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寒的师父――崇礼。
他一来,便斩断这物事,帮助寒救出了这个小孩。
但他奄奄一息,若得不到治疗,怕是将不久于人世。
只是寒现在很惊,他不知道崇礼是敌是友。
现在他不敢妄断了,天极殿也是有好人的。
但是不知道自己的师父,崇礼,是不是属于那好人的阵营。
只见那一剑斩来之后,崇礼便当没看见寒,领着一帮孩子出去了,只有寒怀里男孩的妹妹向寒跑了过来。
“哥哥,哥哥!”
妹妹凄厉着喊着,她看到自己的哥哥昏迷不醒,很是害怕,害怕哥哥就这样一走了之了。
寒看了,摇了摇头,制止了她摇动哥哥的动作,然后说:“他现在不能受任何的撞击,我得带他去一个地方,你可愿跟我同去?”
妹妹坚定地点了点头,哥哥去哪,我就去哪。
寒当下御剑,凭着自己高超的控制力,十分平稳地将这两孩子带到了情所。
“先生!先生!”
寒疾呼,先生听了声音,便走了出来,他看到寒怀里的男孩时,眉头轻皱,寒紧急之时,倒是没有观察到这一变化,但见先生没有回答,寒以为是先生不清楚情况,便解释说:“先生,这男孩叫南霸,被他们利用,抽取髓液,现在情况危急,还望先生施之援手。”
先生脸上终于有了悲戚之色,但他说道:“我曾教过你,髓液乃身之根本,失一点倒是无伤,但是流失过多,便是神仙难救,便是要救,这里也没有合适的髓源。”
这个时候,一直在寒身后的南姬怯声说道:“什么是髓源啊?”
寒默然,先生也没有说话。
先生自是知道寒身后有一人,没有惊讶,但是知道她极有可能是这个男孩的亲生妹妹,便不敢再说。
寒亦是如此。
“到底,什么是髓源啊……”南姬哭声说了出来,她似乎有点预感了。
小孩子的预感总是格外的准,因为他们更接近纯粹,更接近自然吗?
南霸髓液不足,当以同血族之人以自己髓液救之。
奈何现在不清楚南霸髓液已流失了多少,若是尚少,那么还可行。
若是多了,那么南姬命也堪忧。
而这移髓之法,当是不可逆的,一旦进行,不到双方心意相通之时,停止不了。
而心意相通,最重要的就是醒着。
“凤髓可以吗?”
寒突然问道。
自己乃神兽,想来髓液非同一般,不知是否可行。
先生并没有否认。
那便是可行。
先生问了:“你当真要如此?”
“为何不如此?”
“此子,将来恐为天下祸。”
寒讶然,不知先生何以出此言,但是自己也不能看着他在自己面前死去,所以也是必救不可,至于以后的事情,孩子还小,很多事可以去学,教的好便好。
况且这个时候南姬像是听懂了,忙说:“不会的不会的,我哥哥可好了,他什么都让着我的,什么都会给我吃的,都会陪我玩的。”
寒笑了,喜欢妹妹的,应该都不是什么坏蛋吧。
先生不置可否,但即是如此,他也不能否认生命的可贵。
于是便操弄起来,片刻之后,布置完成,寒以凤髓渡入南霸体内。
所幸寒来救还早,南霸并没有流失太多髓液,只是因为那取髓的痛苦令其昏迷而已。
凤髓有绝佳的疗伤效果,渡入南霸体内之后,他很快就醒了过来,随即二人心念一通,便将联系切断。
“妹妹,我现在是在哪儿啊?”
南霸行了过来,身子似乎也恢复了很多,他看到这里唯一认识的,只有自己的妹妹,于是跑到了她的身边,小声问道。
“哥哥,你要好好谢谢那位大哥哥和那个大伯伯,是他们救了你呢。”南姬笑着说,自己的哥哥醒了过来,哪有不笑之理。
只是寒经此一渡,体内一虚,面色略白。
“谢谢哥哥和前辈的救命之恩,南霸做牛做马,无以为报。”南霸当即磕头道。
寒很欣慰,南霸这么懂事。他转头看了先生,却发现先生依旧是一脸愁容。
“救命恩人,俗话说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我们兄妹俩家门破灭,无出可去,还望救命恩人能够收留我们,做牛做马都行。”南霸又说道,南姬在一旁有点尴尬,轻声道:“哥哥,人家刚刚救了我们,我们又怎么好意思留在人家家里呢?”
“你不懂,别说话。”
南霸小声地斥责着南姬,南姬一脸委屈。
寒也觉得是这样,但是他斥责自己的妹妹也是没有道理,想了想许是小孩心性,便也不以为意。
可是你也是个小孩啊,难道不知道小孩心性吗?
先生叹了口气,悠悠道:“你要留便留吧,我已是千古罪人耳!”转身便入房间去了。
语里是千般万般的无奈之意,寒听了心里暗暗吃惊,何以至此,他令二人起来(南姬也拜倒),让他们到自己的房间好好休息,于是就敲了门,进去先生的屋内。
“先生。”
“何事?”
“我想有先生在,在顽劣的孩子也能教化。”
“嘿哟,你这可抬举我了。”
“……”
“你快走吧,不然又要令天极殿生疑了。”先生说道。
寒惊讶,不知先生从何得知,但又觉得先生一直如此,似乎也并无必要,于是当下退了出去,退出去之前说了一句话:“他日南霸若是为害天下,我必诛之。”
只是偏巧不巧,这话让南霸听了去,瞬间气郁至极,本来先生态度就不好,现在寒又说这一绝话,令得心情更加不好了。
也就是这里,南霸开始有了隔阂,只是没有想到,这隔阂以后会越来越大,竟成天堑!不过这都是后话了,暂按不表。
说到寒从情所回来之后,便依言入了山洞,只听见门外守卫拍拍胸膛说道:“吓死我们了,刚刚你师父来过了,我们赶紧说你已经熟睡了,他才没有扰,说起来你师父好在意你哦。”
寒点了点头,他要是告诉守卫们师父去找了自己,那这守卫怕是心不安了。
想到这里,寒对师父心里,也是满满的感激。
先生,师父,老师,真是很感谢有你们呢。
寒这样想着,入了眠。
在他不知道的另一端,他所感谢的三位,都在不同程度的受着有生以来最大的难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