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您原来那件衣袍,不是被刺客的刀尖划破了吗,不做件新的,爷今后怎么体面的见人啊!”娴瑶情急说道。
“是啊!老四,你也太过节俭了,四弟妹说的也对,涉及到王爷的体面,也别竟是敷衍了事。”蒙哥王爷看不过眼,也劝说道。
忽必烈王爷点头,娴瑶见事情有了转机,遂喜滋滋的收叠好衣袍,放进侧殿柜子里。
这时又听蒙哥王爷说道:“四弟,你养伤这些日子,就只剩父帅和我巡视军营了,今日碰巧经过后勤辎重部队,得了两只乌骨鸡。
一只刚刚送给额博格,他老人家正在和诸王诺颜们商讨让西夏王投降的事情,见了乌骨鸡很高兴的样子。
我们不便打扰,就来探望四弟的伤情,剩下这只就送给四弟补养身子了,今晚大军连夜开拔,行军路上颠簸的很,四弟还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说完再无话,仿佛背台词一般。娴瑶纳罕蒙哥王爷也有关心弟弟们的时候,这人疑心最重,忽爷也是个好样的,方才能与他亲密无间。
听他讲话,想必是火里差王妃事先教好的,这人最听老婆的话了。
放好衣服,娴瑶一边听蒙哥王爷说前线战事,说什么前方的永州城军民不战而降,阔出王爷率领前锋营将士继续向前挺进,攻打百里之外的凉州城。
也不知凉州军司会不会负隅顽抗到底,那凉州地界早已被窝阔台亲王划给阔端王爷做属地。
阔端王爷担心凉州城池被毁,百姓被屠杀殆尽,自己未来的巢居受损,已经快马加鞭赶去监军了。
一边赶快收拾桌子,火里差王妃跟她到厨房,娴瑶洗刷食盘,妯娌二人聊起天来。
“娴妃,四王爷应该是很喜欢那件衣服的。”火里差王妃帮忙把餐具送回到厨柜时说道。
“真的吗?我怎么看他那样子,好像不太喜欢。”娴瑶嘟着嘴说道。火里差王妃人很好,娴瑶觉得,她这会儿是在好言安慰自己。
“四王爷当然是喜欢的,以前也有女眷送衣送鞋袜过来的,四王爷看都不看,从没有穿过呢。你做的衣服他肯穿,那就说明他一定是喜欢的。”火里差王妃肯定的说道。
娴瑶闻听心里小小的感动一把,同时也隐隐的替那些包内人悲哀,辛苦准备的东西,人家连试都不试一下,忽爷这人也是够绝情的。
正这样想着,暗夜里,殿帐突然动了一下,随即向永州方向移行而去。
蒙哥夫妇慌忙下车,送走他们,娴瑶就在想,忽爷伤好的差不多了,虽然骑不得战马,乘坐马车还是没问题的。
是时候奏请成吉思汗,也该离开殿帐回到自己的婚嫁马车里去了。娴瑶刚刚产生这个念头,忽爷这位实干家动作可就快多了。
他又何尝不想尽快回到婚嫁马车上,那辆马车是小王妃的嫁妆,虽然远远比不上成吉思汗的殿帐,但是在军营内也是超级豪华的行军代步车辇了。
更为重要的是,婚嫁马车里有太多美好记忆,是两个人恩爱甜蜜的欢乐窝。
孙儿血气方刚,爷爷大汗自然明白,遂嘱咐了几句,千万要仔细照顾好刚刚愈合的伤口,两个人天明回到婚嫁马车上。
奴婢侍卫们都欢喜,也是多日未见到王爷了,遂殷勤侍候着,又按照大汗的安排,婚嫁马车只是跟随后勤辎重部队行军。
一路上都走得很慢,倒也没有受到颠簸。这样有利于忽爷伤口尽快愈合,只是行军非只一日,渐渐的,忽爷竟然莫名烦躁起来。
车上练不得字,书读的久了,往往头昏脑胀的,遇到新奇景致,喊侍卫停了车,娴瑶就陪他下去走走,赏玩一番。
这一日,忽见距离马车不远处,矗立着汉长城,远远望去,汉塞犹如一条无尽头的苍龙,横卧于沙漠瀚海的天地之间。
不久,二人徒步登上汉长城,发现这里的防御工事是古人采用了非常独特的建筑方式垒叠而成的。
娴瑶仔细看过几处,推断它是先以红柳、芦苇编成框架,中间实以砾石,层层叠压而成。为确保其稳固,又用芦苇作垫,和土铺在每层之间。
盐分较高的地下水,使砾石凝结,坚实无比。虽经千百年的风雨浸蚀,仍屹立于戈壁风沙之中,蔚为壮观。
娴瑶好奇心大起,遂目测那些垛垒,垒墙残留的高度仍有三米左右,地基大约3米宽窄,到了顶端,宽度还残存一米多。
即便如此,这座汉长城也是沿途所有残迹里,保存最完好的一座。正在唏嘘感叹,忽见四王爷梦魇一般,独自朝着石阶下,一面垒墙走过去。
须臾到达那里,忽爷举目望向垒墙上面,娴瑶远望似乎是有几行字迹。
忽爷看罢,突然脸色发白,手臂紧跟着也微微的抖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