡丞相面前的丞相府护卫长萧芜也纳闷了,暗中跟在胡冉身边的人,一夕之间都消失了,只知道公子失踪的地方是临川,“大人,属下想起一事。”
“快说。”胡丞相催促着萧芜。
“临川的县太爷被杀了,听人说薛家的少主来过临川……”
“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不早说!废物,”胡丞相大怒,不过过一会儿却笑了起来,“那我便不担心了,你退下吧,不用找公子了。”
萧芜对于主子这样强烈的表情变化甚是不解,但又不好多问,毕竟他也管不着,主子的事情。想他本来在皇宫好好的做守卫,偏生他这一支护卫队,都被皇上赐给了胡丞相,从皇宫护卫变成丞相府护卫,萧芜是满心的不情愿,曾经围着他偷看的小宫女都变成丞相府里面冷漠的丫头,自己的爹是萧墨大将军,怎么自己就这么倒霉?
“行了,丞相说,小公子不用找了,咱们散了吧,该干嘛干嘛去。”萧芜见到曾经跟着自己的好兄弟,心中甚是憋屈,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调回宫中。
“老大,咱们就一直窝在丞相府么?”平日里交好的兄弟向萧芜抱怨道,“他们有自己的府兵,要咱们来干嘛啊,自从被调出皇宫,我未婚妻都不想嫁给我了。”
“你们别着急,我回去就问问我爹,什么时候丞相能放我们回去。”萧芜只得搬出自己爹安慰众兄弟,这种滋味真难受。
而就在萧芜出了胡丞相的书房之后,书房中只剩下胡丞相一人,却出现了另一个冷清声音,“丞相不担心了?”
“不担心了,”胡丞相走到书架之前,把几本书向里面推了推,墙上出现了一道暗门,“出来吧,有什么事情?”
“给,”一个表情冷漠的女子从门中走了出来,递给胡丞相一大摞奏折,“你既然不再忙于寻找公子,把这些都处理了吧。”
“好妹妹,你是皇后,怎么拿到这么多奏折?后宫不得干政你知不知道?”胡丞相接过奏折,一脸宠溺的看着自家妹子,妹子还是向着自己的,这些本该由皇上批阅的奏折是有些大臣跨过他从各种途径递上去的,最后还是到了他手上。
“我只是帮帮忙而已,寿宴准备的怎么样了?”皇后坐在了书房的椅子上,翻看着桌上的纸张,“没想到他能越过我们把请帖散出去,我们的人都没追上,估计这次会来不少人了。”
“怕什么?常年在外的王爷,还有薛家,一时半会儿是不足为惧。”胡丞相并不担心,倒不是小看对方,而是很多事情都需要时间去准备,而一个短短的寿宴还不足以他们筹谋。
“火种在薛家手上,”皇后轻蔑的看了看胡丞相,“我的玉盒依旧打不开,又不能贸然破坏,你能弄到么?”
“不要那个小女孩了?”
“我只要一把钥匙,至于女孩子……,”皇后沉吟半晌,“皇上这么几年都没见过她,怎么能一眼就认出来是自己的女儿呢?”
暗道中响起了一声鸟叫,皇后匆忙起身,也没多说一句,向暗道跑去,速度之快,看来也是个身手了得的女子。
胡丞相关闭了暗道,自己的妹妹还是这样,爱上皇上之后,兴高采烈的服从了家族的安排嫁给了当时还是太子的皇上,做了侧妃,过了几年,太子妃过世之后被立为皇后,但是神色却不见快乐,对自己这个哥哥也是冷冷淡淡的。明里暗里都在帮着胡家,尽着自己的本分。
“娘娘,皇上说要过来用午膳,”皇后的贴身侍女幽竹看见从暗道飞奔而来的皇后说道,“这会儿散朝了,估计也快到了。”
“知道了。”皇后关闭暗道,坐在梳妆镜前,细细的描着眉毛,叹了口气,自己还不到中年,就已经觉得疲累了。
“皇上驾到。”尖细的嗓音传入皇后的耳朵中,皇后皱了皱眉,起身出迎。
“臣妾参见皇上。”皇后换上笑容,向皇上行礼。
“爱妃平身,”皇上虚扶一下,走向早已经备好午膳的桌子,“一起过来吃吧。”
“是。”皇后走到桌边,在皇上坐下之后才坐了下来。
“此次生辰,朕准备大宴群臣,已经命胡丞相和户部准备下去了,”皇上看起来心情甚好,“这次薛秦好像把儿子也带过来了,朕还没见过他,也不知道和他爹比起来怎么样。”
“薛家的儿子自然是好的,皇上生辰有什么想要的贺礼么?臣妾好去准备下。”皇后淡淡的附和道,眉眼之间看不出什么变化,好像对薛家完全不感兴趣。
“爱妃你真是在偷懒,贺礼当然要让朕猜不到,你都懒得费心思准备么?”皇上佯怒的看着皇后。
“皇上说笑了,臣妾有什么能瞒得过您的?”皇后起身福了福。
“爱妃说的是,”皇上牵过皇后的手,拉着她坐下,“朕有什么不知道的。”
皇后听到这句话,顿时觉得有些寒冷,这深宫之中,自己早就变成了一个棋子,那么下棋的人到底是谁呢?这种被人操控的日子,到底要过到什么时候。
“皇上说的是。”
“刘陵,”皇上唤着自己旁边的太监,“朕记得,萧将军的儿子应该在丞相府中吧?”
“回皇上,是的。”名唤刘陵的太监弯腰答话。
“传朕的旨意,调回来,升个官,正三品,”皇上吩咐下去,转向皇后,“爱妃莫怪,这次来客众多,朕只是为了保护皇宫安全。”
“皇上想的周全,臣妾怎会怪罪。”皇后袖中的手紧紧攥着,极力掩盖自己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