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16日,樱台市花谢公寓6号楼,顶层。
“今天我不能再去上课了,抱歉今天可能连假条都没办法给你了。”陈殇躺在自己柔软舒适的双人床上,用还能活动的那条胳膊给羽莎发了一个短信,便放下了手机,闭上眼睛,呼了口气,静静地在那静养着。
“我说,你真的就放心你那个小女友?”黑蝶的纤细的小腿部,手肘部,都绑着绷带,略显柔弱,她有些勉强地靠在门框边,脸上的创可贴又给她的脸上添了一分叛逆的色彩,她两手交叉在胸前,有些责备地问着,宛如一个十多岁的不良少年。
“我不是让你拄着拐杖吗?”陈殇提醒,“你这样的身体硬生生地行走会出问题的。”
“你比我伤的重太多了,先照顾好你自己吧。”黑蝶看了看腿还被打着石膏吊起来的陈殇,有点过意不去,“话说回来,万一他们又去找你的小女友怎么办?”
“她不是我的女友,以后别再这样说了,”陈殇先是抱怨了一下,“而且,前天接触过一次后,你那个上司一时半会不会轻举妄动的,放心吧。”陈殇胸有成竹地说着,并没有担心过羽莎的安危。
黑蝶听了,觉得自己站着有些太累了,就索性坐到了陈殇的床边。
“话说,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黑蝶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问了。
“你说吧。”陈殇随口回答。
“为什么我们如果要杀你的话,会被处死呢?”
“很简单,因为我是K组织的S级保护人员,如果你们敢动我的话,你们的boss会很难做的。”
“那你怎么会有这样一个名额呢?我完全没听说过啊。”
“这个计划是S级的机密,你当然不知道了,我现在目前是唯一一个有这样特权的人,剩下的还有两个名额,”陈殇说到这停了一下,深呼了一口气,“至于怎么来的,过程有点复杂,我不想多说了。”
“那你真的是十杰之首,猩红黑刃吗?”
“不再是了。”陈殇苦笑。
“为什么不是了!你可是有着沥血之瞳的人啊,你的能力……”
“你是说我这个瞳孔吗?”陈殇顿了顿,“黑蝶我问你,你应该是修印者吧?”
黑蝶点了点头,“嗯啊,修印者,可是你这样的能力绝对是完爆修印者啊。”
陈殇摇摇头,“你应该知道对于修印者来说,成长瓶颈就是身体对于灵力的承受能力吧?”
“嗯,”黑蝶若有所思,她忽然反应过来,“不会吧?”
“没错,”陈殇很平静,“我的身体承受不了过多的灵力,所以我的能力可能也就和你相近,如果我要硬生生地用这只瞳孔的话,随时可能把我的身体自己破坏掉,而且,我能承受的灵力,可能连一个合格的修印者都达不到。”
“为什么!”黑蝶有些担心,她不由自主地转过身去,看着陈殇,“你明明很强啊!”
“哈哈哈,你还真的相信这个什么十杰啊!”陈殇感叹,“我之所以成了十杰之首,是因为当时我没办法掩饰我杀人的痕迹,我没办法掩饰自己的身份,自己的行踪,被咒组织死死地盯住了,是我的无能,才让我成了这个名单的一员,有太多的高手都藏匿着自己,我只是一个狼狈的潜逃着而已。”
“什么?”黑蝶有些不敢相信,“你知道他们怎么传的你的事吗!他们说没人能看清你的身影,只有模糊的影子和在黑夜中涌动的猩红色的瞳孔,你的刀所到之处,无一幸免,你踩过的地方都会被黑夜侵袭,没有人敢和你对视,他们说那是恶魔的瞳孔,任何敢直视的人类,都只会堕入混沌,坠入深渊!他只生活在黑夜里,没有人能知道他的行踪,他与黑夜本来就是一体。”
陈殇就像听笑话一样,淡然地接受着这些流言蜚语,“都只是故事而已,我现在连自己的生活都不能保障。”
“怎么能这样!”黑蝶忽然有点说不清的生气,抓着陈殇的手,“黑刃明明在我心里是那样神话一样的人物,不可能,你绝对在骗我!你一定还瞒着我。”黑蝶有点精神失控,她有些用力地摇着陈殇的胳膊,忽然的一个用力,之前的旧伤就又被扭到了。
“啊!”黑蝶忽然小声叫了一下,便听见了关节响动的声音。
“别动,”陈殇反应相当快,一把抓过黑蝶的胳膊,用手指去包裹住黑蝶的肘关节处,他很是熟练地去揉动,摩擦黑蝶的关节,力度很轻柔,黑蝶的疼痛感被瞬间驱除,“告诉你了不要乱动,你本身的骨骼强度就很弱,受了那家伙的攻击,肯定会吃不消的。”
黑蝶被陈殇忽如其来的反应搞得有点措手不及,赶紧将手抽回来,“别碰我。”她扭过头去,脸有点泛红了,她原本就很少与异性有肌肤接触,更别说这样敏感的揉动了。
陈殇无奈,“我知道那些虚无缥缈的流言可能影响过你,但是最终你还是了解事情的真相了不是吗?理想总归是要向现实看齐的。”
黑蝶自己揉了揉关节,那股莫名的气也就消了,“那你为什么要来救我呢?”黑蝶还是把这个问题问了出来,她内心纠结了好久,她想知道答案,却又有些害怕陈殇的答案,她不知道自己害怕什么,明明她能活下来就很是幸运了,可她还是有些不敢面对陈殇的答案。
这次她郑重其事地问着,“上次你说你是因为那个女孩的原因才来救我,但是我这次想问你,如果那天她没有让你来救我,甚至不让你来救我,你会怎么选择呢?”黑蝶看着陈殇的眼睛,陈殇的表情始终没有波动,那是他的本事,在考虑问题的时候,从不从表情流露出他的情绪和想法。
陈殇考虑了一会,“听着,我知道你想听到的答案是什么,也知道你是因为担心我怎样说才犹豫着要不要问我,”他顿了顿,也一本正经地回答,“但是我想和你说的是,听着,不要再将自己的情绪去交给别人把握,也不要再去相信他人的话了,你能确定的只有一个人做过了什么,对于未来的事情,对于没有发生的事情,没有人会说的准,我如果告诉你我会去救你的话,我想我就像一个哄女孩子的坏人一样,我只能告诉你我不知道我会不会去,唯一能知道答案的方法就是让条件真正的成立,”陈殇看着黑蝶的眼睛,“你知道我曾经救过你就可以了,其他的话语,可能都只是搪塞你的话语,所以,相信你自己就够了。”
黑蝶惊讶地看着陈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你说的什么啊,我理解不了。”黑蝶摇了摇头,便有些慌张地离开了,她却不知道,陈殇的话像一块烙铁一样,深深地印在了她的心中。
“真是的!他明明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孩子!为什么我会被他教育啊!”她有些烦躁地一头扑在沙发上,脸上的红依旧没有下去,“可是,我为什么会感觉有点热呢?”她仰着头,看着房间的天花板,伸出手想去够一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