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闪过一抹坚毅，又带着一丝疑惑，右手轻轻握住清云剑剑柄，有一瞬间，只觉与剑相连，犹如一体。
抬头，直视宇文易的眸，轻声道：“我明了。”
宇文易挑眉：“说。”
“是在看到清云剑的那一刻，在握住它的那一刻，忽然间觉得我便应该学剑，忽然觉得，有些东西，不该埋没。”
再次看向宇文易，皱起了眉：“那。。。又是什么？”
两人对视半晌，悄然无声。
只是宇文易忽然一笑，冷冽冰寒尽数褪去，又恢复了那淡雅的样子。
“是剑心。”
卫无音疑惑：“剑心？为何，剑亦有心？”
宇文易左手握住函锋剑剑鞘，右手拔剑，只是并无丝毫寒色，如一把废铁剑一般。
“无论是否含有剑灵，就算是一把废掉的铁块拼接而成的剑，也有剑心。”
“有时候，是剑心唤醒了主人的剑魂，有时候是主人的剑魂唤醒了剑心。到底如何，却是无法得知。”
“当剑心与人心相连，便为人剑合一。”
“那时，哪怕手持废铁，也依旧所向披靡。”
只见那一瞬间，函锋剑像是听懂了一般，宇文易曾动过丝毫，却霎时间寒光一片。
卫无音只觉心间一动，手中的清云剑也不知何时发出些许淡雅的光，似乎是在与函锋剑相呼应。
这便是剑心啊。。。
“唯有寻得剑心之人，方可以心执剑，以心御剑，以心辅剑。”
“如今，既然你已寻得，便与我比试一番。”
卫无音顿时愣住，轻声道：“我还未学。。。”
“不，你早已有所悟。刚刚你藏于竹林之后，亦已看到。我的剑法，无章，无式，不过随心而行，随剑而动。”
卫无音似乎明了些什么，不必学剑招。。。
“你不会招式，何其幸运？这世间多少人执迷于招式，太过古板，反而无法顾及大局，破洞百出。又有谁知，剑法在与心，而不是那一招一式？”
“有招，便定能破。你，需谨记。”
卫无音忽然明白了，无招，亦为有招，练剑，其实便是在修心。比试，便也是在比心。
恍然大悟，将清云剑交于右手，拔剑出鞘，眸光轻闪，再无畏惧。
“请，出招！”
宇文易轻笑，亦是点头。函锋剑收入剑鞘，寒光尽数隐去，依旧平淡无奇。
两人对视，片刻之间，便已开始。
宇文易自是先行出招，毕竟剑法卓越，超出卫无音太多，又是主要试探卫无音的武功，更该先行出手。
剑鞘虽无锋，但依旧寒气渗出，直击卫无音左肋。
卫无音心念一动，便已是明白对方的意图，清云剑横在身前，架住函锋剑。
两剑相撞，却忽然一颤。
卫无音与宇文易同时皱眉。那一瞬间，又兴奋，有怀念，竟有剑灵自身发出。
只是唯有瞬间，便已烟消云散，两人均撤手，那份情感便不知所踪。
卫无音在剑身相离的一瞬间，左手松开剑鞘，反手握住宇文易的右手，制住函锋剑使其无法继续向前。随后借力转身，从宇文易身后擦肩而过，剑向后方宇文易背部刺去。
却忽觉手中一紧，只觉宇文易右手似做了些什么动作，一瞬之间，有一丝停顿，剑锋再往前，却又抵上了函锋剑鞘。
有些疑惑，回头一看，却见宇文易不知何时已换为左手持剑，此时剑背身后，挡住卫无音的这一击。
卫无音心中一惊，却再也不敢犹豫，急忙撤剑回手，幸好未被挟持。向前又行两步，这才转身看向宇文易，两人已经相距几丈。
宇文易的剑已经再次回到右手，仿佛刚刚的一切，不过是幻觉。
“不错，你猜出我要攻哪里，着实不易。”
卫无音却只是摇头。
“不，我早该输了。”
宇文易的眼中多了几分笑意，道：“说来听听？”
卫无音对上他的眼，又是一阵无奈，这人，真是太强了啊。
“你一共让了我三次。第一次是开始进攻，我那一剑挡过去，你本可以顺势借力往上刺我胸口的。”
宇文易点头，表示赞同。
“第二次，是我握住你的手腕时，以你的速度，完全可以躲开。”
“不错，继续。”
卫无音想了想，又道：“第三次，是我撤剑的时候。我有停顿，你只要抬手便可抓住我的右手。我可并不像你还会左手使剑，必会受制于人。”
宇文易轻轻一笑，道：“如今，知道自己要怎么练了吗？”
卫无音点点头：“明白了。固基，炼体。”
“如此便好。切记，不可宣扬。”
“放心，我知道。”
刚刚的那场比试体现出最大的问题，就是没有力量，没有速度。
这便是身体的原因了。纵然在一般人中不算差，但是在武学方面便要弱了许多。
忽然又想起刚刚宇文易的举动。直觉告诉她，宇文易，还可以更快。
再者，函锋剑仍未出鞘。
有种感觉，宇文易像是在等一个人。便只有那时，他才会使出自己全部的武功。
那人，又该多么强大？
片刻之后，宇文易又恢复了淡漠，甚至带了一丝冷厉。
“今天，很不好受吧。”
卫无音还未反应过来，这才想起，卫无瑕今早的得瑟样，却发现，心中的气解了些。
是因为宇文易吧。。。
还未答复，宇文易已然握住了她的左手。他的手是温的，很暖，让卫无音心安了许多。
“放心，我会替你讨回来。”
“我早说过，我不会输，更不会让别人输得那样简单。”
“再过几日，我便要看看，卫无瑕，又当如何嫁进太子府。”
卫无音心中一暖，虽然他不说，但她感觉得到，他生气了，生了很大的气。
只是为了自己。
“易，不必理会太多。我已想通。我便是我，于名分，于名声，我已不在乎。我只愿与你，畅意江湖，相伴相守。你，可愿陪我？”
宇文易看着卫无音眼中的固执，不禁失神，半晌，微微一笑。
“便于此地，与卿成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