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暧暧做梦也没想到,自己刚刚从boss车上下来,就遇到迎面而来的爸爸和秦桑。她不用照镜子,也知道此时的自己头发凌乱,从昨天开始就没整理过,勉强洗了把脸,脸色也难看得很。
由于双脚上都有伤,郑青松给她买了粉色的兔子棉拖,她身高骤然变矮,此时搂着她,堪堪只到他肩膀。
郑青松把她交到沈爸爸手里,说:“沈先生,暧暧昨天受了点伤,我带他去医院看过,没有大碍,这里有药,麻烦您盯着她换,我就不上楼了。”
沈爸爸为那一声“沈先生”,心里先失望了一半,如果是暧暧的男朋友,应该叫“沈伯父”才对,他暗暗在心里期盼这一刻期盼了好几年,搞了半天还是个乌龙。
在上楼的电梯上,沈爸爸终于忍不住问:“刚刚那位先生是?”
“单位同事。”
沈爸爸:“单位同事会在医院陪你一晚上?看他扶着你的时候你一点都没客气,不像一般同事。”
沈暧暧笑了:“沈国庆同志,你是学刑侦专业的呀?他确实就是一般同事,你女儿还没这本事拿下他呢。”
沈爸爸不乐意了:“我看着也一般,长相还不如纪艾伦呢,我家暧暧这么优秀,他还不得上赶着叫我‘伯父’,没道理叫我‘沈先生’啊。”
一旁的秦桑终于忍不住:“你爸呀,从你大学那会开始,就盼着你带个人回来叫他‘伯父’呢!”
“桑桑,你瞎说什么呢?我大学的时候,你还不认识我爸呢。”沈暧暧撇她一眼,她想到自己的母亲,一抹悲伤的神色不经意间流露出来。
一旁的秦桑攥紧了手指,手心里莫名潮湿,她只觉得今日的电梯格外慢。
沈国庆让沈暧暧靠在他身上,减轻她双脚承受的力量,他说:“我后来老是跟桑桑说的,一点也不希望你有什么事业,最好有个人能宠你一辈子,让你一直天真下去才好。”
沈暧暧搂着爸爸的手臂说:“我爸爸就是那个男人呀。”
沈暧暧没想到,郑青松会来家里接她。
第二天一早,沈暧暧正想出门打车,就接到他的电话:“我在你家楼下,你出来吧,我接你一起去公司。”
沈暧暧的脚虽能走动,但开不了车,她坐在他的副座上,吃着他的早餐,过去的那一点隔阂竟然也不复存在,她甚至有一种在纪艾伦车上的自在感。
她说:“郑总,你为什么要来接我,我能打车走。”
“顺路而已。”
“你住在哪,能跟我顺路?”沈暧暧不解。
“就这个小区,里面百合c305,我前几天就搬进来了。”
沈暧暧说:“你不会是因为我才搬来的吧?”
“不会”。
简单粗暴的回答让沈暧暧一口咖啡卡进了喉咙,咳得眼泪都出来了,恨不得一张小脸埋进纸巾里去。等红灯的档口,郑青松拿后座的水给她,轻轻拍她的后背,身后的车流喇叭声按了一长串,他才反应过来,原来,能靠近她的时间,30秒就像一瞬。
他回神,一脚油门冲出去,以这样的方式结束眼前的尴尬。
前一天两人“旷工”,都积攒了不少工作,郑青松忙了一上午,终于把积下的文件看完,一一回复指示完毕,中午依旧去楼下的西餐厅用餐,一个人占一个靠窗的角落,有一个绿植堆成的屏风挡着,算是个半封闭的小包厢。
只是没想到会碰到沈暧暧,也没想到她竟这样堂而皇之在他对面坐下来。有几个员工在大堂就餐,看到这一幕,正用暧昧的眼神望着他们,而他竟觉得这并没什么了不得,好像事情正应该这样发展下去。
“这家的牛扒比别的店做得稍微熟一些,你可以尝试五分”他说。
“好的,再来一杯美式,不要奶和糖。”
这家店号称商务区最美的店铺,不仅因为环境美,更因为餐具和桌面的布置都花了十分心思,沈暧暧也不能免俗,在店里总会拿着手机对着食物消消毒。
只是镜头自己就跑到了对面,他的手指修长,骨节匀称,握刀的姿势轻松随意,透露着一种漫不经心的优越感,她刚刚按下快门,手机就被对面的男人抢下来。
“快吃饭。”瞄了一眼她屏幕上自己的手,只是放回桌边,竟然也没有删掉。
沈暧暧在对面认真切牛扒,只是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起来……
关于两人的绯闻就这样在公司里传开来,版本各种各样,有人说,郑总和沈总监两人一起去古镇出差,出差这种事么,最容易发生意外,何况孤男寡女,干柴烈火,总之,他们从兰村回来之后,看着关系就不一样了。
还有人说,是沈总监有一次受伤,郑总照顾了她一夜,那一夜,他们孤男寡女,干柴烈火,从此私定终身……
总之,他们的关系已经不纯洁了,最近经常看到他们出双入对,沈总监下班就上郑总的车,上班也是郑总送来,搞不好已经同居,搞不好马上沈总监就要变成boss夫人,因此在沈暧暧的办公室里,每天来说八卦的人都销声匿迹了。
她有时无聊地很,但自从她找郑青松吃过一次中饭之后,好像就没有别人约她一起吃饭了,郑青松甚至会在办公室里等上五分钟,然后出来站在她办公室门口,她便只好硬着头皮跟他一起走。
不过要是有人问她,为什么中餐时间还要在办公室等五分钟,不跟着大部队一起去吃呢?她大概也会跳出来给他一个暴栗,问一句:你四不四洒?
她才知道,原来boss是个有钱人,对面的世纪皇庭会所,向来以高消费著称,他竟然可以毫不费力去根本不存在的36层。里面有个小包厢,只要事先预约,就能吃上任何想吃的菜,有时只是一道简简单单的白菜汤,就是能做到让人想把舌头也吞下去的程度。
沈暧暧在这样的美食和美色的双重诱惑下,几乎沉溺下去,为什么要管两人是什么关系,一句承诺而已,有没有,又有什么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