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勖点点头,道:“没什么大问题。那孩子她娘底子挺干净,只是因为长得漂亮又是个农家女,被走商的骗了,才生下了她,她爹从未露面也是真,说是还没走到家便得了风寒没了。”敬存听得,缓和了脸色,道:“既然如此,那便赌一把吧。”
二人话音落,留佩正巧到门外。沈文敲了敲门,道:“老爷,人来了。”
敬存敛了神色,道:“进来吧。”
留佩一进门,便觉得这屋气氛让她吊起了心,一边思索着最近做过的事,一边观瞧着二人的神情。
敬存看着留佩,道:“有件要事怕是得劳烦你了。”
留佩忙道:“婢子惶恐,听候老爷差遣。”
敬存沉声道:“一会儿收拾一下,按着婉良平日的装束打扮,行李也得是。车想必这会儿已经在门外了,收拾完就上车。北边有位姓卢的老爷,我已经打点好了,去了找他就行。这次的事,一个字也别往外说,出了这个门你就是婉良,婉良日里的举动行为,你要尽可能的模仿,机灵些。过了这段日子会让你回来,在那儿好好待着,别急,也别多问,谁都别问。这事关系着小婉的性命,不可疏忽。”
留佩听到这话时已经是惊慌到不能自已,可又听到关系着婉良时,却又冷静了下来,道:“老爷放心,婢子能做好。”
敬存又看了看留佩,瞧着那认真的小脸,似乎是松了一口气,道:“那你去吧。”
留佩点头应下,转身退了出去。
长勖在一旁听着,似乎猜出了一二,问道:“侯世兴这是对嫂夫人起疑了?”
敬存点点头,道:“还只是试探了几句,是关于小婉和南海那边。这样安排留佩,算是看看他到底对小婉有什么想法。”
长勖沉吟半晌,道:“你这两年突然上位,确实引了不少人的怀疑。而且嫂夫人的出现,明摆着就是给侯世兴送筹码。只是这样做,骗得了侯世兴么?”
敬存沉着脸,道:“都送给这苦寒地的人家了,若是他还觉得不够诚意,我倒是愿意看看他会有什么动静。”
敬存寻了笔,坐在案前,提笔写了几句,大意不过受侯大人提点,知道不能再沉迷于女色,故将婉良送到北边的一处庙里替大人修行祈福。
写完封好,交由下人送到侯府,又起拿起笔开始写折子。
二人坐了没多久,沈文便将敬存交代过需要留意的地方通报给了二人:留佩前脚上车,沈清后脚便没了踪影。
得了消息,敬存便吩咐沈文,让婉良收拾做小厮状来长勖屋里侍候,然后看住府中那几位不干不净的侍从,得了机会就清走。沈文领命。
又隔了不到半个时辰,敬存又从心腹那里得到消息:侯世兴的私兵已经悄摸跟在留佩的车后了。
敬存跟长勖对视了一眼,果然。
这就要开始了么?
婉良到的时候,敬存刚把奏折写完,写的无非是南海那边的情况以及处理方法跟结果,简单的两页,摊在案上等墨迹干。长勖则是立在书柜前,捧着一卷,看得认真。
婉良还没弄清楚发生了什么,带水的双眸看着敬存,满是懵懂无辜。
无辜么?敬存无奈笑了笑,揽过婉良轻声骂道:“你个小祸害。”
婉良一怔,正欲反驳,敬存就已经避重就轻地把事情原委说了一番,又交代近日多在长勖房里待会。
婉良听完,咧嘴一笑,道:“好说”
再说侯世兴这边。
沈清把消息送到侯府后就被侯世兴叫到了身前。
沈清跪在堂下,心下按捺不住的喜悦马上就要露在脸上了。
是立功了么?沈清想。
微微抬头看了眼上座的人,沈清又立马低下头,伏低了身子,等着上面的人发话。
“他把人送走了?”
沈清忙答:“是”
“那府中跟你要好的那几个还在不在。”
沈清揣测着侯世兴的意思,答道:“在,一切如常。”
侯世兴点点头,道:“行了,领赏银去吧。”
沈清忙叩谢:“谢老爷!”
侯世兴抿了口茶,眼神幽暗看不清眼底。过了半晌才嗤笑一声,自言自语道:“也是个蠢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