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地一声,一股大力从枪杆上传来,薛宇的长枪被横扫过来的竹子打偏了半尺,紧擦着地上女子的衣衫扎进了地下的泥土之中。
薛宇这记回马枪力道十足,加上竹林泥土松软,长枪生生被他插进去四分之一,如果不是白云飞及时赶到将他的长枪打偏,恐怕女子已经被他这招钉在了地上。
地上的女子吓得俏脸煞白,嘴唇不停地打着哆嗦,眼泪早就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
白云飞将挡开薛宇长枪的竹子扔到了一边,连忙将该女子扶起,此刻白云飞方才仔细打量了她一番。
女子一身翠绿色的衣裙,将本就白皙的皮肤显得晶莹剔透,如同刚剥了壳的鸡蛋一般,头上两侧分别挽了一个发髻,两只大大的眼睛满是泪水,长长的睫毛随着眨眼忽闪忽闪的,因为在哭,所以小巧的鼻子不时抽动,好生可怜。看其样子和打扮,分明就是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不过她的身上和头上沾了不少草叶,显得有些狼狈。
薛宇单手一提将长枪从地上拔了出来,连忙走过来问白云飞道:“她没受伤吧?”
“没事,就是受了点惊吓。”
“在下虎门镖局总镖头薛宇,刚才以为遇到歹人出手有失分寸,还望姑娘赎罪。”薛宇握着长枪对小姑娘施了一礼。
“人家就在树梢上面做个笛子而已,你们两个就把我打下来,还差点把我给杀了,随口一句道歉就行了?你赔我笛子!”小姑娘哭得梨花带雨,一手抹泪一手指着薛宇哭喊。
薛宇低头看了一眼,起身的地方真的有一个刚制作的笛子,看其颜色翠绿,显然是刚刚就地取的材料,不过它此时已经断成了两节,求助的目光看向了白云飞,白云飞连忙摇头,地上那只断了的是他这辈子头一次见到笛子,怎么可能会做。
“怎么了?怎么了?”刘渊策马跑了过来,知道事情的原委之后说道:“那给她做一个不就完了!”
见刘渊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白云飞和薛宇果断卖队友:“你来!”
“别闹了,我哪会做那玩意儿!从小到大我唯一摆弄过的乐器就是古琴,后来还让我当柴烧了!”
“姑娘,我们都是粗人,实在不会制作如此精巧的玩意儿,”说着白云飞将从怀中将自湘西双丑手里抢来的钱袋放进了女孩的手里,虽然昨天夜里被白云飞挥霍了一通,但是剩下的银两也足够买一只上好的笛子,“赔你些银两,你去上清镇的乐坊买一只吧。”
女孩看着手里的钱袋楞了一下,泪眼朦胧地看了白云飞一眼,用衣袖擦了擦眼泪,招呼也不打一声,抬腿边走,直奔上清镇方向而去。
薛宇见状终于松了一口气,将长枪重新背在身后,向白云飞抱拳道:“刚才多谢白兄出手,否则薛某恐怕已经酿下大祸了。”
“薛兄客气了。”白云飞连忙还礼。
俯身将断成两节的笛子捡起,白云飞发现竹管两侧边缘光滑,显然是用极其锋利的武器将其一次性割下,否则横断面绝对不会如此光滑,手指按的气孔也明显用小刀一类的兵器精心修整过,按上去非常舒服。不过白云飞扶起那位姑娘的时候并未发现她随身带着兵器,那她究竟用何物将竹子劈开并且修剪的呢?
白云飞摇摇头将杂念抛在脑后,毕竟她已经离开,或许这辈子都不会再有交集,何必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徒增烦恼。随手将两节断笛扔到旁边的草丛里,白云飞选了一处阴凉席地而坐,稍事休息。
刘渊受好奇心驱使,老早跑到薛宇身边坐着打听事情的经过,薛宇粗略给他讲了一下后,这货恍然大悟,跑到马车上拎着一个水袋向白云飞跑了过来,一脸讨好的笑容。
“云飞,劳烦您老人家,帮我给水降降温,天气实在太热了……”
白云飞闻言翻了个白眼,这货听薛宇说他将竹子冻成冰块后随手打碎,显然想起在龙虎山上白云飞将人冻成冰雕的事,此时竟然打起了白云飞冰寒内力的主意。
白云飞的内力自从修炼了义父白书鸿交给他的无名内功,丹田中盘踞的内力已经有一部分能够听从白云飞的指派,但是白云飞必须时刻保持丹田中阴阳二气的平衡,否则内劲就很有可能再次爆发,也就是说白云飞消耗阴属性内力帮刘渊给水袋降温,就必须消耗掉同等的阳属性真气,相当于双倍的消耗。
白云飞本不想帮他,不过见他汗流浃背的样子也有些于心不忍,再加上这货在白云飞跟前软磨硬泡(当然,这个才是主要原因),白云飞无奈之下只能接过水袋,内力一吐即收,水袋瞬间便被寒霜覆盖,看得刘渊眼睛都直了。
白云飞将水袋扔还给他,随手一挥,多余的阳属性真气便消散在空气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