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就是将要陪伴你们度过七天军训的教官,大家掌声欢迎一下。”夏姐带着一个很高的军人走进了班级。潇湘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这位教官,第一反应是觉得他真的很黑,他大概有一米八几的身高,戴着军帽,穿着整齐的军装,在潇湘看来教官估计是二十出头左右,但是表情却是一脸的严肃,看起来阴森森的。
大家都十分给面子的一起鼓掌,但是仍然没有在教官脸上找到丝毫的笑意,等待掌声落下以后,他用沙哑的声音开口说:“我姓刘,我这个人性格比较急,而且不允许别人在我面前磨磨唧唧的,所以你们在军训的过程中速度一定要紧跟我的口令,你们也知道军人必须服从军令,所以军训之中,你们也必须无条件的服从我的命令。”
夏姐站在旁边低着头,一副乖乖受令的样子。听完刘教官说的话,她猛地抬起头,又开始带头鼓掌:“你们要好好听教官的话啊,不然有的你们受的。今天早上没什么太大任务,为了先让你们适应一下,让你们学习一下唱歌,下午呢先看一部军事电影以后再开始军训。”
潇湘注意到教官在听到唱歌的时候,表情略微地松动了一下。然后,他再次走上前说:“我们军营里就有个游戏,那就是拉歌,倘若你们阵营的人如果唱的不够响,就会被对方阵营的人嘲笑……”而后,教官又教了几句嘲讽的话,底下男生越听越起劲,潇湘第一次发现原来军营里玩的游戏都这么幼稚……她下意识地瞄了一眼旁边的林岩白,他也听得津津有味。
但是一到教官让大家跟着音乐开唱的时候,大家又开始扭扭捏捏,教官开始皱眉了:“刚才还教你们对对营的人说小绵羊小姑娘呢,怎么你们自己一个个开始像个小小姑娘了?”
梁竟然在底下大声地嘟囔了一句:“第一次听啊,教官你教教怎么唱呗。”教官听到这句话脸一下拉了下来,冷漠地说:“我不会唱歌,你听了就更不会唱了。”听到这句话已经有人笑出声来了,潇湘突然明白刚才教官脸色变化的原因了,原来教官是个音痴。
夏姐在旁边一脸不怕事大的样子地笑着说:“教官就唱唱呗,他们就是想让你开个头,带动一下积极性,不会怎么样的。”刘教官听到这句话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只好清了清嗓子开始唱,讲真的,潇湘终于知道为什么如此难以启齿了,因为完全找不到调子,但也得亏了教官的一开嗓,大家也开始陆陆续续地开嗓唱起来了。
下午教官让大家到楼下的操场集合,大家都一边闲聊着一边讲话。潇湘看到不远处教官在那里站在那里来回地走,心中有点不祥的预感,结果没过一会就听到一句怒吼:“谁允许你们在那慢吞吞地走路的?还不给我赶紧跑过来!”这一叫,大家全部呆住了。
教官看着眼前一群慌乱地排着队伍的他们,眼睛里好像有一股怒火要爆发出来,于是开骂了:“你们老师都是这么教你们的?教官在底下等你们,你们在那闲逛?还懂不懂规矩了!”大家都沉默不语地低着头。
“你们都在这站着,等我什么时候允许你们动了再给我动!”所有人老老实实地站在那里,一句话都不敢说。但是八月份的太阳毒的让他们有点难以忍受,没过一会就有人感觉不舒服了。
“谁允许你动了?”教官走到那个女生面前,那个女生只好重新挺直腰板不吭声。但是教官并没有就此放过:“因为有人乱动,继续加五分钟。”
潇湘已经感觉自己的脚底仿佛站在火上烤着,久而久之双腿已经没有了知觉,头顶上的帽子已经完全粘在自己的头发上,她下意识地舔了舔自己完全干到粗糙的嘴唇,那五分钟感觉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好了,给你们三十秒放松的时间,今天只是一个小小的教训,我希望你们记住的是,从今以后不管是不是老师还是教官,都要对对方有起码的尊重。听到了吗?”教官冲着大家大吼。
“听到了!”或许是先前站着的烦躁,大家的声音格外地响亮,似乎要把刚才的不愉快全部发泄出来。
“今天,我教你们的是军装的要求,还有些站姿的要求……”
训练了一段时间以后,教官大方地让大家坐在操场上休息一下。潇湘默默地走到林岩白的身后,轻轻地坐在滚烫的塑胶上,听着旁边的人在那聊天。梁竟然已经在旁边和教官套近乎:“教官,你多大啊?”
教官难得的笑了笑,说:“你觉得我看着像多大?”
梁竟然打量了一下说:“我觉得二十多一点吧。”
“周岁十九。”
“真的假的?”“教官你这么小啊?”“教官你不是和我们就差几岁么?”大家听到这个回答已经在那叽叽喳喳地开讲。
“高中一毕业就去当兵了,当了一年多。不过治你们还是绰绰有余的。”教官拿着手中的矿泉水瓶敲打了一下梁竟然的头。
“当兵的感觉是不是特好啊,感觉很帅气啊!”梁竟然一脸向往地看着教官。教官笑了笑,拿着矿泉水瓶继续敲打着地面,低着头。“那都是少部分,像我这种的哪有那么帅气。”
梁竟然不愿意就此放过这个话题,追问道:“那教官你觉得我们这里谁最适合当兵?”教官抬头看了一眼,笑了一声。
“反正不是你。你这种性格啊,进去第一个被教官挨批。”教官毫不客气地说,大家都开始笑出声来。教官扫视了一下周围的人,指了指坐在梁竟然斜后方的一个人说:“我觉得他蛮适合的。”
潇湘顺着看了过去,林岩白?
林岩白似乎对教官说的话也很诧异,不过还是笑着说:“谢谢教官夸奖。”
教官解释说:“一个兵最重要的是集体感,他刚才是我一直有在注意的,矿泉水搬过来的时候,他是帮忙一个个送给别人的,而你是饿狼似的扑上去的。虽然这也不怪你,我以前也和你差不多。”
潇湘在内心默默地认同这一点,手中轻轻地握着刚才林岩白给的矿泉水,看着林岩白的背影。其实一个人的人品往往都是从细节所折射出来的。
林岩白看着大家注视着的目光,有点不好意思,默默地低着头开始玩手中的矿泉水,玩着玩着他开始转过来找熟人说话。
“你们寝室昨天是不是也停空调了?”林岩白摘下帽子,汗水在他的额间密密的分布着,他背对着阳光转过身和潇湘说话,阳光正好从上面打过来,显得整个人格外清晰。
“是啊。”潇湘点了点头。
“我还以为就我们寝室停了呢,结果几个大老爷们穿着沙滩裤跑到楼下去找宿管,差点没被赶出来。”
潇湘微眯了下眼睛,她其实挺想笑的,但是长期的太阳照射让她有点不舒服。
突然一个小小的阴影出现在她的上方,她抬起头看了一下,发现是林岩白拿着军帽斜着挡在那里,他什么也没有说,潇湘也不知道这顶帽子是在为谁挡着阳光,只是低头看着地上的小片的阴影,内心觉得暖暖的。
细节不仅仅折射出一个人的人品,也常常打动一个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