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毒这种东西,在江湖上被称为最凶狠的毒药之一,自然有它的原因。寒毒寒毒,即为至毒之物。平常来说,至阴之物一般都用至阳之物相抵,那日,我为易解毒就是用这种方法,只是可惜,寒毒之所以难治,就在于,已经没有至阳之物,能与它的阴来匹敌了。”
宇文中微微点头,笑得似乎是慈祥了些,像是听到了什么高兴的事:“无音,原来,我这孩子的命,就是你救回来的。。。”
卫无音微微一愣,因为她发觉,陛下的称呼变了。。。这样,是同意,他们俩之间的事了吗?
“。。。多谢陛下夸奖。不知,陛下,可曾听说过,有一个地方——极北之地?”
“。。。这我还真不知。”宇文中愣了愣,摇了摇头,“想不到,我自认为读了半辈子的书,天下大事、奇事,也该有所耳闻,如今,却是连一个地方也不知道,呵呵。。。咳咳咳。。。”
“父皇还是不要说话的好。。。不是这个意思,儿臣只是想,只是想为父皇的身体考虑罢了。”
“极北之地,听说,就在世界的最北端。就算中原夏日炎炎、酷暑难耐,那里依旧万里冰封。在这种寒冷的情况下,整个极北之地只有一种生物,人们称之为血筑。血筑,其实是一种虫,只是不知为何,在那片片冰雪中,唯独这一物是血红色的。这种臭虫,只生活在数十里深的冰雪之中。而这寒毒,就在,极北之地,寻一处极冷之处,向下挖数十里,直至可见那血筑的位置,取血筑之血,若至于烈日之下10日仍不化,成。”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那妹妹这次送来的,应该是一壶茶,一壶。。。祁红?”
宇文易点点头,顿悟:“红色!”
卫无音接道:“的确,血筑之血剧毒,一滴即可致命,这也是为何陛下当时会毒发的那么快。”
“说了这么多,到底有没有解法!”宇文易却已经按捺不住,脱口而出。
“。。。这个,我一时半刻也想不出法子,你。。。你身边有没有什么可靠的人,如今最重要的事情,还是找出毒的来源,以免再有人遭受其害。”
宇文易听到这句话,在宇文中不可见的角度,眼神微微黯了黯“。。。我这就去。”
卫无音亦是无奈,早知道他会料到,虽没打算瞒他,但是眼睁睁看着父亲放弃。。。
脚步声渐远。
卫无音正色,不再看向宇文易离去的地方,而是回头,与宇文中对视。
“陛下,你已经知道了。”卫无音率先开口。
宇文中点点头。
“含毒性是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人解过。不是我不行,而是你的身体,真的再也耗不起了。解读向来在于找到毒的来源,但是我们又哪里会有时间再到极北之地去?这也是为何寒毒这么多年来无人能解的原因,因为时间实在是赶不上。”
“这种毒很特殊,如今江湖上流传的只有一种药方,却也是冒险,生还几率,只有一半。”
“今日请陛下一定要作出选择,是冒险一试,或许有半分生机,还是直接选择死亡?”
“。。。就不能再晚两天吗?等到。。。将死之时,再做这选择?”
卫无音摇摇头,将这最后的希望掐灭:“如果真的到那一日还有用的话,这个选择还有什么真正的意义吗?陛下可要考虑清楚,是对自己负责,还是对天下负责?”
为己,还是为人?
。。。
“你既然这么问我,想必已经行动了吧?再问我又有什么用!”
“太子殿下,应该为此感到荣幸。既然我有能力做这件事情,我自然不必问你,只能说明,你在我心中,还有一定的分量。”
“你确定,你是在凭自己的力量?”
“呵呵,早知道会被你看出来,也没打算瞒你,今天,介绍给你一个人。”
卫无瑕笑了,笑得有些许诡异,眼眸中,却隐隐约约,透出一分嫉妒和不舍。那是女人在得不到的时候,才会表现出来的神情。
“公子,请进。”
门外似乎刮起一阵寒风,身后,一向坚韧的松树,似乎也摇了摇,隐约伴着些许铃声,却不是一般铃声那么清脆,反而有一丝压抑。
宇文安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人,明明在笑,却让人感觉,这人骨子里就是冷的,是没有一丝情感的。只是奇怪,这样的笑,却是那么的顺眼,那么的自然。好像这样的笑,就该属于他,也只属于他,唯有他,可以这般傲视孤立。
不知道是为什么,那双眼却没有露出来,被一块白绫遮住,似乎是在刻意掩盖着些什么,却不像是因为缺陷,而是因为太盛而不愿意显露。宇文安心中一颤,几乎不敢想象。若真是后者,那这一双眼,该是如何摄魂?
那人穿了一身白色的衣服,很素、很净,甚至连半点纹路也没有,简单到恍然让人以为,只是拿一块白布裁了裁。若是换在旁人身上,只显平凡,但在这个人身上,却自成一体,没必要太多的花纹,太繁。唯独如此,更显沉静。
在看到这人的一瞬间,宇文安心中只划过一个念头:这个人,不是我能够对抗的。
因为眼睛被遮着,这人身边有一个领路的人,看步伐却完全不知会不会武功。如此便有两种可能:一是完全不会武功,这般便没有一点威胁;二是武功隐藏太深。并不一定,是他的武功有多高,只是掩藏的很好而已。
宇文安不安的后退了两步,这两个人,太令人震撼。
“这下比陌,这位是我们云公子。云公子视力欠佳,一般很少出门,此次前来专门为拜访太子殿下,已是少见。”
几日不见,比陌依旧穿着那一身暗红色的衣裳,说话的声音也依旧那么冷,就像没有情绪一样。
看得出,她对这位太子殿下很不满意,大概是因为烦劳这位公子,亲自劳驾吧。
那位公子却是轻声制止,躬身道:
“太子殿下久仰大名。且暂叫我,云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