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人可以改变这些。他被称为‘道统者’,靠他的力量,也许能让人间太平,万物得道,浊化清,人间一片祥和。”天际一颗流星划过,“愿‘道统者’早日到来。”
“恐怕天下每个平凡的人都希望天下太平,但每个人的能力毕竟都是有限的天下像一个巨轮,我们阻挡也改变不了它的轨迹,也许这就是国运吧。
江山社稷,又有谁能左右呢。纵使当今圣上也不过是时间的一个傀儡罢了。”
“刘邦当亭长得时候,太祖做和尚的时候,谁又看的起他们,天下在自己手中吧。”
“刘季不反,天下有人反,在另一个地方称王,秦的国运到了。否则陈胜吴广怎会只用百卒,揭杆为旗,天下而影集响应。
仁义不施,而攻守之势易也。这就是民心,得民心者为天下。”
“纵然如此,为何天下姓刘不姓项,天下姓朱不姓陈?”
“机遇与胆略。”
“非也,道也。自然是道,万物是道。儒学中博我以文是对的,约我以礼却不对。道学讲的是万物自然,天地人和,万物相生相克,生生不息。”
“什么是道?”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自然,自然法道,道法自然。道于乱世是顺应民意,于乐世是无为而治。”
“道是什么?”
“道什么都是,道又什么都不是。这些你该自己多悟悟。”
“有时候会想这些,但又觉得没什么用。”
“人,是有灵性的。应该多想想,有了自己的思想才不至于被人蛊惑。”
“谢谢三师祖指点。”
“你能理解王守仁的思想?”
“儒家心学大师的思想是高深莫测的,我又怎会懂得。仅仅是那句‘去人欲,存天理’就够我悟一辈子了。就像谁有一颗善心,但有心无力又有什么用。要知行合一才行。”
(此处关于知行合一的见解详见《心性儒道》—未出版。)
“有人只知知不知行,有人只知一味盲目的行,却不知知。”
“所以阳明先生才把自己悟到的传给弟子,目的就是让天下知道行,有能力行的人能不盲目的行。”
“哈哈,王守仁确实把他知道的都做到了。他真正的是‘知行合一’了。这些都太深了,不谈也罢,不谈也罢。我现在是世俗之外的人,也不关心这些了。”
“三师祖认识王阳明?”
“曾经云游时,在龙场驿站与其有一面之缘。当时他在一块石板上发呆,我就和他攀谈了起来。他说有些事是想不通的。我就劝他将儒学与道学和而为一。儒道本来就不分家的。传说孔子拜见老子的时候老子将道的精髓用水的比喻说给了孔子听。”
“怪不得王阳明的文章中多处引用道家的言论。”如果没猜错的话,三师祖现在至少有两百多岁。三师祖叹了口气,又接着说:“世上多少人将道与儒功利化,极端化。
认为道家就是寻长生不老,儒家就是求功名利禄。”三师祖脸上有一丝变化,但瞬间又恢复如初,“可笑,老九不是帮嘉靖帝求长生不老吗?结果呢,自己死于非命。”
我知道三师祖虽这么说,但心中还是有惋惜之情的。“九师祖是嘉靖帝身边的邵元节?”我们文人对此人真是恨之入骨,认为嘉靖一朝后期的昏,庸就是他导致的,其实就是不敢骂皇帝,他成了替罪羊。
“那是他的化名,他的道号是仁悉。”然后一阵沉寂,星空下,数万点星光闪耀。
好一会儿,三师祖似乎从回忆中醒来,接着说:“他之所以为天下不耻,大概是因为他太在意虚名了吧。”
“他小时候告诉我,他要弘扬道教文化,我劝过他不要强求,他也许已经被那些所谓的志向迷住了眼吧。为什么我当初没有看出来。”三师祖眼中似乎有泪水在打转。
“可他为什么要教嘉靖帝求长生不老。”
“谁会听一个道人讲治政道理,就像东汉张天师当初建教,只是不得已才用长生不老蒙蔽新加入的弟子,之后才教化。
他只是想将治国之智慧,道学之精华在炼丹房和皇帝讲,也许是他自己都迷失了方向吧。”
三师祖被触到了伤心处,我不该说这些,只好安慰道:“三师祖,每个人降临于世都应有自己的使命,仅仅为了自己而活,是不负责的。
对于文明而言,每个人都在或多或少的推动文明的发展,也许文明是一个生命,巨人。
我们只是其中一小部分,我们的生存与煙灭,虽微不足道,却也要对文明这个生命负责。”
三师祖转头看向我说:“这是人生在世的意义吗?”
“仅仅是我的见解。”
“很独特。”
……
三师祖说:“你是刚来的,现在这么晚了,去我家吧!”
我有点受宠若惊了。
“对了,你还不会什么决术吧。”
我点点头,决术是什么。不是仙术吗?
三师祖说:“算了,以后自有人会教你,这种简单的决术我就不教你了。”
我能想到三师祖肯定有很厉害的决术以后教给我,我就将成为……“那我现在就教你引灵诀。”三师祖打断我的话说。
“看好了。”只见三师祖手中捏出一个决,口中念道:“神兽通灵,万物有性。与我盟誓,至死不渝。急急如律令。”
不远处飞来一只大兽,落在观星台上时,观星台都为之微微一震,那兽像老虎又像牛,长有一对大翅膀。血红的身躯,有一道一道纹痕,一鬃毛从鼻子延续到尾巴,两颗明显的獠牙凶狠怖人。
三师祖把那只大兽唤到面前,说:“这是穷奇。”
我惊讶的合不拢嘴,这就是《山海经》中记录的上古神兽。怪不得这么威武。
“你把手放在他的头上。”
我紧张的将手轻轻按在穷奇的头上,它似乎很享受的闭着眼,一副安心的表情。
三师祖笑道:“没想到你竟有如此灵性,这是至善的灵根啊。好吧,我把这手决教给你。”
我跟着三师祖说的做,“两手摊开,小拇指微勾,无名指交叉,左上右下,中指肚相点,两掌合拢,食指对指前方,大拇指指天。口中念,引灵决的决咒。”
三师祖感叹说:“没想到你的灵性这么强。”
我问:“好还是不好?”
“好也不好。”三师祖含糊的说,我知道再问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因为有一种东西叫天机。我坐着穷奇飞上了青天,而三师祖却用“御剑诀”向另一个地方去了。
在天上看,一座座高山星罗棋布,就像一盘棋。天下就是一场棋局,人与人的博弈,自然是裁判。又或者是人与自然的博弈,每个人都是有思想有主见的棋子,但要对全局负责。
一会儿,穷奇在一个坐峰顶停下,山顶上只有一间小茅屋,虽然简陋却不失仙气,门上匾书“棋阁”。
我在门口等候着三师祖归来,一刻钟过后,三师祖坐在一柄巨剑上,手中多了一个酒葫芦,三师祖一口一口的喝着,仙气中夹杂着几分侠气。
三师祖手中捏了一个诀,门被打开了,果然意料之中,屋内只有一个棋盘,一张铺,正对着门供着一个老子的挂像,旁边挂着一柄剑,三师祖将酒葫芦挂在墙上,说:“先来一盘。”
刚刚在架在眼睛上的框框中看三师祖的资料,果然是个蜀山棋痴。
最终以我的步步受打,惨败告终。三师祖从墙上取下酒葫芦,喝了两口说:“下棋,重在黑白子间的和与柔,若单单想着你吃我我吃你,就失去了下棋的意义。
你要明白真正的棋,在世间,你不可能像我一样。你要回到世俗的纷争,希望你记住真正的争斗不在口齿。真正的输赢不在外物。”
说完三师祖倒头就睡,我只好也吹灭了蜡烛,我正好也睡不着,走到外面,也许这里离星空更近了。
星河转,紫薇星淡,西戎东侵南犯。这天下,是否与我有关。
这样的君王,到底该不该拥护。难道大明王朝的命运真的到此了吗。这一切,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