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杨慎是旧相识,但现在似乎装作不大熟更合时宜。我们默默望了一眼对方,很有默契的转过头。
杨壑静静看着来人,一贯沉默。
杨老先生开口了:“你还不懂为什么我把你革去职位,你将你母亲生前的岛屿拿去和开发商合作去赚取利润,难道金钱对你来讲已经到了如此重要的位置吗?”
“难道不是因为金钱来源的方式,令您觉得蒙受耻辱。”杨壑声音依旧冰冷。
杨帆怒不可遏道:“我们这个阶级靠的是财产的继承。衡量一个等级,金钱的来源远比金钱的数量更有意义。杨壑你这种行为就是让我们家族蒙羞。”
杨老先生打断杨帆的话,仍旧苍老而有力道:“这个岛上有许多我与你母亲珍贵的记忆,我知道你喜欢新兴贵族的做派,然而这一次我却不能站在你那一边。”
我被杨老先生一起带离走出杨壑的房间。
我隐秘地给一旁杨慎一个眼神,问他怎么会出现?
他很无辜摊手,表示他不在状况内,却无缘无故带进去了。
我们走进杨老先生个人的会客厅,这是我第一次进入会客厅,里面很大,甚至有上下两层,楼顶用的是特殊的优质金属皮覆盖,装饰浮雕。
古铜色的雕木栩栩如生覆盖在墙壁上,而彩绘拼制的精美琉璃玻璃窗更是美轮美奂,附上百叶窗又不失庄重典雅。
杨爷爷坐在柚木座椅上,似在深思。
“越精心栽培的花朵越轻易凋谢。”老人忽然出声,他有些无力的叹气,这意指是谁我们心里都清楚。
杨家的两个儿子都没有出声,我更不好意思起来维护杨壑了,我也站在一旁不做声。
杨爷爷忽然转向我,“央清,无论杨壑和你说什么,都不要相信,他被金钱权利蒙蔽双眼。”老人有些悲痛道。
我犹豫了半响,说:“或许三叔有什么苦衷。”
老人想起什么,眼中满是失望和悲伤,“他之前与政府进行项目投资,如今失败亏空的钱不计其数。可是那孩子不知悔改,仍一意孤行去继续项目,还要和资本商人合作,他就是太自我……”
“您说什么?”我诧异地抬起头,不敢置信道:“他是与S国政府吗?”
老人没回答,只是劝告我:“杨壑被蒙蔽了双眼,央清,你别进去搅和。”
我意识到自己已有些失控,手心冷汗涔涔,“爷爷,可那些事我真的太想去查清楚,我想这个世上总有人知道的。”
“你看看你身后的家族,你的责任。别说意气话了,孩子。”
所有的理智霎那间回归了,我忽然发现自己确实什么也做不了,我不能去违背家族的意愿,更不能置家族荣辱与不顾。
与此同时我忽然感到一阵寒冷,这种痛彻心扉的冷意迅速蔓延全身,身体开始变得麻痛不已,如坠冰窟。
我眼中出现许多年之前,我在雪山,在冰天雪地白茫茫的世界中看见一朵明丽的花朵,当时有人告诉我,征服逆境中总会看见自然的奇迹。
而此刻这朵在惨淡的雪地中明丽的花,却迅速在眼前枯萎。
可律央清却不知道,内心那股火已被点燃了,它已在无知无觉中,逐渐向深处蔓延。即使现在暂时将它扑灭,一遇到突破口,便会熊熊燃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