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元十年,樊城。
街巷繁华,车水马龙。人头攒动着都涌向西南方向。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似像是赶庙会一般热闹。在人群中分不清谁是谁,唯独一行人身着白衣,绑蓝色锦缎,手持镶玉宝剑,分外扎眼。其个个面容俊秀,气质不凡,明眼人一看便知是云天阁的人。
近几年,江湖上的云天阁迅速发展壮大,令不少门派、贵族都敬畏三分,虽名气大增,但与烈府相比也还只是初出茅庐。在樊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当今,除了名动天下的皇族,恐再无人敢与烈府相较。
今日,烈府的大当家烈桓雄要为膝下独女烈倾城选婿招亲,立下三大规矩明晃晃地招贴在自家擂台之上:
一不招贼眉鼠眼之辈,二不请纨绔子弟之流,三不谈俗不可耐之事。
列桓雄站在观台之上,威严无比,其女烈倾城一身锦罗玉衣,眼眸盈盈,轻纱掩面。樊城的百姓都纷纷议论着,未婚的青年男子也无一不想把这国色天香的女子迎娶回家,人长得美不说,还家世显赫,任谁取得这样的娇妻都能少奋斗三十年。烈桓雄在台上高声宣读比赛规则,台下有意之士个个摩拳擦掌,倒也有几个不急不躁的。
“今日是小女烈倾城的招亲之日,老夫先在此感谢各路英雄才俊的到来,招亲分三个阶段,第一阶段是武试,第二阶段是文试,最后一个阶段是面试,武试由老夫主持,分五组进行,每组选出一位晋级者进入到第二轮的比试环节。以此类推,只有在每个环节都表现优异的公子才能脱颖而出,抱得佳人归。”他把双手一举,大声高呼:“擂台比试正式开始!”
比赛进行了半个时辰,渐渐有了火药味,此刻台上的彪勇大汉满脸得意,时不时地向底下投射挑衅的目光,突然一男子轻身纵跃,现身擂台,大汉狂笑道:“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就凭你这小身板还想喝爷爷我斗,门儿都没有。来啊!”不等大汉收起这幅得意的嘴脸,少年剑未出鞘,以极快的速度冲上前去,未等防备,一掌便把大汉推到台下,摔了个人仰马翻,台下阵阵叫好。
“承让了。”少年谦逊道。
“少侠身手如此出众,不愧是云天阁的门生啊!”烈桓雄坐在观台上,高声赞扬。
台下一听擂台上站的竟然是云天阁的人,便纷纷却步,有几个略有胆识的上台去也挡不住一眨眼的功夫就被打下来,
眼看着这比烈倾城还小几岁的潇洒少年即将获胜,烈倾城用手稍稍理了理发簪,在台下早已按捺不住的烈雪看在眼里,已然心领神会,嘴角微微一扬,身轻如燕御飘衣,玉面合扇逸登台。
观台之上,烈府二老爷仔细端详刚刚上台的年轻人,忽然气急败坏道:“胡闹!简直是胡闹!”
“大哥,我马上把这丫头给拽回来!”正欲起身却被烈桓雄一把按住。
“二弟勿慌,这丫头武艺精湛,一般人定伤不了她。再者让雪儿替我试他一试也未尝不可,终身大事不可马虎,若连雪儿也胜不了,何谈成为我烈府女婿,二弟稍安勿躁,我们耐心观赏便是。”烈桓雄倒是十分宽心。
烈之言看着他这个宝贝女儿,纵然气急,也已然无奈。
擂台上少年心想:“此人轻功出神入化,大不像之前那些蛇鼠之辈,倒有些意思。”
“在下薛冽,敢问兄台高姓大名?”薛冽,靴裂?亏她自己想得出来。烈雪暗暗佩服自己急中生智,打量着眼前俊秀不凡的少年,心里倒有些无奈:“这么好的一枚小鲜肉,打下去多可惜,要怪只怪倾城姐姐不中意你,你可不要怪我哦。”
“兄台客气,在下楚云卿。望兄台不吝赐教。”他依然谦逊有礼,言语之中却也能听出几分稚气。
“请!”楚云卿左手手持佩剑,以迅捷身姿迎面攻击,烈雪不以为意,稍稍侧身便躲了过去,楚云卿不甘示弱,拔剑出鞘,夺风起岚,一气呵成,丝毫不拖泥带水,直逼烈雪胸前,烈雪见势单脚支地,身沉气定,平躺自如,忽如燕子翻身,双脚折落楚云卿手中之剑,纵身起跃悄落在楚云卿身后,以扇为剑直指其头颈。点到为止,烈雪收回折扇,楚云卿自叹不如回到台下,云天阁一行人觉得有失颜面,便又派一人上台应战。
“在下韩云峰,望薛兄赐教!”话音刚落,身动拳出,却难当烈雪以柔化刚,制敌于无形之中。烈雪凭扇点穴,片刻后,韩云峰被钉在原地,身不能动。连胜云天阁两位门生,众人议论纷纷,认为云天阁不过如此,这话听到云天阁一行弟子耳中,甚是不服,于是韩云峰在大师兄一旁念叨,以生关阁主名誉为由,让大师兄上台迎战,实地里只是为泄一己之愤。莫云亭明知韩云峰的小算盘,但他说的也不是全无道理,若今日云天阁在此三败,定会对江湖地位有所影响,为顾全大局,莫云亭只得登台比试。远处盈盈的眼眸中倒影着男子此刻的身影,只见他剑眉英挺,细长锐利的黑眸,棱角分明的轮廓,修长高大却不粗犷的身材,宛若黑夜中的鹰,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孑然独立间散发着傲视天地的强势。烈倾城眼眸若水,颔首浅笑,犹如含苞待放般的娇羞。可是台上的烈雪并没有注意到倾城此刻微妙的变化,胜负欲驱使着她,全然忘了自己本来的的目的,一心只想着赢。
“薛兄,请出招。”莫云亭静立原地,烈雪以单掌冲上前去,却被莫云亭一招拦下,烈雪有些吃惊,想不到此人功力不凡,凭自己刚刚的掌力竟伤不了他半分,烈雪严肃起来,招招出奇,却依然未占上风,烈雪忽灵机一动,跃身从上空倒打一掌,莫云亭以掌还击确有几分吃力,原地旋身,借力打力。烈雪凌空一旋,只看观台上杯盏及地,忽想起自己的目的,顿时分了神,被莫云亭剑刺发冠,轻轻一挑,发簪掉落,墨玉一般流畅的长发,披散空中,原来清雅男儿装下竟是婀娜红妆。
台下忽地一呼:“这不是烈府二小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