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发老者带着银色的面具,正蹲在刘鹿身边,直盯盯地看着正躺在地上的奄奄一息的刘鹿,反而自信满怀着,因为他笃定刘鹿必然会醒来,无论何种危险都对他无能为力的。
毕竟刘鹿已经是位毒噬命,而每位毒噬命都有着“三步回魂”的自救法宝,到底“三步回魂”有着怎样诡异的表现,他就不得而知。
他也没兴趣去探知,只要刘鹿能够醒来就好,他正耐心等待着他的苏醒,
“喂,你是谁?”质问的声音从老者背后传来,随之,冷不丁地有只手拍打着老者的后背。
白发老者满面狐疑地转身,却见刘鹿完好无损地站在他的背后。
“你…….什么时间到我背后的,再说,我可一直盯着你的。”老者甚至觉得有些诡异。
“我不是一直都躺在地上嘛?”刘鹿却还捉弄道。
“你胡说什么?”老者怒道,待他转身,却果然是刘鹿躺在地上,不禁嘀咕道,“这又是谁?”
“这也是我呀!”刘鹿走近躺在地上的自己身边,笃定道。
“有两个你!”他若有所悟,“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三步回魂!”
“没错,这就是三步回魂的自救方法!”刘鹿答道,却自有疑问,这老者怎么知道三步回魂的,难道他是洛可可的朋友?既然是朋友,却为何从未相见?刘鹿不愿继续无谓地猜测,还是顺着刚开头的问题,问道,“你究竟是谁?”
“五路先生!”老者平静地说道,然后摘下那只银色的面具,“我的声音听不出来了,难道连我的样子都忘了嘛?”
“五路师傅,真的是你,真的是你呀!”刘鹿兴奋得有些忘乎所以了,“你怎么来了?”
五路先生不仅是城帝刘元的贴身大夫,也是各帝子公主的私家大夫,刘鹿疯傻时,五路先生常常调配专门的药剂调养他的身体,有段时间,刘鹿身体异常得厉害,甚至被送往拂尘院疗养了近三个月,也就与五路先生结下了深厚的师徒情义。
私底下,刘鹿便尊称五路先生为五路师傅。
“师傅能不想你这个调皮鬼嘛?”五路先生打趣道。
“这么多年,师傅顽劣的脾性一点都没好,反而越来越坏了!”刘鹿也要得点嘴上的便宜。
“哈哈,我这师傅呀,从来嘴皮上占不到我这四帝子小徒儿的一丁点儿便宜。”五路先生自嘲道。
待五路先生语毕,地上躺着的那具刘鹿,说是尸体倒更颇为合情合理,就那么瞬间化成了碎银皮,一晃眼,不见了踪影。
五路先生睁大双眼,问道,“这究竟怎么回事?怎么有两个你,怎么那个你竟变成了银皮,碎了,还消失了?”他冒出一嘴的问题。
“这就是三步回魂的自救法宝,诡异吧!”刘鹿藏不住那种自满的情绪,语气淋漓精致地曝露了出来,忽而陡觉出异常,瞬即质问道,“师傅怎么知道三步回魂的?”
“因为我曾听人说过!”
“难道是洛宗或者洛亚说的?”刘鹿猜测道。
“没错!你怎么一猜就中?”五路先生不解道。
刘鹿却尽逝笑容,神情蓦地严肃,疑虑重重。
“师傅别跟我装了,你是怎么知道我是毒噬命的?”刘鹿如若一介陌生人般质问道,眼珠子都诡异地乱转着,这可真是个坏兆头。
“你能够欺骗别人的眼睛,却难欺骗我的眼睛。你认为吴天为什么留你一命?他们可是要刺杀你的刺客!”五路先生反问道。
“难道他们杀不了我?”
刘鹿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五路师傅早就潜伏在这叩福广场,方才的一幕也全都落入了他的眼睛里。却为何自己没有觉察到他的存在,谅说自己的嗅知能力不会那么迟钝呀?再说那些怪人们,甚至吴天都未有所知觉了?这就更怪异了。
是否五路先生有着什么神秘的秘密?难道他根本不是普通人?
“倒有自知之明,连毒落行都杀不了你,可见你的炼毒师等级必在毒落行之上,那你不是毒噬命,还能是毒孤败嘛?”五路先生顺藤摸瓜般地分析道,倒是有点道理。
“话还是牵强吧!”刘鹿并未听到实质的内容,毕竟五路先生所说的只是即时分析,况且漏洞不少。
“你若不信任师傅,那师傅纵使解释千句,也没一句能入你的耳朵,我也不想再多费口舌,毕竟多说无益!”五路先生不愿再解释,话锋一转,“我此来也就想告诉你,你父亲被刘武锁禁了,现在刘武成了代城帝,你已经瞧见了他的手段,他肯定会接二连三地对你痛下杀手,一定要提前做好准备,起码得想个脱身之策。”
“刘武的手段,我一点儿都不放在心上,关键是帝父还好吧!”
“他让我转告你,别担心他,他身子骨硬朗的很。”五路先生低首掸了掸身上的灰尘,顿了会儿,又说道,“还有神巫族的事情,务必加快点步伐,这是帝下吩咐我务必带给你的指示。”五路先生说此话时,眼睛里却放出神秘的光芒,似暗藏着更大的惊险刺激,倒将他的身份渲染得更加扑朔迷离,扣人心弦,刘鹿却未及时意识到,或许他的脑袋还未彻底清醒。
“那得先挨到今年的冬月再说!”刘鹿答道。
“为什么?”
“唯有梵奇魔雪的日子,神巫族才会出现!”
“梵奇魔雪?”五路先生不解道。
“就是飘幽蓝之雪……..算啦,反正短时间也说不明白的!”刘鹿断了话题!
“那我得先陪你们挺到那个神秘蓝雪的日子!”五路先生胸有成竹地笃定道。
“你陪我们,什么意思?”刘鹿脑袋瞬即迷迷糊糊的,如在梦中。
虽然他脑袋迷糊,却依然在思虑着问题,“陪我们?一定是帝父的指示,为何帝父要五路师傅来陪我们,难道帝父发现了五路师傅的身份,知晓他能帮助到我。不过五路师傅到底是个什么身份?我一定得查个水落石出,我甚至…….甚至怀疑他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难道将我与帝父都骨子里?算了,这些都是我单方面的猜测罢了,我要得是证据,曝露他身份的证据!”
“你的眼神已经出卖了你自己,难道你没怀疑我的身份?”五路先生笑道。
“是有些怀疑!”
“帝下也怀疑了,他倒没打破砂锅,我相信你也会留给我些秘密的,但我可以告诉你,我能够帮助你解决不少问题,因而这段日子,你少不了我。”五路先生指着满广场的昏迷居民自信满满道。
刘鹿内心更是惶恐不已,自己刚刚怀疑他,就被他识破。此时,就连他的笑容,都蓦地可怖起来,他的笑容,虽平静,却有着蚀骨的冷,刘鹿已然毛骨悚然。
不过也就那么一瞬间的事,没过一会儿,这些毛骨悚然的感觉又被刘鹿自己推翻了,他隐约感觉到五路先生或是隐藏的高人,因而那种令人惶恐的脾性倒也合情合理,自己的猜测也就不攻自破。
还是别胡乱猜测,要以证据说话!
“对,先救醒他们吧?”刘鹿吩咐道。
“不用救,他们就该醒了,不过他们都有生命之险!”
“什么危险?”
“鼠疫!”五路先生斩钉截铁。
“那该怎么救?”
“请相信师傅,师傅一定有办法救她们,不过,请给师傅些时间,到底用什么药去救她们,这得通过些研究,不能拍屁股就上的!”五路先生分析道。
“嗯!”刘鹿回应。
先是刘兰醒来,再者是刘琦、大胡渣子,而后整个广场的居民全都揉搓着惺忪的眼睛,如在梦中初醒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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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夜里。
刘琦与大胡渣子几度口渴难耐,有女佣多次前去送水,喝水却是无济于事,甚至越喝越渴,一旦口渴得难受,他们便发出病重般的喘息声,声音倒是不大,且持续十多声后,他们的口渴状态就会好转。
送水的女眷只负责将水器送往刘琦与大胡渣子的房间里,却不伺候,像是倒水之类的个人活,都是刘琦他们自己动手,毕竟他们也是下人,哪有下人伺候下人的道理?
一整夜,刘琦与大胡渣子反反复复地口渴、喝水、喘着十多声的喘息声,再者水器里的水没了,他们就会催促些水来。
到底怎么回事?他们无从得知,唯记白天昏迷了一段时间,或许是那段昏迷所带来的影响吧?也没细究,毕竟喘息几声口渴就过去了,得等着了十多分钟才会再次口渴,再次往复。
况且每次口渴难耐相隔的时间也越拉越大,直到深夜十二点左右,他们却不来了口渴现象,随之睡意袭来,他们却也安然地进入梦乡。
这一觉,他们睡得很沉。
直到隔天中午才醒来,却怎么也起不了身,像是被鬼压了床,他们睁着眼睛,滴溜溜地转着,连脑袋毫不能动弹,挣扎了片刻,他们想要呼喊,喊来女眷帮忙,却发不出声音,用尽力气也毫无帮助。
“究竟怎么回事?我怎么起不了身,也喊不出声啦,难道在做梦嘛?”刘琦惊慌着神色,“快让我醒来吧,快让我醒来吧!”
刘琦最恐惧这种梦,这种梦藏着那种撕心裂肺的窒息感,像是被装在一方狭隘的空间里,黑暗、恐惧,他的心在剧烈地颤抖着。
未几,却有女眷开门而进。
“刘侍卫,你还没醒嘛?”女眷大叫道,然后小声嘀咕着,“真是奇怪,从来没有过呀!”
刘琦听到女眷的声音,那一声如同把他从可憎的梦境拖回到了可怕的现实之中,“难道我不是在做梦,不是做梦嘛?对!不是梦境,那我究竟怎么了?快来救救我,快来救救我呀!”
没过多久,女眷果然走进刘琦,她是来确认刘琦是否睡醒的,只见刘琦大睁着眼睛。
“刘侍卫,既然醒了,为什么还要赖床呢?”女眷打趣道。
刘琦心里却在不断嘀咕着,“你过来!你赶紧过来把我扶起来!”
女眷看刘琦并未理睬,正欲离开,可转身的刹那,她瞧着刘琦滴溜溜转动的眼珠子,发觉事态有些蹊跷,这姑娘也是机灵,赶紧问道,“刘侍卫,你没事的话就转动眼珠,有事就别转。”
刘琦的眼珠果然停止转动。
“出事啦!刘侍卫出大事啦!”女眷脱口而出。
她边跑边叫,向着刘鹿的房间就去了。
“怎么回事?慌慌张张的!”刘鹿质问道。
“回四帝子,刘侍卫起不来床……..”
女眷话还未完,另一方向也跑来一位女眷,也大叫着,“出大事啦!”
原来大胡渣子也起不来床了!
随后,将官吴福也快速前来,他却说道,“整个儿叩福镇的居民全都瘫痪在了床上。”
“真没想到,坏事来得这么快!”刘鹿忧心道,“现在该怎么办?”
“找出解鼠疫的药剂!”一旁的五路先生建议道。
“需要多久?”
“不知道!”
“鼠疫是否会传染?”
“有可能?”
“你到底有没有句准话?”
“我得为我的话负责!”五路先生答道。
“哼!”
刘鹿鼻出鄙夷,愤然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