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青松觉得自己简直疯了,半夜十二点,在自己女员工的公寓楼底下,等她的房间亮起灯,然后自己充满安慰地走掉。
你在担心什么?你担心她对那个男人像对你一样,用那么柔软的臂膀拥抱他,还是担心他们彻夜不归,自己曾见过的旖旎,也将属于另一个男人了,或者你担心她本性如此,你和那个男人一样只不过是她寻求一时慰藉的工具罢了?
郑青松心烦意乱,他对着自己的心发问,但最终得不到任何回答。
第二天,沈暧暧刚到办公室,同事们看她的眼神都快冒出八卦之火了,送花的小哥刚走,这次不是火红的玫瑰,而是一捧小向日葵,因为她昨天说,自己最喜欢向日葵。
沈暧暧又收到他的短信:“晚上下班我来接你,一起吃饭。”
她没有犹豫,回一个“好。”
她谈过很多次恋爱,跟各种各样的人,但这些人都犹如她生命中的过客,慢慢都离开了她,尽管这样,她还是愿意敞开心扉,去接纳新的感情,因为过去,在爱情中她从不曾真正痛彻心扉,伤筋动骨,爱情让她感觉到活力和快乐。
蔡稼轩带她去吃披萨,意式的薄底披萨,听说是他们医院里的意大利籍教授推荐,味道果然正宗。沈暧暧不小心本性毕露,嘻嘻哈哈吃了个精光。
饭后他问:“想不想玩点好玩的?”
但车却在省第一人民医院停下来。
“好玩的地方,在医院?”沈暧暧不解。
“对呀,太平间探险,要不要来?”
沈暧暧玩性大发,说:“去就去,谁怕谁。”
蔡稼轩七拐八弯,带她到了一个看上去像是实验楼的地方,安保很严密,他刷了三次虹膜和指纹锁。
里面是个洁净的实验室,到处是现代化的设备,工作台上摆着各种仪器。
“这里是我工作的地方,今天晚上没有人,虽然都是实验设备,但真的很好玩。”他笑起来一口大白牙,比实验室还要明亮。
他带沈暧暧在一个像床一样的地方躺好,然后戴上头套,慢慢推进一个巨大的实验仪器中。不久后机器生成一个三维图像投影到一边的大屏幕上,双手戴着感应器在空中比划,那三维图像在屏幕上转了一圈,形成一个有点眼熟的图形。
沈暧暧惊讶:“这是……我的脑子?”
“对,很神奇,对吗?你看,这里是负责存储记忆的片区,这里是负责指挥身体机能的片区,还有这里,能分泌一些化学成分,让人产生爱情……”
沈暧暧开玩笑:“这么说,蔡医生,你能开一种药,让人产生爱情吗?”
蔡稼轩一本正经:“老实说,真的能,比如,我今天可以在你体内注射一种药物,让你特别渴望类似爱情的情感,这种药作用在你的脑子上,有迷惑作用,但不限定在特定的人身上,也就是说,你可能爱上我,也可能爱上别人。”
“那我现在就已经注射过这种药了”,沈暧暧对他眨眨眼,嘴边出现两个小酒窝。
他在电脑上捣鼓捣鼓,把图像导入到手机上,他的手机桌面,是她的大脑全息图像,要不是这里还算明亮,她此刻大概会有种阴森森的感觉。
实验室很大,他带她参观,有一个检测脑电波的仪器实验室,只要两人站在机器两头,可以同时用意念控制小球,在空气中进行专注力的比拼,把球推到对方的起跑线,则算胜利。
沈暧暧的专注力简直为零,每每输掉比赛,不过跟一个脑学专家比用脑电波,能赢才有鬼呢!
之后他们试了用脑力赛车,用意念切换背景音乐等等活动,但最后都以沈暧暧的失败告终。
“我们实验室也会邀请志愿者来接受脑力测试,不过得分像你这么低的,还真没见到过呢”,蔡稼轩感慨道。
沈暧暧脸红了:“不好意思,我偶尔会走神,注意力不太集中,从小就这样。”
其实,她刚刚有那么一两次,分明想到了他。他的音容笑貌,在办公室里穿着西装,对着落地窗思索的样子,在家穿着纯白T恤,拥抱她的样子……
蔡稼轩送她回家,车刚刚开到小区门口,就看到那天在沈暧暧公司,擦着他开过,差点制造车祸的“肇事车”。
他的记忆力很好,这辆车的出现,对他来说更像是个危险的信号,若是跟踪狂,那么,是不是有必要提醒她一下?
“如果最近发现有人跟踪你,一定要提高警惕,先去人多的地方,再报警”,蔡稼轩说得严肃。
沈暧暧疑惑道:“你怎么了?为什么有人会跟踪我?”
蔡稼轩说:“没什么,你注意安全吧。”拉了一下她的手,跟她说再见。
直到她下了车,才有机会看一会手机。
从下午五点到九点,正好5个未接来电。
她回拨过去,电话却被按掉,没有感情的制式化的声音传来:“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郑青松坐在不远处的车里,看到她下车,才觉得松了一口气,等她房间的灯亮起来,他才接通了电话。
“喂?”
“郑总,您电话找我,抱歉我才看到。”
“没事,你修改过的人事资料,有些细节我想问一下,请你明天早上来我的办公室。”
冷冰冰的声音过后,是“嘟嘟嘟”挂断电话的声音。
他回到“无碍”,刚好十点。
沈暧暧的电话又响起来,这次是纪艾伦。
“艾伦,什么事?”
纪艾伦在电话里故作神秘道:“你今天什么时候回家的?”
沈暧暧说:“大概9:40到家的,怎么了?”
“昨天呢?”纪艾伦接着问。
“昨天挺晚的,大概有十二点出头了吧,”沈暧暧说:“到底怎么了,有事说事。”
纪艾伦兴奋的声音经由听筒传来:“我就说嘛,郑青松之前一直下班就回酒店,从不在外面多待的,最近这两天,每天都比你晚二十几分钟到,你们两个这两天约会呢?办公室恋情?”
“哪儿跟哪儿啊,我最近跟个医生走得挺近,郑青松真没什么联系,他可能忙自己事了吧,你别瞎想昂!”
放下电话,沈暧暧自己却瞎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