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滴答……一滴滴鲜红的血珠不甘的从一只颤抖的手上抖落在地...留下了一点又一点的血色痕迹。
放眼看去,破败的房屋里早已看不见丝毫完整的景物,远处正爆发着一场筑基修士的剧烈争斗,战况胶着。
“...咳...咳咳……”此刻陈轩突然开始剧烈的咳嗽着,嘴角含血,捂着胸口却始终不曾回头,他也不想回头。
漆黑的长锥能有四尺多长,尖锐的端口覆着一层幽芒,正被一只手掌死死的攥紧着,流着鲜血。
颤抖着的手掌皮肉破裂,似乎渐渐有些无力,尖锐的锥子正一点点的向着他后背血肉靠近着...染血的长锥缓缓的脱离着手心...无声息间,衣衫出现了一个针尖般大小的小孔,一缕血丝突兀咋现...
锋利的长锥成功刺入了陈轩的血肉里,虽然还很轻微,可对齐南来说却是个好的开始。
长锥的末端,一只手掌同样握在上面,也在拼命的攥在手里,使出力气向前推动着。
顺着伸出手的这条白色袖子向上看去,一张扭曲狰狞的脸上布满了汗水,可能也有泪水吧。
看不清这张俊俏的脸上到底出现了什么样的表情,可总归不会是得意与喜悦。
两人还在这样僵持着,谁也没有开口,谁也没有松手,仿佛拥有默契一般。
“...咳咳……师...师兄,为...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啊...是师弟做错了什么吗……”
本就受伤不轻的陈轩还未来得及恢复过来,便发生了眼前这一幕。
背后的齐南此刻还未起身,坐在地上,深深的埋着头,似乎觉得没脸去见自己的师弟。
“...师弟,你没错,是...是师兄错了,可...可我真的没办法啊!”齐南痛声嘶吼着,把头埋的更低了,右手一把握住长锥,双手向前狠狠的推去!
“...齐师兄,我...知道了...”说完,陈轩抬头最后看了一眼远处的陆云海,叹了口气,似一下子想明白了许多。
他染血的手掌也从背后收了会来...
“噗呲……”一道血迹顺着齐南的手掌流淌着,漆黑的长锥猛然间刺透了陈轩的胸膛,沾满心头血的长尖似乎越加的锋利了。
“噗通……”齐南松开了沾满血液的双手,失神般的摊坐在地上,他的面前,一具还有余温的尸体倒下了。
远处的战斗越发的激烈了,锦衣老人的修为的确深厚,加上那变幻莫测,速度飞快的符纸攻击,让他的处境更加艰险,身上早已出现了伤口。
陆云海自然注意到了陈轩方才的目光,可连他也错开了目光,不敢与之直视。
盯着面前沉寂的尸体,齐南仔细看了又看,忽然见他捂着脸笑了起来,笑的前仰后合,不能自已。
“死了?怎么会死呢,陈师弟,不要和师兄开玩笑。”只见他指着地上的尸体,又突然一脸严肃的开口问着。
就在这时,远处一道呼喝迅速传来,在他的耳边炸响。
“齐南!你还在犹豫什么?!还不快来帮我!”
此刻的陆云海身上的伤势再次加剧,一张张飞旋的符纸在他身上划出了一道道明显的血痕,对于手持长剑劈砍不断地他来说,情况真的不容乐观。
陆云海的话语还在空中回荡着,远处便有一人一把从地上抓起了剑匣方盒,向着这里踏步而来,一股灵气席卷,齐南已到了近前,持剑而立。
锦衣老人盯着对面的师兄两人,心里顿时间翻江倒海,甚至有些看不透眼前的一幕,而且看齐南郑重的神色,似乎不像是假装。
这怎么...这这可与老人之前安排的计划有些出入,他们三人在房间里早已商量好了,齐南通过苦肉计来骗过他们师兄二人,而自己则来对付眼前的陆云海,至于陈轩则交给了齐南,计划本该有条不紊的进行。
至于那齐南身上的漆黑符纸,自然是真的,戏,既然演了,就要真实,自然也要骗过自己人才可以。
之后再合力杀了这陆云海,可谁知,却害死了自己的师弟。
“难道说...齐南是打算偷袭陆云海不成?如今齐南掌握着剑匣,的确有机会,再加上我二人,一定能杀了他。”
出于谨慎,锦衣老人还是没有轻举妄动,踏地而起,向后拉开了距离。
陆云海神色冷漠,看了一眼对面老人,淡淡开口道:“齐师弟,你的这位好兄弟,本事...可真高。”
此刻的他丝毫不曾在意身上的伤势,负手站立,眼中除了冷漠,还有那么一丝的嘲讽。
“...我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锦衣老人的脸上露出了丝丝紧张的神色,虽然已极力掩饰。
“动手吧……”随着陆云海的话从口中吐露,齐南从衣袖里掏出了一张残破的符纸,犹豫不决。
“怎么……心软了?你知道会是什么后果。”
“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我知道!我知道啊……”
此时的齐南,再次深深的埋着头,就像不敢面对他的师弟一样,他同样不敢面对眼前的男子。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我真的想活下来啊,弟弟...”
锦衣老人正准备开口,突然“噗呲!”一声传入到他的耳畔,几乎僵硬的缓缓低头,紧紧的盯着自己的腹部。
他的腰间,放着一个泥塑婴儿,此刻这泥塑婴儿的嘴巴裂缝里,一条碧绿的虫子一头窜出,钻进了他的皮肉里,渐渐的,他的视线彻底的模糊了,最后一眼看到的是坑洼的地面。
呼...呼...呼……呼吸声渐慢渐弱,直到停止。
“呵呵,齐师弟,放心,你还是我陆某的好师弟。”
仔细察看了地上的尸体,随后走来伸手拍了拍齐南的肩膀,似乎极为赞赏满意。
齐南丝毫没有搭理他,只是颤声开口道:“我...我的解药呢……”
“放心,呵呵,很快就给你,我的好师弟。”
两具尸体静静地躺着鲜血,流了一地,这血,也快凉了。
二楼阁楼上,一间安静的房间里,桌子旁,坐着两人,似在交谈。
“孩子,这茶,都快凉了,你不尝尝?”
“不了,老爷爷,我在等人...”
“这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