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打简直鸡飞狗跳,鬼哭狼嚎,穆歌也急的跳脚。要是穆盛将自己给卖了,指不定老两口怎么收拾自个。
他焦急的躲到厨房里处理食材,耳朵竖着听外面动静,只听见穆盛“嗷嗷”乱叫。三爷爷巴掌“啪啪”响,嘴里问着:“谁教你这些东西,叫你不学好,叫你小猪好笑,叫你敢骂老夫智商低。”
老来成精,他怎会猜不出智商指的是什么意思,只把穆盛打的鬼哭狼嚎。
穆歌推开窗子向外看,穆盛虽是小短腿,跑的却比兔子还快,被杀气腾腾的朱氏提小木棍追杀,穆盛无奈下冲向大门。刚推开大门,这厮不争气的被门槛绊倒,摔的鬼哭狼嚎。
穆歌摇摇头,你真是不争气,朱氏是修士,速度岂是你小孩子能比的?那是故意放你一马,没想你还摔倒了,这不给三爷爷继续收拾你的机会么?
果然,三爷爷杀到门前,拖着穆盛小短腿,穆盛还在地上扒拉,徒劳的挣扎,却被一把扯回来,随后“呯”的一声,乃是门被关上了。
“说,和谁学的?老夫还不信了,你能编出这样的东西。”
“就不说,就不说,我要做君子……。”
穆歌冷汗嗖嗖,还好,君子两个字让穆盛没出卖自己。
“你真不说,老夫打死你……。”
“不说,就是不说,小弟说的,要做君子,君子不能告诉你,不能说……。”
穆歌翻肉的手一顿,尼玛,你太有才了。
“穆歌,给老夫滚出来……。”
声响震天,穆歌垂头丧气的走出门。就知道小孩子不靠谱,做泥煤的君子,小爷不跟你玩了……。
一刻钟后,穆盛和穆歌垂头丧气的跪在大堂正中。他两面前是家堂,家堂前香火青烟袅袅,似乎是列祖列宗注视着这两个不成器的后辈。
小胖子还在一抽一抽,眼泪嘀嗒嘀嗒,抽抽鼻涕,穆盛哭着道:“小弟,你说,我只是说他们智商不够,怎么就要打我?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哭的好有节奏,穆歌翻个白眼,怎地没把你给打死,你个祸害。
“不知道。”
“小弟,他们为什么生气,为什么不打你?”
“不知道。”
“小弟……”
“闭嘴”穆歌狠狠用眼神在穆盛嘴巴上剜一刀。
穆盛缩着脖子道:“我饿了……。”
饭菜飘香,远远传到大堂。穆歌肚子也发出咕咕声。
罕见的,三爷爷老两口没打自己,倒是叫穆歌很奇怪,这会正在小脑袋里想着是什么原因呢。思来想去,只能归咎于父亲,想必是父亲昨晚说要分家吓到他们,故此不愿意再刺激父亲,所以才没打。
片刻,饭菜上桌,朱氏不情不愿的道:“给我过来吃饭。”
穆盛呼的蹿起,朱氏眉毛抖抖。穆歌慢吞吞站起来,揉揉膝盖。男儿膝下有黄金,权当跪这辈子的祖宗罢。
上桌,三爷爷先动手,穆盛像饿了几十天的狂吃起来,三奶奶边吃边夹菜给他,生怕小胖子记恨告状,不断说:“慢点,慢点吃。”
穆盛哪里顾得,只顾塞菜,将嘴巴塞的鼓鼓的。穆歌不声不响,看他们注意力都在穆盛身上,自己夹菜添饭的动作快好几个频率。
午饭时间并不太长,三爷爷吃完饭,抓过他专属的药罐子,想了想,倒出一小碗药汁推到穆歌身前道:“喝了。”
看穆盛眼巴巴看自己,他叹息一口,又倒出小半碗给穆盛,穆盛尝尝,“呸呸”吐出药汁:“苦苦,我不要。”
这小屁孩,给你好处你不要,真是傻。没看朱氏已经心痛紧锁眉头了么?这可是辅助修行的药汁呀。穆歌生怕朱氏阻拦反悔,将一小碗药吞进肚子里。
药汁下肚,从肚子里冒出大股热气,游走在周身经脉里,舒爽的穆歌无以言表。至于肚子里的饥饿感,早已飞到九霄云外。无怪乎修行必须服用药材,这小小一碗药汁,等于多少营养说不出来,反正那种腹内饱涨感是穆歌打拳以来第一次。
他小脸通红,脑子里有种喝醉酒的晕眩感,但他没表现出来,推开碗道:“我吃饱了。”
朱氏挥挥手,穆歌赶忙跑出大堂。这时候他只想打拳,消化腹中药力。家里不是好地方,只有常去的山上安全,否则,这拳法的来历自己解释不清楚。
推开大门,他匆匆向山上跑,路上好些大婶看见他,拿着各种吃的在诱惑穆歌:“小歌儿,来来,婶婶给你吃豆腐……。”
一把年纪,有什么豆腐可以给我吃?穆歌晕晕的想,并不停脚步。
又听见大萝莉叫着:“小穆穆,快来姐姐这,姐姐这有好吃的……。”
大萝莉也没时间理会了,穆歌闷着脑袋冲,眨眼便冲出村子。
出村向北走五里,就是穆歌最喜欢的练拳地点。
穿过碎石林,走过大片密林,就见一排竹子,顺竹子往前走,可以听见流水潺潺响。那条小溪边有六米长三四米宽的草地,草地正中央长出巨大的松树,将整片地点遮盖,留下荫凉。
路上奔跑到这里,脑子里的晕眩感消退不少,小穆歌拉开架势,十二辰式有板有眼的打出来。
水和拳响,道法自然,往常仅有微痒的经脉中有酥麻感觉,穆歌只觉得脖子里有什么东西上涌,忍不住“哇”的出声,一口肉眼可见黑色的气流被他吐出来,舒坦的像是做了马杀鸡。
这口黑气让他停步,他从没见过,所以去查看,黑色小颗粒在草地上看不见,但用手一摸,手上有污血颜色。穆歌恍然大悟,这是自己吐出的血,里面是杂质,小说里的锻身排杂,洗髓易筋,今儿个总算见到了。
这门一九斗纲功必定很不凡,村里锻体的人他见过很多,从没见过如此立竿见影的神效。紧迫感由然升起,一定不能传出去,否则会有杀身之祸,分云山也护不住。
想明白一切,他再次拉开架势打拳。趁着药效没消退,得抓紧时间。
山风被树木过滤,吹到穆歌身上已经变成微风。他连着打了三趟拳法,已经是下午两三点的样子。
满身的臭汗他自己也闻不下去,干脆脱掉衣裳,要将就水流冲洗。
他脱下衣裳,发现身上也有很多那种黑色血点,知道是杂质,更不能留。这是某种证据不说,谁知道这玩意会不会顺着皮肤再次被吸收?
溪水微凉,配合有点微热的天气正好。他自幼锻炼,脱掉衣裳虽然没有八块腹肌,却不见幼儿小肚腩。在水里冲洗一番,他兴致高涨的试试搬动小溪边的大石头。
肥肥胖胖的爪子抱住大石头,他“嘿”的用力,没想真把这块大石头抱起来。根据他的估算,这块大石头起码有四十公斤重量,而昨天他才能抱起三十公斤的东西。三趟拳法打完,虽说肚子已经感觉饥饿,却是将药力化为力气,让他一遭增长十公斤力气。
穆歌放下石块,默默穿衣,药汁的作用超乎想象,怪不得三爷爷像葛朗台守着不许别人分享,父亲和大爷爷也只混得个药渣吃吃。要是我天天吃一小碗药汁,一周之内,就有把握升至一石力气,冲击凡俗巅峰。
穿上衣服,他歪着脑袋想事情。想来这次进步如此大,不止有药汁功效,还有一九斗纲功功劳,不禁对后面描述的神功更感兴趣。
心满意足的自顾自点头,流着口水对三爷爷那个药罐子意淫,忽然一个清脆的声音道:“你是哪家孩儿?”
穆歌回头,看见一个妇人走来。她樱桃小嘴,明月双目,长裙翠绿和草地难以分出,盘起的头穿了根木钗,木钗漆色退去,已经有斑驳感。问话的就是此人。
穆歌警惕的捡两块石头握着,将半边身子隐藏在大松树背后道:“我是村里穆家的孩子,你是谁?”
穆家?女子一愣,妙目望天,愣愣不知思绪。
穆歌警惕的看着对方,分云山是魔门,出现在魔门的人,谁也别想说自己是好人。虽此人艳丽无双,堪称自己来到这世界见到的最美女人,谁个知晓她是不是修炼某种魔功?或者她缺乏钱财,将自己抓了去卖给别村的魔修练功。
他不敢冒险,冒险失败就是死。本想分云山镇压,陌生人不敢来这里打秋风,现在有陌生面孔,由不得穆歌不小心谨慎。
正将注意力放在女子身上,那女子的绿裙子沙沙响,从裙子背后转出个小女孩来。
女孩干干净净,收拾的比女子更利索漂亮,装饰也很多,金钗玉佩一个不少,直将她装点的像是个小天使。她没说话,怯生生的抓女子绿裙边角,看起来,她两是母女。
可是,一对母女,竟敢胆大包天的在分云山下晃悠,就不怕被人抓了去?
孤身母女,不是乞丐就是饿狼。父亲的叮嘱在耳边,穆歌更加注意。他悄悄的挪动脚步,两块石头放下一块,捡起树下树枝自保,然后一点点的后退,就怕惊醒那女子。
他走的小心,却要看女子什么时候醒,刚到竹林边角,那女子忽然将凤目落在穆歌身上,穆歌心一紧,将石块砸向女人,撒脚便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