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暧暧回到公司,先联系凌洁、莫小晴、和张仕周一来面世,之后打电话给吴田羽。
“吴田羽你好,我是DB的HR沈暧暧,你还记得我吗?”
吴田羽:“沈总监您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你的形象不太适合我们公司总裁秘书的岗位,十分抱歉。”
电话那头的吴田羽的声音瞬间失望,但还是十分得体地说:“是,我能理解,谢谢您特地打电话来跟我说……”
沈暧暧:“不过,我们公司还缺一位内部文件的专职翻译,你的条件很好,如果你愿意接受这个岗位的话,明天就可以来上班了。”
“太好了,我愿意,谢谢您沈总监!”毫不掩饰的喜悦也感染了沈暧暧,她放下电话,不自觉笑起来。
下班后,沈暧暧直接去了“无碍”,还没到开门的时候,她在静吧点了一份三明治简餐,又利用自己的“特殊身份”让后厨拿来一壶纪艾伦藏着的特级毛尖,茶正喝到一半,纪艾伦的电话终于能打通了。
他说:“你上来吧,我在房间里。”
电梯在沈暧暧面前缓缓下降,从里面走出来一个十分英俊的男人,穿着很传统的黑色西装,白色衬衫,他的脸型是完全的男性脸,线条刚硬,没有任何温柔的痕迹,眼光有一秒跟沈暧暧对视,也是完全的不带感情。
沈暧暧被他盯得有点莫名其妙,还好电梯门在他们中间合上,阻隔了这种令人不快的感受。
纪艾伦的房间没有关门,从门口往里看,就像被打劫过一样,东西被放地乱七八糟,就连沙发都倒在地上,沙发边散落着几个酒瓶子,和两只碎成玻璃渣的红酒杯。地毯上什么颜色都有,乱七八糟的衣物散落在房间各处。
沈暧暧往凌乱的床上看一眼,还能看到某些令人浮想联翩的痕迹,纪艾伦虽然很开放,是个万事随心的主,但自己的房间,他从不让不熟悉的人进门,沈暧暧有一种预感,造成这一切的,或许是刚刚电梯里碰到的男人。
“纪艾伦,发生什么事了?”纪艾伦躺在一张单人沙发上装死人,沈暧暧上前去踹踹他的脚,纪艾伦张开眼睛,竟有一颗泪珠随着眼角滑落下来。
从记事起,他们一共面对过多少挫折,纪艾伦从来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被他爸赶出家门的那天,他和沈暧暧一起喝酒,喝了吐吐了喝,直到两人都躺在地板上失去知觉为止,酒醒了他们互相嘲笑对方的狼狈,之后又重新打起精神投入到新的事业里去。
纪艾伦是拥有全世界的人,对他来说,还有什么事情值得落泪?
沈暧暧上前去拥抱他,单人沙发很小,她就整个骑在纪艾伦身上,把他紧紧抱着,直到纪艾伦终于也伸出手臂,拥抱着她。
“沈暧暧,你太重了,这回出去也没少吃吧?”
他们俩从不互相安慰,只要他们还在一起,就足够给对方力量。
沈暧暧对他翻了个白眼:“少来,快说出了什么事。”
“你还记得我刚刚大学的时候,曾经在欧洲呆过一个暑假吗?那会我说我遇到一个男人,他一出现,全世界就没有女人能让我觉得心动了。”
沈暧暧说:“我想我已经见到他了,刚刚我上电梯的时候,他正好出来,他有一对碧绿色的眼睛。”
“嗯”,纪艾伦接着说:“是他,我是去欧洲度假,住在一个别墅区,那个男人住在隔壁,我还记得那天不冷不热,没有太阳也不下雨,天气不好不坏,我在自己家院子里游泳,后来躺在长椅上休息,一抬头就看到他在他们家窗户边上看着我,那绿色的眼睛就好像一种冷血动物,他盯着我看的时候就真的像盯着猎物。”
“我当时什么念头也没有,我想我是纪艾伦,什么样的人我征服不了,沈暧暧你知道,我从来不怵谁,当时也就十七八岁,我就盯着他的眼睛,然后跑到了他家里去。他当时上半身没穿衣服,在健身房里锻炼,家里器材不少,几乎都是力量训练的器材,我看到汗从他的额头上滴下来,从肩背到小腹,我一个没忍住,把他给睡了。”
沈暧暧纠正他:“严格来说,是他把你睡了。”
“沈暧暧你别打岔,那个夏天我们就经常在一起,很少干正经事,除了吃饭睡觉之外,就剩下那事,做得那叫一个酣畅淋漓,我不骗你,那个暑假过后,我原本打算直接在欧洲上学了。”
纪艾伦的眼神突然黯淡下去:“但是就在我申请学校的时候,他突然宣布结婚,就在我们家隔壁,办了婚礼。那天我还去了,当着他的面干了一瓶红酒,祝他新婚快乐,然后我就回国了,我说我tm永远也不想再看见他。”
“故事到这就应该结束了,可是我就是贱,他每次来中国,都来‘无碍’,我一看见他真的就能忘记什么世俗什么道德,就能跟他接着睡,他每年得有两次来中国,加起来有一个星期,到今天为止刚好十年。这十年,我不是没有情人,但只要他说来,我tm就跟别人断得干干净净地等他,他今天回来,告诉我他跟他老婆离婚了,希望我跟他去欧洲,两个人生活。”
“扯他的犊子吧,我纪艾伦上赶着要跟他吗?还去欧洲……”说着眼眶又开始泛红,但终究没有再掉泪。
沈暧暧知道他这么多年,每每完全没有理由,就跟处得好好的对象分开,还是单方面异常决绝那种,纪爸爸甚至因为这个,而觉得自己的儿子能随时抛弃这些“伴侣”,还不算一个无可救药的人,一度希望他能够找个安静踏实的女人结婚生子。
“纪艾伦,你其实知道你现在应该怎么办吧?”沈暧暧说。
“你知道他刚刚说,让我一起去欧洲时,我第一个想法就是,答应他吧……但是我砸了这个房间,让他滚出去一辈子也别来找我了,我早就在这段关系里一败涂地,但我不能再跪着求他来爱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