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死叶咏,我可准时来了,今天你要是不给我讲清楚,你就等着我揍你一顿。”外面的天色有些略微黑了起来,叶咏刚刚收拾完店里的东西,便听到门外传来的气呼呼的声音,他笑了,摇了摇头,一头钻进了一间小房间,像是准备拿什么东西。
“咦?人呢?喂!叶咏,你给我出来!”夏蕊进门后并没有看见人,愤愤的跺了跺脚,大声喊到。
“行了,别叫了,你先在昨天的位置上坐会,等会我就出来了。”从小房间内传来叶咏的声音,不过声音中略微带有些嬉笑,却又好像有些宠溺。
夏蕊笑了笑,知道叶咏没有故意躲着她时,便径自来到昨天的位置坐下,看着渐渐黑下来的窗外,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好了,喏,尝一尝。”许久后,叶咏端着一杯茶递到了夏蕊面前,细细看那茶杯,其实很精致,然后在她对面坐了下来,并且又放了一个汤勺,似乎是怕她烫着。
“这是准备干什么?”夏蕊一脸狐疑的看着叶咏,而后用汤勺盛起来了一点,放入了口中。
“有什么感觉?”叶咏见她放入口中后问道。
“开始有些微苦,涩涩的,当你咽下的瞬间,又有点甘甜。”夏蕊并不懂茶,不过见到叶咏问自己时,便说着自己喝出来的感觉。
“嗯,好了,那我也该兑现我的诺言了。”叶咏又习惯性的看着窗外,只不过这次却是看着远方,慢慢道……
说实话,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喜欢上了无拘无束的生活,也许是某一天的突发奇想吧,我辞掉了自己的工作,离开了这座充满眷念的城市。
踏上火车时,我并不知道自己究竟想去哪,只是想看看这个世界,所以我在买火车票时,随便选择了一个自己并不认识的地名,就这样踏上了旅途,也许就是因为缘分吧,我碰到了一个让我至今都还记着的男人。
火车上,我把自己的包放在胸前,而后一位穿着很普通的人坐在了我身边,大概有六七十岁了把,说实话,他的衣服有些破烂了,都是缝补的口子,头发也有些凌乱,但出奇的是,他的身上,却有股淡淡的清香,当时我感觉很奇怪,不过,我却也憋住了自己心里的好奇,因为当时的我,挺累的。
“小伙子,帮我个忙,帮我把矿泉水瓶弄开。”老者推了推有些闭眼休息的我,而后有些不好意思的将水瓶递给我,眼神略带着些抱歉,好像因为这点事打扰到了我。
不过,我倒是没在意,顺手接过了水瓶,弄开后递给了他,看着他喝水的样子时,我没忍住心中的好奇心,便问道:“爷爷,您这是准备去哪啊?”
似乎他没想到我会跟他说话,所以喝水的动作缓了缓,不过放下水瓶后,他倒是朝我笑了笑,笑的很灿烂,虽然他的牙有些泛黄,而且好像也没几颗牙齿了,“我啊,去任何地方啊,哪里都可以。”
“爷爷,我没懂你的话。”听到这句话时,我有些犯傻,像是捕捉到了什么,但愣是没想出来,问了出来,“而且,您孩子都不担心吗?”
“哈哈,用不着他们担心,因为我在做着我喜欢的事,都支持我呢。”老爷爷这会似乎笑的更开心了,在他心里,似乎早已将孩子放下,完成着他心里的梦,他脸上的笑容,笑的那么纯真,犹如孩童般。
我沉默了,不过看着他脸上的笑容,似乎我也被感染着,也许吧,因为在我眼里,没有看到一丝失望,有的只有幸福,对,幸福。
“小伙子,你呢?一个人是去外地找事做吗?”老人见到我沉默,而后主动跟我聊上了。
“没呢,我刚辞掉了工作,想到外面走走,看看这个世界。”也许是觉得老人挺亲切的,所以我也没有瞒着他。
“干嘛,难道是有心事?小伙子,你这么年轻可不要随着自己的性子做事,会吃亏的。”老人脸一板,像个过来人似的,劝着我道。
我没有回答老人的话,毕竟有些时候,说了也许比不说更好,况且,自己也确实只想到处走走罢了,然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爷爷,您刚刚说去任何地方,是不是和我一样,想到处走走?”
老人开始没有回答我的话,只是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了张泛黄的老照片,摸了摸,而后才说道:“对啊,很早就想走走的,只是一直没有时间罢了,现在孩子们也大了,我也抱过孙子了,所以出来走走。”
“那爷爷,我能跟您一起走一段不?”我看着老人那张泛黄的照片里,是合影,一男一女,我想那应该就是他和她妻子吧,不过提出这样的要求说实话,有些不合适,毕竟和老人并不怎么认识,他又怎么会相信自己呢,但我的感觉告诉我,跟着他,一定会让我看到一件我在追求的东西。
老人看了看我,然后脸上温柔的笑着,看着照片说,“老伴,你看,这小伙子不错,要不,咱们带他走一段?”
片刻后,老人偏过头看着我,回答道:“我老伴说,她答应了,等会到站后跟着我走吧,不过,有些苦你得准备吃了。”
“哈哈,爷爷,您这话说笑了,我这么年轻,怎么可能怕吃苦!”见到老人的举动,我心里一暖,开着玩笑地说道,但回忆着刚才的一幕,说实话,我能感觉到的是,老人很爱她的妻子,只是……我有点猜到了,却又像没猜到,不过,我却知道,我想要的并不是答案。
老人从一个小站下的火车,我连忙跟了上去,因为是白天,所以即使是小站,也还是有些人的,不过相对于大站来说,相当于没有吧,不过,我倒是不介意,因为对于我来说,并不知道去哪里。
老人出了火车站,在镇子上买了些馒头和米酒,虽然让我有些奇怪,但是对于我填补有些微饿的肚子来说,我也赶紧买了些吃的放进了包里。
然后跟着老人直接朝着人少的地方走去,还不时的朝着身后有些落后的我笑,似乎是在告诉我,看你这年轻人,还不如我这个糟老头子,被这么看了几次,心里颇有些不服气,一点也没闲着跟了上去。
“小伙子,累不?”天色有些微微地暗淡了下来,老人在路边看着有些气喘的我,问道。
“还好,爷爷,你这是打算去哪?”我从背包里拿出了些吃的,递给了老人一些,说实话,肚子还真有些饿了。
老人也没客气,接了后就就吃上了,“去山里找东西。”然后摸了摸他的包,露出笑容。
“啊。”我一下子苦了脸,早知道应该买些露营的东西了,全身上下出了些吃的,根本没准备其他东西。
“呵呵,放心吧,前面再走段路会有家旅馆,到时候在那好好休息,明早再走。”老人像是知道我的想法似的,便开口说道。
第二天下午,老人终于停在了一座比周围高出一半的山头,不过估计也就四五十米,他没说话,只是抬起头仰望了一下,而后又看了看我,径自爬了起来,从山脚到山顶,倒是有一条路,只不过好像基本没人走,已经有些认不出来了,看着老人有些佝偻的身躯,有些说不出来的感觉弥漫在心头。
许久后,当我来到山顶时,我却看到了一副让我忘不掉的景色,这一边的山麓,并没有杂草或者灌木,而是各种各样的野花开着,很多种颜色,清风吹过后,有一股淡淡的花香,山下则有一处不太宽阔的湖,从山顶看过去,水那么清,当自己回过神来的时候,我看到老人将一个盒子放在自己旁边,自己却拿着昨天打过的酒,独自喝着。
“爷爷,这就是你要去的地方吗?”我在老人身边坐了下来,想了想,问道。
“算是吧,其中一站。”老人看了看我,然后又从背包里找出了一个杯子,倒了些酒,递给了我。
“这里,是我和她开始的地方,也是她以前最喜欢的地方,我还记得当初年轻那会,每年这个时候,都会和她来这里,只是这次……”老人又喝了一口酒,然后低头,摸了摸身旁的盒子,很轻柔……
我看着老人此时的样子,他没有了在车子上那副开心,反而有些落寞,有那么些孤单,其实到了现在,我大致了解到了什么,然后我躺在了地上,看着这蔚蓝的天空,笑了。
叶咏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泛黄的照片,轻轻摸了摸,没有再说话。
“不是吧,这么快就完了?”夏蕊有些抱怨道,而后像是有很多问题想问似的,正准备问,却被叶咏伸手打断了。
“不用问我咯,问了我也不会告诉你,不过,最后老人跟我说,他会继续带着她,一起去看遍所有的花。”说完,叶咏便站起身,走了,临走时,那张泛黄了的老旧照片却忘在了桌子上。
“想继续了解我这几年的事,别忘了,明天准时来找我,走之前记得拉上门。”叶咏若有若无的声音传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