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情?这么神神秘秘的呢?”
“我在县城里时候看到了您家阿姨,还有蒋海晴的舅舅,可是···还有一个男人。”
“什么时间?”
“事情是这样的,昨天晚上我去街上买东西,发现您家我阿姨在客运站对面的一家小餐馆和一个男人吃饭,他们的对面可能是蒋海晴的舅舅,他们好想聊得挺开心,起初我以为是朋友,感觉小海晴妈妈是为了气您才离开家,可是经过我打电话才知道,阿姨不仅不接您的电话,甚至不接海晴电话,而恰巧当天又和别的男人在一起,所以我想来想去感觉不对劲,就过来看看海晴顺便安慰安慰她。”
“那你的意思是?”
“当时光线暗,我没有拍下来,其实应该给您看看这个人,您认不认识的,不然弄错了不好。”
听到这里蒋海晴的爸爸蒋智叹了一口气。
“孩子,你和我们家海晴一起长大,叔叔早就把你当成自己亲女儿了,叔叔不怕你笑话,唉···我昨天啊就是去邮政局取我们家你阿姨上法院起诉离婚的传票去了”
说着海晴爸爸蒋智无可奈何的摸了摸头,已经斑白了的头发不时顺着手指向下零落。林溪涵看着也感叹着,清晰的记得上个月与叔叔见面时候,叔叔的头发还是漆黑的。
“叔叔,如果我昨晚看到的真的是小海晴的舅舅,我想,海晴的妈妈离开,海晴的舅舅肯定都会知道,更何况那是自己的亲兄弟,海晴妈妈怎么可能不告诉他呢?我想如果不出意外,只要把海晴舅舅打通了,也就可以看到海晴妈妈,之后所有的事情坐下来好好说一说不就可以了么?”
“唉···孩子我是听明白你说的话什么意思了,你是想让要我说服海晴舅舅,然后再把海晴妈妈找回来,孩子我何尝不想?我也找过海晴的舅舅,海晴舅舅平时看着挺好的一个人,可是我昨天去找他,他说要10万元费用,溪涵啊,你说我这也是个农民出生的,一年才赚2万块钱,两个孩子的零花钱家庭吃喝费用钱,还有海晴二大爷家的孩子也挺让人操心,我一年赚的钱加上我这些年卖血的钱都没有这十万啊,这是要了我的老命啊!我家生活不好,孩子从小也没少受苦,上了初中都还住着漏雨的房子,你说我能不想让自己的孩子过得好么,一直以为,海晴妈妈帮忙操着家,我在外面多赚点钱,多卖点血,等海晴上了高中咱们盖上房子,别住漏雨的房子了,别让人家瞧不起咱们海晴,是不是?可是海晴妈妈一走带走了能带走的全部家当,这孩子命苦啊!我对不起海晴这孩子啊!”
哗啦···
蒋智,林溪涵向屋门口望去,蒋海晴站在屋门口手中的白纸已经散落满地,蒋海晴呆呆着看着蒋智,目中无光却满眼的泪水,散落在地的白纸上传票二字显得无比的清晰难受,林溪涵上前一张一张的把纸捡了起来。蒋智知道蒋海晴已经知道了事实,已无任何脸面去对视蒋海晴的眼神。
林溪涵走到蒋海晴面前微微一笑,笑得很漂亮,看得出笑里带着一丝苦,笑容刚刚落下,林溪涵眼角一滴泪悄然滑过,林溪涵上前抱着蒋海晴
“海晴,如果你想哭,别坚强你爸爸我,我们会一直守护你,别怕,哭出来。”
“哇···为什么,为什么啊···”
蒋海晴不再坚强,趴在林溪涵的怀里一顿哭泣,蒋智坐到了地上也凭着眼泪在脸上画线,林溪涵不语,只是抱着蒋海晴感慨人生在长,亲情也后,爱情也罢,都是需要保质期的,保质期一过东西就会发霉,如果人吃掉了最多坏了肚子清清肠道,记忆过期了,那么则是主人的遗忘,感情过期了,才是最痛苦的,不能遗忘,那么重的情感却永远也得不到,林溪涵轻轻的拍这蒋海晴。
“海晴,哭完了么?如果没有哭完继续哭,如果哭完了坚强起来。以后你还会遇到很多的这样事情,有些东西一定不是你的,有些人就一定是过客。你的爸爸以后不会永远守拥护你,我也会离开,即便我们都不想,可是命中注定,正因为世间都会有保质期,所以我们要相互珍惜。”
蒋海晴搂着林溪涵的脖子,搂的更紧了,即便林溪涵感觉很不好受还是忍着蒋海晴的紧搂。
“溪涵姐姐,我会坚强起来的,我现在就去找舅舅我要问个明白。”
蒋海晴挣脱开林溪涵的拥抱,擦拭着满脸的泪水,哭红的眼睛更加肿大了,蒋海晴回头望了望爸爸,心里难受不已,马上就要16了,什么都不懂,即使知道其实爸爸很爱自己可以依旧感觉陌生。
小学的时候爸爸总是很严厉,可是呢,每天早晨小蒋海晴起床的时候,就已经看不到爸爸了,因为冬天爸爸每天都会提前把大棚上面的棉帘拉上来,夏天凉快爸爸会提前去地里除苗,春秋最忙的两季更不必说,一年里的早上也几乎看不到爸爸蒋智,在晚上爸爸什么时候回家睡觉都不知道,小时候对爸爸的了解很少,海晴只知道家中有个男人,很严厉,他叫“爸爸”,其余根本什么也不知道。
小时聪明的蒋海晴4岁时候就已经会背300首唐诗,百家姓,小学应该学习的加减乘除法,甚至能背下来300篇字典,在小学简直就是老师面前的好学生,家长面前的骄傲,甚至是国内中小学生奥赛取第三,只不过在同学面前,她却是个笑话,甚至笑话都不如,别人骂她家穷因为家是土房子,夏天房顶会长草,所以大家叫她“羊驼”,除了林溪涵她没有朋友,甚至在林溪涵面前她总是一个笑容,不曾悲伤,不曾哭泣。
蒋海晴蹲在爸爸前面,看着低头不语的爸爸才想到。
直到了长大,直到自己前年不慎掉河中,爸爸这个旱鸭子还奋不顾身的往下跳,最后差点自己没上来。
直到了去年,直到自己初中放月假,不曾出远门的我,爸爸想了我一个月自己连夜走路走了一夜去接我,最后我做了校车回家。
直到了懂爱,过了那么久我才想起来要守护好我的爸爸。
“爸爸,别去卖血了,那样对身体不好。”
“知,知道了!”
蒋智似乎被坚强的蒋海晴吓了一跳,随即蒋海晴抱住爸爸,轻轻地说
“爸爸,我什么都不要,多陪陪我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