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苏秦开始着手准备东西,虽然离出发还有十天,不过打点行装这种事都是“赶早不赶晚”,苏秦从来都有这种好习惯,什么事情都往前赶,这样才不会事到临头手忙脚乱。
所有现代化的装备都要带着,因为说不定什么时候,它们就会起到极其重要的作用。笔记本太大,估计也没什么用,先不带。
拍立得是一定要带的,因为现场的图片真实性极强,对采访工作是极为有用的。
巧克力,薯片,各种零食…(某落:“你个吃货!到底要带多少啊!!”苏秦:“关你什么事儿!闪到一边儿码字去!”随即就是“降龙十八掌”,某落被拍飞~~~囧)还要带纸张,笔…
“不好!我根本不会用毛笔呀!”苏秦想到需要笔时才发现这个问题,随即懊恼了。
苏秦翻了翻包,包里倒是有支中性笔,但是这个新事物苏秦可不敢轻易拿出,免得引起不必要的是非。就算要用,也不能让人看见,嗯,藏好为妙。
哎呀,怎么办呢?真伤脑筋啊!苏秦想啊想啊想…“哎!有了!不如…用鹅毛吧!咱也自己动手,制作一支鹅毛笔!想想都觉得高端大气上档次!”
嗯,说干就干,苏秦直奔后厨。到了后厨,看见苏伯居然也在。苏伯名苏忠,是苏府的总管,就是苏秦第一天见到的跟在丞相身后的老人。苏伯见到苏秦,施了一礼:“三小姐怎么亲自驾临后厨?”
“我啊,我就是没事儿来看看,苏伯怎么也在这儿啊。”
苏忠一笑:“不过是例行检查而已。”
苏秦总觉得这苏伯高深莫测,颇有谋士风范,心道相府就是相府,连管家都能有这种气质。和苏秦寒暄几句后,苏伯就继续去工作了。苏秦开始东张西望地找东西。后厨的管事见到苏秦,赶忙行礼:
“三小姐亲自驾临,不知有何贵干?”苏秦看着他,笑了一下:“请问,鹅在哪里?”
“呃…”管事很惊讶,不知三小姐找鹅做什么。不过疑惑归疑惑,还是非常迅速地将苏秦带至鹅群边。苏秦也不言语,直奔鹅群,看准一只就扑过去。
她这一动,吓的满院的鹅都开始奔逃,一时间鸡飞“鹅”跳。后厨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场‘人鹅大战。’不知三小姐是不是心情不好,拿鹅来撒气。
五分钟后…
苏秦气喘吁吁、衣衫不整地站在院子中间,群鹅都惊恐地躲避。管事连忙上前:“三小姐,您到底想做什么呀。”
苏秦转头看着他,扁着嘴,一脸的委屈:“我…我只想要几根鹅毛…”
哦…管事松了一口气,还以为三小姐又心智不健全了:“小姐要什么,尽管吩咐就是,何劳小姐亲自动手。”说罢,上前轻松就抓住一只鹅。
“快!拔最粗的几根!”见鹅被抓住,苏秦兴奋地喊道。管事依言拔下几根,交到苏秦手里。
“大叔,真是太谢谢你了。我走了啊,大家继续忙,继续忙,呵呵。”
苏秦是开心地走了,可是大家看着三小姐的背影,集体在风中凌乱了…
苏秦回到房间,顾不得换衣服,急急找来一把小刀,把鹅毛削尖,然后蘸上墨水试验了一下:“嘿,还挺好使!虽然比不上中性笔,但是也能凑合用。”
苏秦手执鹅毛,不禁兴致大发,顺手就在书案铺着的白纸上写了一首词:
“大雨落幽燕,白浪滔天,秦皇岛外打鱼船。
一片汪洋都不见,知向谁边?
往事越千年,魏武挥鞭,东临碣石有遗篇。
萧瑟秋风今又是,换了人间。”
这是苏秦最喜欢的一首词,毛爷爷的《浪淘沙?北戴河》。既有气势又不缺乏美感,而且思想深刻,读来大气磅礴。苏秦的字还是不错的,工整清晰,飘逸灵秀。
“嗯,不错不错,这可是我苏秦来到天行王朝写的第一幅字,很有纪念意义。”看着自己的‘大作’,苏秦颇有成就感。欣赏了一会儿,就把它放到书案上,继续收拾东西。
正在这时,苏云进来了,她是见苏秦忙活了一个上午,来看看她在忙什么。苏秦一见苏云来了,赶忙吩咐素柔端来茶水果点,热情招呼,殷勤备至。苏秦是真心喜欢这个姐姐。
苏云见她如此,忙道:“三妹,你忙你的就是了,姐姐就是来看看你。你我自家姐妹,哪用如此客套?这岂不是见外了吗?”
苏秦一笑:“是是是,这倒是妹妹的不是了。只是妹妹看见姐姐来访,一时兴奋,倒平白多了这不必要的虚礼了。姐姐随意,妹妹先收拾行装了。”
苏云温柔一笑,微微颔首,就在苏秦的书房中四处走动。行至书案边,看到了那首词。苏云拿起那张纸,细细观看,内心不住惊叹。
这词,这语句,既优美又大气磅礴,这词中的意境,豪气干云。三妹她...她竟然能写出这样的词!就算是不再痴傻,但从小不学无术的三妹又何来这等才气?
苏云心下存了疑惑,但面上并未显出半分,只径自又将这词看了好几遍,越发惊叹。
苏秦打点好行装后,回头去看苏云,见她正站在案边,手里拿着一张纸,看的聚精会神。苏秦走过去,苏云看着她,剪水明眸中写满了惊叹和不可置信,看的苏秦都有点发毛了。
就在这时,苏云开口了:“三妹,这词,是你写的?”苏秦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小妹不才,有感而发罢了。”同时在心里默念:“毛爷爷,借用一下您老人家的词,千万别怪我啊!”
苏云看着她:“三妹,你…真的是不一样了,总是让人惊奇。不过…”苏云顿了一下,又说道:“这‘秦皇岛’‘碣石’又是何地?‘魏武’又是何人?”
天哪!自己没事干嘛要写这首词!苏秦想抽死自己。现在要怎么解释?
“呃…这个啊,其实是我吧…做了一个梦!对,昨晚我做了一个梦。‘秦皇岛’是梦中的一个地名;‘碣石’是梦中的一座山,叫做碣石山;‘魏武’是梦中出现的一个人,他…是个很有抱负的政治家和军事家。”苏秦说完,很小心地看着苏云的反应。
“梦?呵呵,没想到我的三妹做梦也如此与众不同呢。”苏云依旧温柔地笑着,看不出情绪。
“唉,就当姐姐是相信了吧!不管怎么着,总算是把谎编圆了(只有苏秦是这么想的)。我是尽了力了,其他的就听天由命吧!”苏秦的处事原则就是“想多了没用,只有正在经历的这一刻才是真实的。”
还好苏云没再说起这个话题,姐妹俩又闲聊了一会儿,眼看着正午将近,苏云起身:“三妹,可否把这首词送给姐姐?”苏云指着那首《浪淘沙》问道。
“这…好,既然姐姐喜欢,就送给姐姐了。”苏秦倒不是顾虑别的,就怕这首词被其他人看见,她还得再费力去解释。
但既然苏云开口,她自是不好回绝,加之她也真心喜欢苏云,便答应了。苏云别过苏秦,拿着词走了。
送走苏云之后,苏秦伸了伸懒腰,吩咐素柔打水沐浴,又吃了午饭。之后就去磨着苏武教了她骑马和防身术。要不,以后上了战场,都不知道自个儿是怎么死的。
尽管苏武每次都被苏秦磨的不耐烦,而不得已满足她的各种要求。但其实苏武内心里也是很愿意的,因为他也是真心喜欢这个妹妹。
至于酒楼,苏秦就请林冰和苏云帮她照管。反正现在生意是蒸蒸日上了。酒楼也有自己的运行机制,倒也不用太劳心费神,不然,苏秦也不好去麻烦她们。
剩下的日子,就是等待。等待着出发的那一天,亦是自己事业的起步。
其实这些日子,苏秦也在思考以后的路该怎么走,在这个封建王朝,如何才能让舆论监督发挥最大的作用。也就是既不触及皇家的利益,亦要给百姓说话的权利。没错,是权利而非权力,对于百姓来说,权利才是实实在在的。
要实现这些,必须经历长期的积累与实践,所以这一次的边疆之行,也是一种锻炼。
在封建制度下,女子是不能主宰自己的命运的。但是苏秦不想随着命运漂流,所以只能使自己不断强大,只有手中拥有足够的资本,才有资格去谈权利。
出发那一天,苏秦辞别家人,丞相一脸严肃,但眼中隐隐透着关切之情;林冰拉着苏秦,千叮咛万嘱咐的要她照顾好自己;苏云和苏武也是一脸不舍。几个月的相处,他们越来越喜欢这个妹妹了,一时间要分开还真是不习惯。
素柔更是眼泪汪汪的看着苏秦,这丫头一直想和苏秦去,但苏秦想着边关之地苦寒,不想让她去受苦,再则这是去军营,哪有带个丫鬟伺候自己的道理。
看着这家人,苏秦很感动,她很庆幸自己没穿越到那种勾心斗角的豪门大户,而是穿越到这个温情满满的丞相府,起码眼前这几个人对自己都是真心真意的,
早早地就去了校场。没想到南宫正比她还要早,苏秦走进军帐中。她今日一袭红衣,头发用红色的绫子束起,简单地化了妆,让人感觉眼前一亮。南宫正见了苏秦,眼神略微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惊艳,但随即又恢复了正常。
两人间一时冷场,苏秦很纳闷,怎么每次他们两个见面,都会先冷场一会儿呢?不过这次倒是南宫正先开了口:“红绫,此去路途遥远,而且边疆生活极其艰苦,你最好考虑清楚。”
“南宫将军,您不用再费心思想要吓退我,做决定之前我心里已经有数,自认可以承受得起。总之小女子是不会劳烦将军的,就算是我有不测,后果由我自负,与将军无关。”
闻听此言,南宫正眸色一凛,刚想说些什么,忽听士兵来报军队已集结完毕,他看了苏秦一眼,转身走出大帐。苏秦也急急忙忙跟了出去,她没忘记自己的职责。一会儿就是誓师大会,她要记录下来。
于是,在校场上,全体将士都看到了奇怪的一幕:南宫将军在台上讲话,他们慷慨激昂地宣誓,而一个红衣女子在旁边拿着一支鹅毛不停地在纸上划着。将士们的注意力或多或少地转向了苏秦。但军纪严明,他们也没表现得太明显。
南宫正也很奇怪她的举动,但并没多说什么。毕竟她是圣上钦点的人选,南宫正相信慕容天行的眼光,而且他也见识过她办事的能力,虽然他还不是很明白她到底去边疆做什么。
誓师大会过后,大军浩浩荡荡地向边疆进发了,苏秦也骑着马,她的骑术还有些生疏,不过倒也有模有样了。
就这样,苏秦随着这支王牌军队向着边疆进发了。这,将又是一个新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