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数着钱袋里所剩不多的家当,李白心里那叫一个哀怨啊,想着一路上自己省吃俭用,无奈钱袋还是一天比一天扁,估计用不了几天就要沦落到睡大街的分上了,将最后的五两六钱收入怀中,取下腰间别着的酒葫芦,苦闷时喝一两口小酒,有利于缓解生活压力,然而上天却连这点眷顾也不给李白,空空如也的葫芦里,就连一滴残液也倒不出来,倒是他伸出舌头接酒喝的画面颇有些滑稽。
赶了多少天的路李白已经记不清了,眼瞧着咸阳近在眼前,可不能因为一些身外之物困住了步伐,大不了饿几餐肚子,死不掉就成,虽然饭可以不吃,但酒不可以不喝,奈何师父给的白日醉酿造方法实在是太复杂,有这时间还不如去客栈打一壶。
排在进城接受盘查的队伍最末尾,李白活动着已经快完全好透的双肩,当初被利刃刺穿的痛感似乎还未完全消除,不禁懊恼着为何要妇人之仁,就应该把那女的打晕,然后直接交给官府才对,搞到最后自己竟然被一个琴师的离歌弄昏睡过去,醒来的时候,荆轲早不知了去向。
此刻要入的城池虽然不是咸阳,但从派头上来看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了,高耸厚重的城墙,纪律言明的军队,想来也只有秦皇手下的将领才能训练得出如此士兵,不难看出这里是秦国数一数二的大城市,单从百姓的穿着上李白就能联想出城中的繁荣。
从巳时就开始排着长队的李白,耗费了半个时辰才是正真踏入了城内,不仅承受了半个时辰的烈日炎炎,还饿了半个时辰肚子,揉着不知道唱了几回空城的肠腹,李白只得独留无奈,难怪世人常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呢,现在看来果真不假。
兴许是赶上了饭点,长长的街道上弥漫着从客栈和平民家里头飘出的饭菜香,要不是凭借这多年来修炼出的自制力,李白恐怕已经在大街上垂涎三尺,那样丢脸可就丢大了。
双手枕着脑后,一脸我才不稀罕的模样走在街上,眼睛倒也瞟也不瞟一眼小贩摊位上的肉包子,唯恐看了就挪不动脚步。我不饿,我不饿,我不饿……李白一遍又一遍在心中默念,这句话似乎成了他的一个咒。
“糖葫芦唉……卖糖葫芦唉,两文钱一串”
与买糖葫芦的小贩擦身而过时,李白恨不得灌那商贩一肚子药,毒哑他算了,卖个糖葫芦而已,有必要喊得让整条街都知道吗……
李白对糖葫芦算不上喜爱,但也不算讨厌就是了,原因当然是因为幼时的一次初遇,糖葫芦算是帮他结交到了人生第一个朋友,那个朋友是个女孩,她的名字叫貂蝉。
“大哥哥饿了吗?小乔请你吃糖葫芦吧”
大哥哥饿了吗?小蝉请你吃糖葫芦吧。
不同的声音,却是同一句话,唤起了李白比如今稍年幼时的回忆……垂首看着面前才到自己腰际的小姑娘,一样是苞苞头的发式,淡粉色的短裙只到她的膝盖,笑得一脸阳光。
李白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揉揉女孩柔软的发,也回以她一个微笑。这女孩刚刚自称是小乔,这么可爱的名字还真适合她“那大哥哥就先谢过小乔啦”
刚接过小乔手中的糖葫芦,远处的街道就传来男人的一声吼“喂!你离我指腹为婚的妻子远点!”弄了半天,见周围人纷纷看向自己,李白才意识到那句话是冲他来的,不禁一番汗颜。
“周瑜大人”小乔望着男人,小鸟依人般贴上去,甜甜的喊着他的名字,小脑袋不忘在周瑜的胸口蹭两蹭“大哥哥是好人,周瑜大人不要为难他”闻言,李白附和着点点头,手指苍天发誓自己不是坏人。
“如此……倒是周瑜误会了,若这位兄台不嫌弃,我请你一顿饭当做赔礼可好?”周瑜再怎么说也是一个富家子弟,一顿饭钱对他来说不算什么,更何况有错在先。
正愁无钱用餐的李白听了这句话,真是对着了那句瞌睡遇上枕头,爽快的应下了。跟在“小两口”身侧,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李白感觉他们不像是夫妻,更像是……兄妹。不过管他呢……自己与他们不过萍水相逢,想那么多干嘛。
“今日之事多有得罪,周瑜先自罚一杯”周瑜起身举起桌上的酒杯,朝李白做了个多多包涵的动作,便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了,而李白也不是什么记仇之人,况且也不是什么大事,就随他去了。
交谈间,桌面已经被各类菜色占满,待菜上齐,李白已然傻眼,这顿下来没个几十两白银是不可能了的吧,不愧是有钱人……连请人吃餐饭都如此……慷慨……
“李白哥哥是习武之人吧,不知此次来秦国所谓何事啊?”刚才在路上,李白就告知了两人自己的姓名,小乔似乎天生是自来熟,李白哥哥,李白哥哥的就喊上了口,而李白也默许了。
“说来惭愧,只是闲游罢了,功名利禄于我不过是过往云烟,志不在此”小酌清酒,虽不如师父的百日醉醇香,但在普通的小酒馆里也算是难出一坛的珍品。
周瑜坐在一旁不语,只是静静的听着,偶尔还帮小乔布个菜,柔声提醒她菜快要凉了,神色中尽是宠爱,也难怪小乔会对他死心塌地。
“李白哥哥若是有闲情,不如去莲月楼一睹绝世舞姬的舞姿吧”乖顺的吞下周瑜喂入口中的美食,小乔笑眯眯的道,要不是确定小乔是在对自己说话,李白甚至以为自己在这两人眼中是透明的,大庭广众之下如此秀恩爱,就跟在自己家似的,该说他们目中无人还是情比金坚呢……
“莲月楼……绝世舞姬?”莲月楼在江湖上赫赫有名,李白自然是知道的,就连师父给自己的小册子上都有写,莲月楼以青铜建造而出,楼中央有一处莲池,池水环绕着一座同样是青铜打造的莲台,闻言是给天下第一舞姬所建的舞台,不过从始至今都无人有此殊荣……
小乔听出了李白话语中的疑惑,以为他初入江湖不了解莲月楼是何物,便立马来了精神,吧啦吧啦的说了一大堆,直到周瑜朝她摇了摇头,她才发觉李白唇角牵扯出的苦笑,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道“李白哥哥原来你知道啊……看来是小乔多嘴了”
李白见状,连忙摆手道“小乔误会了,莲月楼的事我也只是略知一二,但这绝世舞姬嘛……不知道是何许人也”
推开周瑜要再次喂食的手,小乔继续道“绝世舞姬的舞姿是这世上唯一一个可以真正做到倾国倾城的人,传闻她本是大唐的子民,却因爱上了一个秦人而投了大秦,但传闻毕竟只是传闻,其中的真伪就不得而知了”
原本是大唐的子民吗……李白心中似乎已经有了答案,但还是不自觉的问出口“小乔可知晓她的名字”
“貂蝉……貂裘的貂,蝉鸣的蝉……绝世舞姬貂蝉”
果真是她吗?貂蝉……自己的第一个朋友。李白再也做不住了,草草和小乔聊了几句,狼吞虎咽的填满了肚子,便起身道“多谢两位的款待,日后若有机会,李白必将报答两位,恕李白还有要事在身,就不作陪了,告辞”随后抱拳以礼,飞身出了窗外。
“李白哥哥武功真好,不知道周瑜大人和李白哥哥打一架的话谁会赢呢”小乔出神的望着李白消失的方向,眼中尽是羡慕,什么时候小乔也可以变得和李白哥哥一样,这样就可以保护周瑜大人了。
身为小乔未婚夫的周瑜自然看出了小乔的心思,安慰道“就算小乔一直如此也无所谓,我也不知道自己的实力和李白相比如何,但你只需要知道,我的妻子由我自己来保护”
“周瑜大人……”能听到君的这一番话,就算要小乔现在死了又有何惧。
“傻瓜,在想什么呢,你倒是要多吃点,否则别人会以为我们是兄妹的,你是没看到李白刚刚那眼神”
“不要,小乔这样也很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