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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过往

离仑回到大泽宫的时候,离镜正在她的房间里面发呆。

还没有从重生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又遇到了这么一系列前世没有遇到过的奇怪的事情,离镜不禁想到,难道是因为自己的重生,命运已经和前世的轨道产生了偏离么?那后面的悲剧还会发生么……

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离镜,一直到离仑连续喊了她好几声才回过神。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离仑在离镜不远处坐下,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之后开口问道。

“哦,哦,没什么,就是在想幻梦书中的那个小姑娘。”本来是慌乱之中掩饰真正思绪的胡乱搭话,却不想离仑听到这句话就陷入了沉默。

离镜等了半天没听见离仑回答,不禁奇怪地向他望过去。按照黑风和离仑的对话,他们应该是认得的,对于黑风称之为主人的紫衣小姑娘,离仑也该认得才是,现在怎么不说话了呢?

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离仑缓缓开口道:“镜儿你一直询问你母亲的下落,我一直跟你说你的母亲已经故去,实际上,你的母亲并没有死……只是,和死亡也相差无几。”

离镜呆住,前世今生,她都一直以为自己的母亲早已身归混沌,却没有想到,她居然还活着!

“你的母亲,是青鸾一族族长最宠爱的小女儿,自幼天赋异禀,修炼速度惊人,当年,青鸾族的大祭司预言,青鸾一族如果再出一位神,非你母亲莫属。而青鸾族那时候已经有人成就神位,就是你母亲的姐姐,千慕。”

“一个族群两个神,这是多么荣耀的事情,毫无疑问,青鸾一族会因此站在所有族群的顶端。可是,也因为如此,青鸾一族遭受到了毁灭性的打击。”

“青鸾族从未想过称霸,可是别人不一定这么想。有其他族群为了防止青鸾族独大,暗中算计了你的姨母,千慕,然后,进攻了青鸾族。那一场大战,最终导致当时的神祉之间相互开战。神祉们之间的不和和大战导致上古时候被镇压的邪魅之气复苏。”

“最后关头,是神祉们用自身镇压了邪魅之气,可是,即便他们自我牺牲,邪魅之气依靠的是世间一切邪恶念想为力量来源,这一次神祉大战,神祉已经让邪魅之气修出了形体,只能暂时镇压,随时有爆发的危险。”

“当时所有的神祉最终一致决定,留下一位神,以便将来没人可以巩固封印。因此,他们竭尽全力,保住了生命之神,生命之神虽然保住,却也因为损耗过大陷入了长时间的沉睡。我们知晓内情,却为了保护生命之神,只能对外宣称所有神祉均在那一场大战中陨落。毕竟,邪魅之气可以通过任何一个意志不坚定的人得到这个消息。一旦它知道仍旧有威胁到它再次出现的存在,它一定会想方设法趁机除掉生命之神。”

“青鸾族作为整个事件的导火索,也在这次大战之中近乎灭族,最终只留下了两人,一个是你母亲,另一个就是你姨母。”

“而你在幻梦书中看到的小女孩,就是你的姨母,生命之神,千慕。”

离镜已经完全懵了,只能呐呐地问:“那您刚刚说我的母亲还活着……你说她还活着,又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她在我很小的时候就不在了么?您还带我去祭拜过她……”

“呵呵”,离仑苦笑一声,“与其让雪这么活着,我宁愿她投归上古神的怀抱。”

接着,离仑跟离镜讲了一个故事……

神祉大战之时,离仑也和离镜现在一样,只是一个小小的仙使。离仑是仙鹤族,与青鸾、神凰族都是世交,因此,他和千雪、千慕从小就认得。他和千雪一般大,千慕又比他们大好多,因此,离仑最喜欢和千雪一块儿玩。

千雪的修炼天赋在他之上,离仑还是仙使的时候,千雪已经是仙王了。青鸾族被攻打,离仑想要去救援,却被他的父亲,当时的仙鹤族族长关住,不允许他去送死。他那时候的修为,去了也只能是炮灰,还不够人家拍一下的。

而一向和青鸾族交好的仙鹤族,却在那次大战中没有救援青鸾族,而选择了独善其身,因此在事情过后成为了罕见的保存完好的族群,再今后的仙界享有了重要的话语权。

离仑也因自己父亲不救援青鸾族差点和他决裂。直到有一天,他父亲带着他来到了仙鹤族的禁地——历代仙鹤族长、族老死后安息的地方,他才明白了父亲的苦心,原谅了父亲。

因为,他在那里看到了重伤之后不断恢复的千雪。自己的父亲在用仙鹤族先辈遗留的仙灵在给千雪疗伤,否则,仅仅仙王级别的千雪,如何能够在那样一场惨烈的大战中活下来。

原来,仙鹤族之所以不参战,是青鸾族族长授意。千雪的父亲知道青鸾族此劫难逃,却也知道青鸾族的希望在两个女儿身上。因此他希望好友能够帮他保住女儿,同时也不希望因为这件事导致好友也难逃一劫,因此让仙鹤族不要插手此事,保存实力,将来才不会重蹈青鸾族的覆辙。

千雪因此被救了下来,便一直生活在仙鹤族,对外称是离仑姨母的女儿,离仑的表妹。

因为担心家破人亡的千雪活在仇恨里,离仑的父亲封印了她的记忆,给她制造了另一份记忆,希望千雪能够快乐地生活。

后来,千雪和离仑成亲、生子,有了离镜。

不想这个时候封印松弛,邪魅之气散出,四处为祸。那时候离仑已成仙帝,而已成仙君的千雪和离仑一起到处追捕四散的邪魅之气。邪魅之气集世间怨恨、憎恶、一切不美好的事物而生,当年青鸾族被人强行灭族,怨念丛生,这些怨念成为了邪魅之气的壮大的养料。这一次,它把一切再次呈现在千雪面前,唤醒了千雪痛苦的记忆,还试图改变千雪的思想,让千雪为它所用。

千雪失踪了……

等离仑再次找到她的时候,她在封印邪魅之气的地方,用自己补上了封印破损的地方。她没有成就神位,没法像那些神祉一样自身化作封印。却借助了青鸾族的生命之神留下的生命晨钟,生生将缺口堵住。可也因此,她和生命晨钟融为一体。

因为她还有思想,邪魅之气无时无刻不在侵蚀她的思想,想要改变她的。因此,她一面要操控生命晨钟进行封印对抗邪魅之气的冲击,一面灵魂思想还要和邪魅之气的侵蚀斗争,痛苦异常。长此以往,总有一天,她会被邪魅之气控制。那时候,她便是新的邪魅之气。借助她的身体,邪魅之气甚至可以进行修炼,那时候,将是一场更大的浩劫……

离镜听得泣不成声:“母亲……”

“我想救她,可是却无能无力。”离仑苦涩开口,“她为了天下苍生牺牲自我,却最终可能成为天下祸患,这对她来说,才是最痛苦的事情……”

“那姨母呢?她也没有办法么?”

“没有。她说,你才是解决问题的关键。”

顿了顿,离仑又道,“镜儿,如今事情你都已经知道了,我希望你不要冲动。想必雪也不希望你看到她现在的样子,她希望在你的记忆里永远是美好的。你如今,好好修炼便是。你强大了,才有解决事情的能力。”

离镜使劲点点头,想想自己前世因为一个男人让自己家破人亡,甚至都不知道还有一个在受苦的母亲,离镜就想狠狠劈自己几掌。幸好上天还给了自己一个挽救的机会。

“镜儿,对不起,为了救你母亲,也为了天下,让你经历了一世的痛苦……”如果离镜此时还未离开,就会听到离镜的喃喃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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