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告白
现在是午后，病人们都在休息，所以空中花园很安静，并没有看到别人，但是，也正因为这样，越是走近急症大楼，救护车的鸣笛越是扰乱着心神，遥遥地，就可以透过落地玻璃看到急诊大楼的大堂里，救护人员风风火火地推着病床，还有医生们来往穿梭。
大堂的侯医椅上，坐满了人，大人、小孩、老人，护士们正忙碌着给这些人包扎。
似乎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交通事故。
“林刚刚来看我，说起你的事情。”
忽然，所有的思绪被身边的那个男人拉了回来，万子夜转过脸去，看着眼前的男人，他是石中恒，或者是因为大学毕业后就留在校园里当教授的关系，一直受到校园纯净气息的氛围，所以身上自有一股与世无争的娴静与沉稳。
石中恒是儒雅的，斯文的，举手投足，给人舒服的感觉，很安静，不突凸，就像是国画，虽然没有色彩，但却自有一种别样的价值。
这个人其实是她念大学时的师兄，林爱美也是，他们在大学时感情很好，而她深深地被石中恒的气质所吸引，总觉得，跟她早逝的父亲很像。
只要石中恒在，就会有一种很安心的感觉。
“Eva？”
她愣了愣，脸蓦地红了红，为自己莫名其妙的走神，“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怎么住院了？”
“我听说你是堕胎住院的？”
“我已经跟林爱美那家伙说过，是误传，误传！我才……没有堕胎。”
为什么明明知道不是堕胎，林爱美那家伙还要贯彻着传播谣言？是故意的吧？这么说来，那个叫林爱美的混蛋，自从知道她喜欢上石中恒以后，非常经常找她茬，还经常在石中恒面前散播她的谣言！
“对了，你到底为什么住院？”
“听林说，你喜欢上那个小鬼了？你以前经常提到的那个许希岁？”
她终于感到有点恼了，石中恒什么都好，就是喜欢用问题来堵她的问题这点最不好！不过，这次说起许希岁那小……呃，差点忘记了不能说禁语，“与其说是喜欢上了，不如说是……”其实，她到现在还没有整理好心情，明白到底是怎么喜欢上的，“我觉得好像坐过山车一样。”
如果问她为什么喜欢石中恒，她可以列举上百理由，偏偏，许希岁就……
“什么？”
“以前他还是小鬼的时候，我只是觉得这个小鬼老是粘着我，有时候很麻烦，有时候又很可爱，怎么有小鬼那么爱撒娇呢？想着如果子期有一天也可以这样，多好啊！但是，没想到十年之后他再次来到我的面前，依然很麻烦，依然很爱撒娇，但是，又多了点霸道，多了些陌生，老是莫名其妙地生气，然后又……”亲她，搂她……嗯，这个作为秘密，自己保留，“反正，就是觉得，如果把他让给别的女人，不如还是自己捆在身边比较好。”
这么说来，她还没有问清楚，为什么Coco的左耳上也戴了同款式的耳环？而且，他刚刚不是说Coco偷亲他吗？那他呢？不是老说自己是个男人吗，怎么可以教一个小女人随随便便就偷亲了？还有，被偷亲就算了，难道他都没有反抗吗？或者，根本是乐在其中？虽然说他在往死里地研究那本啥米求爱指南上下册，但……
单是看书，吻技就能这么纯熟？
“捆？！”石中恒脸色微微发青，脑海里不小心联想到早些日子在课堂上没收学生的那本SM杂志的某些内容。
一双眼睛，有点抽搐又带着戒备地看了看万子夜，不过，某位女主角迟钝得没有发现。
但显然，躲在草丛后面的两位都听到了，也联想到了跟石中恒想到的一模一样的东西。只见，石中久脸色微微发青着，但很快地，就回过神来，看了看身边没有反应过来的话题男主，眼里，尽是幸灾乐祸的笑容。
然后，石中久又看了看草丛外的两人，终于悄悄地猫着身退场。
不过，对话仍然继续着。
“对了，不说我，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住院了？”
“有件事情对你很抱歉的，子期并没有跟我在一起。”
“子期没跟你在一起？”
“我把她气跑了。”
“为什么？”
“如果你找到她，替我转告一句抱歉吧，好吗？”
绝对不是错觉，石中恒真的很努力很努力地，回避她的问题！
她以前怎么一直没有发现，石中恒也有这种不敢面对女人的劣根性？是因为崇拜影响了判断力？等等，她对石中恒的感情，真的只是崇拜吗？
“Eva，如果你还当我的朋友，可以听我一句话吗？”
放在石凳上的手，忽然被石中恒按住，她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有点陌生。
“不要让小时候的责任影响了你的思考。”
“小时候的责任？”
“你不是说过，照顾那个像弟弟一样的小鬼，是一种责任吗？”
她恍惚了一下，记不起自己有说过这样的话。
“其实，你值得更好的，如果你有留意到身边的人和事……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外面那么多的公司高薪聘请林，林却一直留在你们君豪的原因？”
思绪一度地梗住，不过，又很快理顺了，“告诉我，你为什么利用我妹去把婚礼搞砸了？”
眼前的男人第一次露出了迟疑的表情。
“我以为你不会问起这个问题。”
“我要听真心话。”
石中恒咬紧了唇，从这样的态度，她不得不怀疑心里的推断是准确的，“我一直很奇怪，你明明已经亲口跟我说过我们是不可能的，为什么突然又向我求婚？”
“我……”
“有一个问题我一直不敢去想，也很怕知道答案，但现在，事关我的妹妹……子期她太安静了，什么心事都藏得死死的，怎么想，也不可能是你喜欢的类型，但不可否认的是，子期喜欢你的几率很大。”
就像她一样，因为她已经说过了，石中恒身上很有父亲的味道，“你是不是利用了我们两姐妹向某人报复？”
石中恒嘴巴张了张，最后苦笑，“对，也不对。应该说……我利用了你，然后，后悔了，所以又利用了子期来补救我的过错，只是，没想到事情越来越错……”石中恒沉默地看着她好一阵，才忽然叹息，“你恨我吗？会不会瞧不起我？”
“当你利用我妹的时候，你想过这个问题吗?”
“当时我只希望事情能够尽快解决，而且，我以为……”
“以为我就会顺理成章地投入林爱美的怀抱？”
向来持重的脸终于微微变了色，石中恒错愕地看着她，“你知道了，你终于发现他……”
“你的这个反应，我反倒更伤心了。”
因为比起让她发现他的秘密，他居然更在意旁人的事情。
“那你……”
“你不觉得很奇怪吗，林爱美那种高傲的男人处处针对我，居然是喜欢我的？！”
“他真的喜欢你，而且，我当初追求你，就是因为……”
“不许说下去。”
以她的聪明，怎么可能推测不到事情的全部？可是，她的尊严不允许这些事实从石中恒的嘴里说出来。
“小夜，你们还没有说完吗？”
蓦地，眼前一暗，她抬眼看着他那双烦躁不安的眼睛，既意外他的出现，又不知道为什么很高兴他的出现。于是，向他递出了双手，他见了，眉开眼笑地赶紧牵住她的手。
有种，宣示主权的用心。
“Eva！”
石中恒在后面急急地叫，她回头，对上了那双始终带着抱歉的眼睛。
“石中恒，我从没有后悔过自己喜欢你。”
这是第一次说出口的喜欢，也是最后一次，然后，再无遗憾。
不过这样的告别，却似乎使得身边的人很不舒服。
悄悄看着他暗恼的侧脸，她却没有点破什么，谁叫他戴在耳上的银色耳环，刺痛了她的眼皮？
因为无端被当成身体虚弱的刚堕胎的女人，她被很多人勒令待在公寓里休养。
不过，某人就比较可怜了，除了每天必须在信诚投资、君豪集团两大集团来往奔走，作为继承人和替工的身份，****得体无完肤，再晚，也得奔赴她的面前，当她是太皇太后地请个安。
但是有一点十分有趣。
他没有再对她做出任何亲昵的举动。
多半是说说话，然后就离开。
像是一种回避的姿态，也像是在逃避着什么。
至于她要做的，只是准备好他最爱的小饼干，等他过来。
这一夜，有点特别，已经凌晨时分了，他还是迟迟没有出现。
待她百无聊赖地上了床，准备睡觉，公寓的门被打开，不一会儿，听到外面一阵乱七八糟地响。她皱眉，才要从床上爬起来，就听到房门被粗鲁地打开。
“小岁？”
她眯着眼，看着站在房门前不动的身影，只觉得空气中飘荡着一股浓烈的酒气。
“你喝酒了？”
她掀被起来，却被他飞快地按倒。
吓了一跳，她眨着眼，双肩被他紧紧地按住，无法动弹。
“你不开心？”
“我是很不开心。”他蓦地把脸埋在她的颈窝发间，声音是孩子气的纳闷和埋怨。
她暗暗一笑，望着漆黑的天花，“说来听听看？”
“林爱美那混蛋……”
林爱美？
“他说你自始至终只爱石中恒！”
“哦？”
蓦地，脸被他捧住，狠狠地吻了几下，有点疼，不过她却心情很好地淡笑着，“那你觉得我是吗？”
“我觉得你比较喜欢我。”
她没有说话，含笑看着他。
在模糊里，可以看到他拧紧的眉心。
“可是，可是万子夜那笨女人，当着我面前对石中恒那混蛋说她喜欢石中恒！”
哦哦哦，这人已经醉成这样了？把她看成谁了？
而原来，这些日子来他怪里怪气的，就为了她那天对石中恒说的话？
“万子夜确实很不应该，那你跟她说你不高兴了吗？”
“我以为我已经表现出来了，但那个笨女人却无动于衷！”
她忍住掐他脖子的冲动，这小鬼是真醉了还是假醉？趁机骂她的，是吧？
“所以你就喝那么多的酒？壮胆吗？”
“是啊，不然我说不出口，我很想对她说，我真的很喜欢她。”他再一次倒在她的颈窝发间，喃喃着，热热的气息直扑她的耳后，痒痒的，“还有，我已经把续集买到了，也研究好了。”
续集？
求爱……指南吗？
她头疼。
“可是，我很担心我的技巧不如石中恒。我怕她会比较……”
喝醉的人能把话说得这么清晰？
她嘴角微微抽搐，“这事与石中恒有什么关系？”
“她一定跟石中恒做过那种事和那种事嘛！”
什么那种跟那种啊？
她脸微红，暗恼道：“不可能啦，石中恒跟她不是那种关系……”
“真的？！”
他突然生气勃勃地抬起头看她，眼里，哪里有醉意？！
发现她瞪他，他尴尬地咳嗽了一下，换上可怜兮兮的语调：“小夜，你真的没有跟……那个吗？”
“石中恒他啊……喜欢的是别人。”
“咦？”
“是林爱美。”
他傻眼。
而她的语调越发的酸溜溜着：“所以，你也别老是介意林爱美了，我是不可能跟他有什么的，因为，他是我的情敌。”
他眨眼、眨眼、再眨眼。
“还有，我只跟你说这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我和石中恒几天前已经签好了离婚协议书了，我们，再无瓜葛了。”
“你的真心话？”
啊啊啊，这回他的视线倒是锐利了起来，她脸微红，“真心话是……石中恒的感觉真的很像我父亲，所以，看到他时总是忍不住想要多说说话，但，也仅此而已。”说到这个，她突然想起，“反倒是某人，你干吗跟Coco戴同款的耳环？”
“咦？”
“你不是说她只是你练习的对象吗？她的耳环是你买给她的？”
“你吃醋了？”
“反正……我不喜欢你们戴一样的东西，你摘掉耳环好不好？”
“不行。”
她瞪着他，为他的拒绝。
“这是我最重要的人送我的礼物，不能摘掉。”
“谁？”
他突然哼了一声。
她疑惑，“到底是谁？”
“秘密。”
干吗露出这么高深莫测又吊人胃口的表情，她的好奇心都被勾起来了，“我已经把我的秘密告诉你了，你也该满足我了吧？”
“满足？”他忽然眼前一亮，笑嘻嘻着，“放心，我已经把续集的内容背得滚瓜烂熟，绝对会满足你的！”说着，就伸手拉她的睡衣。
她吓了一跳，急着阻止：“不对，我说的是……”
唇，被急急地吻住，她试图推他，却被他分心地握住了小手。
算了。
其实，她也有点好奇，续集的内容是什么。
那就……
把问题留待以后吧，反正，他们有的是时间。
夜，是那样的旖旎，动人。
情人的慰藉、体温，还有喘息的声音，就像一首恒久的绝唱。
她，放纵自己沉浸在他所编织的****里，只是，有一件事情她显然太高估了他，因为，就当一切变得淋漓极致，当他们终于合二为一，某个小鬼却突然失声大叫：“糟糕，你流血了！我要晕了，不对不对，医生、医生……”
“慢着，你……”
“等等，我是不是该先去书店买续集的续集？但书里面没有说还有续集的续集……”
她翻了个白眼，这种破坏情调浪漫的话，也只有这个臭小鬼才说得出口！
眼见着他真的从她身上离开，拿了衣服就要走，她赶紧拉住他。
“不许走。”
“不行，你流了很多血……”
“这个很正常好吗？”
若没有流血，他这个大醋坛又要小心眼了。
“不正常啊！书里面没有说啊！而且，小夜，你说，我该找书还是先找医生？”
饶了她吧！
“对了，我找林爱美那混蛋，他上次说的自己什么都懂似的，还说我没办法满足你，有需要的话可以拜托他给我租成人录影带！”
“你到底都跟林爱美做怎样的对话啊？”
这种事情怎么可以说得出口？又是在怎样的场合下说？
“等等，你跟林爱美有私下来往吗？”
“没有。”
“那你们……”
“就是在走廊上老是被他截住，然后就被说教！”
走廊，该不会是公司的走廊……吧？
她觉得她也有点晕了。
“我还是给那姓林的打电话……”
让他去打电话还得了？！
“不行！”
“可是……”
声音，蓦地止住。
她用力地吻着他，然后，把他按在床上，手里面的行动电话也摔在地上。
“小夜？”
“你敢打电话，敢把我流血……流血的事情说出去，以后别指望碰我！”
“可是……”
“还可是什么？”
“打个商量好不好？书上说男人应该在上面……”
声音，再次中断。
漆黑的房间里，只有喘息的声音渐浓。
根本没有人注意到，落在地上的行动电话，正显示着——通话中。
“干吗？谁给你电话？”古色古香的书房里，万国旗一边下棋一边问，而拿着行动电话的，是脸色变得有点古怪的林爱美。
“没事。”
挂掉电话，林爱美说话的腔调有点震动，心情也连带变差了。
“离婚协议书都处理好了？”
“按照总裁的吩咐，已经拜托我那位律师朋友替他们秘密处理好了，只要总裁点头，许希岁和万子夜随时可以登记结婚。”
又是一阵沉默。
万国旗手里捏着棋子，忽然开口：“有时候喜欢的东西，需要争取的。不过，已经是别人的东西的东西，就不要再惦记了。”
林爱美微愣，表情却丝毫没有变化。
“我本来是觉得，你是最好的人选了，只可惜……”
林爱美静静地听着，良久，轻轻吐了两个字：“将军。”
万国旗老眼瞪大。
“总裁，你之前说过如果我下棋赢了会答应我一个要求。”
“说。”
这小鬼，棋艺向来平平，什么时候变好的？
“大学的教授前几天联系我，因为石中恒刚做完手术还不能上课，想叫我去做代课。”
“什么？”
“我已经答应了。”
“你要去大学当代课……”
那营销部谁来负责？
“总裁，晚安。”
瞪着规规矩矩走出书房去的林爱美，万国旗的老脸变了又变。
一直最让他头疼的孙女好不容易找到了幸福要嫁出去，又给他找到了半边孙子来处理公司的事情……他还指望着林爱美可以好好地协助许希岁那小鬼呢！心想着终于有这对小夫妻接手他的事业……他都七十八岁了，就不能让他从前线退下来吗？他辛苦了大半辈子，也好想去环游世界的说！
想到这里，万国旗老脸一沉，很有威严地嚷嚷道：“戴管家，备车！”
尾声
深夜里，连接管理处的内线电话突然响起，她连忙推开那仿佛小狗似的舔着她的家伙。
“别去嘛，人家还要亲亲……喂！”
抓不住她，他欲求不满地挠头。
看着她拿起被剥落到地上的睡衣，低头轻轻地扣着。
一直盘在脑后的发，如今披肩而落，被她轻轻一拨，露出了纤细而诱人的香颈。透过窗外未灭的华灯，居然隐约地看到了那件真丝睡衣里面的诱人曲线，他不禁眯眼，看着那睡衣的衣料因为她扣扭门的动作帖服在曲线之上又轻轻地飘逸开去。
再往下，是性感半翘的美臀，一双修长没有赘肉的美腿，光裸着……
忽然，一件衣服扔过来，挡住了他的视线。
他把衣服拿开，却见她因为发现了他那不怀好意的目光，不满地瞪着他，他赶紧扬起笑容，但她却轻哼一声，轻骂了句“色狼”，走了出去。
“喂，你等等嘛！”
他追过去拉着她，顺势把手里的薄被紧紧地缠住了她，“你怎么可以这样穿着乱走？”
“家里又没有别人。”
“反正……反正不能穿这样乱走啦！”
他怎么好意思说她这样只穿着睡衣光着脚，会害他很有冲动不顾场合就把她就地正法？无论如何……他觉得刚刚亲热时他的表现实在很逊，也很狼狈，所以他已经决定了，一切靠床以外的环境取胜——但前提是，必须等他研究完求爱指南续集的续集以后。
“你自己还不是，快把裤子穿上啦！”
她反身把他推进房里，真是的，这小……这家伙，怎么可以光着屁股到处乱走？
“反正等一下就要脱了，穿上很麻烦啊！除非……除非你待会帮我脱？”
“谁、谁要帮你！”
“你啊，除了你还有谁？”
她瞪着他，红着脸说不出话来。
“啊，电话断了，正好。”
眼见着他低头要亲过来，她的脸热了热，下意识地闭上了眼，孰料，这回轮到拍门声响起。
两人皆是一愣，她最先反应过来，在他抢去开门前赶紧把他推进房里，把门关上，“快穿裤子！”
“喂，我穿好裤子以前，不许你开门哦！”
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想起他曾经说过的那番话——那个只有男人可以开门的奇怪理论，“那你快点。”
“行了。”
门，打开，她意外地看着他光裸着上半身，还来不及叫他把上衣穿回去，他已经风风火火地跑去把门打开了。
愣住。
居然是林爱美！
“你来干吗？”
“送礼物的。”
装着礼物的袋子才递前，就被许希岁一把抄了过去。
林爱美也不在意，径自对站在许希岁身边的她说道：“我刚刚跟总裁辞职了。”
她微愣，“你干吗特意跑来跟我说这个？”
“也不是特意，只是顺道。”说罢，又转向满眼警惕地瞪着自己看的许希岁，“小鬼，耳朵上的东西还给我吧！”
“耳朵……”他蓦地反应过来，紧张地捂住了自己左耳上的两个银色耳环，恼道：“为什么要给你？”
凭什么是还？！
说得好像那是自己的东西似的，“这是我的！”
“你要不要先把礼物袋子里面的东西拿出来看看再说？”
他狐疑，她也是。
不过，随着他把礼物包里面的东西拿出来，她愣了愣。
“这……这一团……到底是什么？”像是手打围巾，不过，线头乱糟糟的，惨不忍睹，他忍不住看向林爱美，“你干吗拿这种东西来送我？该不会是自己编的吧？”
语调里，尽是嫌弃。
不过，他话音才落，就听到她在旁边重重地咳嗽了几声。
“亲爱哒，你没事吧？喉咙不舒服？”他紧张地拉着她，却被她瞪了一眼，手里的那团东西，也被抢了过去，“小夜？”
她没理他，倒是走到了林爱美面前，“怎么在你那里？”
“因为，我恶作剧了一下。”
狐狸般的笑容再现，目光注视着的，是许希岁的左耳方向。
她微愣，有点恼了，走过去他的身边，“小岁，耳环还他。”
“为什么，这是你送……”
“这才是我要给你的毕业礼物。”
“小鬼，你以为我为什么那么简单就知道你是谁？”就当他后知后觉，还弄不懂怎么一回事时，林爱美也走了过来，脸上尽是不怀好意的笑容，“你戴着的耳环，是我给你挑选的，很喜欢吧？”
“你选的……”
“既然那么喜欢，算了，就当是见面礼送给你吧，我走了。”
真是来匆匆去也匆匆。
他瞪着林爱美离开的身影，忽然，脖子被轻轻套住，他回神，看着满脸懊恼的她，原来，是她把那团疑似围巾的东西围在他的脖子上。
“小岁，你都忘记了吗？”
“啊？”
“你不是说了吗，如果我不能去你的毕业礼，就得给你亲手编一条围巾。”
“嗯……”
似乎有这么一回事，但……
“你不是送了我耳环吗？”
“我说……”
这人是真搞不懂还是拒绝面对现实？或者，是迟钝得可爱吧！
她的手用力一拉，把他拉下来，让两人可以对视。
之前听他说是很重要的人送的礼物，害她一直耿耿于怀，想着是哪个女人送他的，原来啊！她吃的是自己的醋，“算了，就当是我送你的耳环吧。”
“我都被你和林爱美弄糊涂了，什么当是你送的，这明明就是你送的礼物嘛，我还特意去打了耳洞，很疼很疼的！”
“那要不要姐姐亲亲？”
“你才不是我的姐姐……”
“姐姐亲亲就不痛啰？”
眼见着他一张俊脸红透，她不禁“扑哧”一笑，又用了些力去拉围巾，让他的脸更接近些，好让她轻易地吻住了他。
不过，她的吻跟他的不同，只是蜻蜓点水。
“只是这样吗？”
“那不然咧？我又没看过你的求爱指南。”
她忍不住呵呵笑着，却被他猛地按在墙壁上，“你没看过我有啊。”
“所以？”
“所以……”
他笑，很有企图的那种。
她听了，没说什么，眼见着他低下头来，却不躲也不避，只是……
“呜……”
当吻得极致忘情之时，好像听到了门外有小猫在哭。
“那个……先把门关上？”
她努力地躲开他的吻，却被他迫切地再次吻住，而他的一双手，也开始充满了企图地探入了薄被之中。她不禁战栗了一下，而他得逞地加深了吻的热度，也开始在薄被之下，解开她睡衣的纽扣……
“呜！”
奇怪的猫，哭声居然像是在抗议？！
两人终于疑惑地一顿，一起转向门边，狠狠一愣。
只见，忘记关上的大门外，万国旗他红着一双老眼，泪水噼里啪啦地掉下来，而戴管家很是沉默地守在万国旗的后面，脸上的木板指数飙升。
“我的小夜……呜……我的小夜、我的、的乖孙女……真的被吃干抹净了……”
万国旗的哭声，跟小猫一样。
而不论是他或她，僵硬指数跟石块一样。
在场四人，唯独那位很像木板不像人的戴管家，平静地开口：“大小姐，你现在知道自己误会老爷了吧？他其实很疼你，只是不好意思说出口。”
“呜……”
小猫的哭声在继续着。
石化的指数也在飙升着。
木板指数更是前所未有的高涨。
只有那位匆匆赶到，第一次出场的管理员，很不甘愿被读者无视，说道：“万小姐，我是管理员甲！我冒着被开除的风险来告诉你了，有两波客人不顾我的阻挠，自己跑上来找你了！那个……这位老先生哭得那么惨，像要断气了，你们需要我拨打救护车热线吗？”
“不，不用了。”
她总算回过神来，打发掉很不甘愿退场的管理员，然后，看着那个哭声很像猫的老人。
刚刚她听到了什么？
这老人居然说她是他的乖孙女？！光是看到她跟许希岁亲热他就哭成这样，这老人，平常那么严厉地对待她，莫非只是因为善于表达自己对她的情感？真的像戴管家说的，是她误会了他？
这老人……
她唤了他快二十年的总裁了……
如今哭得像猫似的……
她的……爷爷？！
这一夜……
无论是情绪或人，都混乱着。
但真相忽然展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