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西来决昆仑,咆哮万里触龙门。’黄河,中华文明的发源地,中国的母亲河,它神秘莫测,承载着文明也弥漫着各种神秘的传说,有神龙腾空的奇景,也有黄河清淤遇到的鬼棺怪事,最为悲惨神秘的莫过于抗日战争时期的‘百鬼夜啼渡黄河,千军奔袭投浊流’的传说。这件事是我们一行回老家时候,在路上吃饭之时,遇到一个叼着烟袋,已有九十高龄的老者讲述的故事。
抗战时期,日军提出了大东亚共荣的口号,在中国各大城市为了维护自身的名誉,他们保持着严格的军纪,基本上可以保证不扰民,不肆意屠戮百姓,很多中国老百姓都得到了他们发放的良民证,但是这仅限于大城市,对于农村的人来说,日军就是一个噩梦。
黄河边上有个村落,名叫大黄村,大黄村全村上下不足百口人,一日村中警铃大作,村中望风的少年嘶吼着奔跑着,即便跌倒在地也迅速爬起,因为他要告诉村民日军快要到村口了,战争时期村民为保命,经常在家里准备一口包袱,包袱中有全家维持四五日的口粮,粮食虽然没有多少,但他们也将粮食早已藏好,就是为了在日军到来之际,可以逃离保命。
战争时期最不值钱的就是人命,但每个人都想活着,即使被人骂作汉奸,狗腿子,他们也要苟活于世,怕死是人的天性,求生是人的本能。村民听到日军即将进村,都乱作一团,他们提着包袱,牵着家里的牲口,仓皇逃窜。
不料还未逃远,日军已经将整个村子围起来,其中一个汉奸复述着日军军官的命令,让全村上下的男女分作两排,牲口全都系在一旁的小树上,村民战战兢兢的依照日军命令站成两排,他们恐慌无助的望着同样是黄皮肤黑头发的日军,却不知下一秒迎接自己的是什么命运。是生还是死皆在他人掌握之中。
王大成负责将村民的牛羊拴在小树之上,或许是心中恐惧,他走路的时候,没注意到脚下新鲜的牛粪,一脚踩在上面,摔了个大马趴,脸上也蹭上了一些牛粪,日军见状哈哈大笑,其中有个日军咕噜几句,被日军长官听到,他颇为赞许的点头对汉奸翻译说了几句,那翻译颇为为难的看了日军一眼,最终还是屈服在日军枪杆子之下,只得出声对王大成道:“兀那汉子,皇军说了,只要你尝尝地上牛粪是啥滋味,皇军便放了你!”
王大成听罢呆住了,他颤抖着指着翻译道:“这牛粪的滋味有啥尝的,莫非皇军想要试试牛粪啥滋味!”一旁嘻嘻哈哈的日军看到王大成在和翻译说着什么,不耐烦的举枪朝空中开了几枪,大声朝翻译斥责,翻译擦着额头的汗,低声对王大成道:“我说兄弟,皇军说了,只要你尝尝牛粪啥味道,他们便答应放了全村人,这笔交易划算吧!”
王大成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望着翻译官,他朝村中聚拢在一团的男女老少望去,发现他们眼中充满了渴求和对生的渴望,眼神最能反映一个人内心的想法,王大成摇着头,苦笑道:“我这个人从小父母双亡,孤苦一生无牵无挂,没想到今日竟落得学野狗啃食粪便来苟且偷生。”他重重的叹口气,颤抖着从地上抓起一把牛粪,眼中流出两行热泪,却不知是屈辱的泪水,还是恐惧的泪水。
村中所有人都望着王大成,连村中平时颇有几分血性的汉子,在这个时候也成了缩头乌龟,他们这些血性汉子不怕日本人,怕的是伤一人而屠村的日军做法,多少村子中有人不小心得罪了日军,就引来屠村之祸。
王大成将牛粪缓缓塞入口中,咀嚼几下对着翻译嘿嘿笑道:“香,和肉一样香,我一辈子只吃过一次肉,没想到牛粪中竟有肉香味,你要不要尝尝?”他手中举着牛粪递到翻译官面前,翻译官捏着鼻子一把将王大成踹翻在地,嘴中骂骂咧咧道:“这个王八蛋,怕是疯了。”
日军军官一挥手,就有两个日军拉着王大成将他一把推进旁边的水井中,井中传来一声含糊不清的大喊声:“香!哈哈,香!”便再无声音。日军之中走出两人来到女人堆中,一个个打量一番,忽然从人群中拽出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两眼放光道:“花姑娘!”他们当着众人的面就开始撕扯女孩的衣服。
女孩的母亲知道将要发生什么事,她疯了一般扑在两个日军身上,撕咬着、怒骂着像极了一头发疯的狮子,女孩惊恐的哭喊着,无助的望着蜷缩在一旁的男人们,希望他们能救救自己,可惜整个村中除了自己的母亲和父亲再无一人出来帮助她。
两声枪响过后,父亲和母亲倒在血泊之中,被日军扔进了水井之中,女孩被奸污了,她没有挣扎,双眼无神的望着苍天,血液从眼中缓缓流出,浸在大地上,之后又有四五个年轻的女孩被糟蹋,自从日军杀了几个人之后,全村所有的人都吓破了胆,屎尿留了一地。
日军走后,女孩光着身子,就这样眼中留着血,一步一步离开了村子投进了滚滚黄河之中。村中凡是稍有些血性的人都被日军用军刀乱刀捅死,扔进了水井之中,那四五个被奸污的女孩也投进了水井之中,村中一半的人活了下来,他们有的心中充满恐惧,有的心中有一丝窃喜,庆幸自己捡回了一条命。
夜色笼罩在大地,光明遥遥无期,那天晚上格外的冷,当时虽是秋季,但到了后半夜天空中竟然飘起雪花,村中有人晚上出来看到雪花是红色的,红色的雪花飘落在地上即可化为血水,像极了白天被糟蹋姑娘眼中的血液。那些侥幸活过来的人吓坏了,他们聚拢在一起,有的人烧香拜佛,有的人为死去的人烧着纸钱,希望他们的亡魂不要再纠缠自己。
忽然有人小声道:“你们听见没有?”众人疑惑的望着他道:“听见什么?”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众人仔细倾听忽的听到一阵阵异常凄厉悲惨的哭声从远处传来,哭声夹杂在黄河的波涛之中若隐若现。
即将天明的时候,被日军扔进水井之中的王大成从井中爬了出来,他没有死,因为井中并没有多少水,此时他的脑海中依旧浮现着村中那些怕死之人的渴求目光,井水已经被血液染红,王大成心中没有丝毫恐惧,踩着井中的尸体爬出来。
他刚从井中爬出来,就看到村中一群人整齐的排成一排,大踏步的朝远处走去,他望着落在自己身上红色的雪花,只觉得雪花非常寒冷,比这个阴冷的夜晚都要寒冷数倍,他朝众人大声呼喊,询问他们要去那里,没想要人群中无一人回应他。
他跟着人群,想要看看他们去哪里,没想到走了没多时,竟发现这些人都来到了黄河边,黄河之中站着许多人,他们提着灰黄的灯笼,就这样漂浮在水上,嘴中还发出凄惨的哭声,哭声令人觉得肝胆欲裂。
村中的人来到黄河边后并没有停止步伐,他们依旧排着队朝黄河之中走去,河水漫过他们的身躯,直到将他们淹没后,人群之中却无一人挣扎。王大成惊得跌坐在地,嘴中不断嘟囔着:“报应啊,报应!”接着他又看到约有千人的日军光着脚,穿着内衣朝黄河奔过来,他们有的人的脚已经血痕累累,森森白骨都看得见,可是这些人好像失去了知觉,和村中人一样,一步步走进黄河之中,再也没有出来。
吴猛听得一愣一愣的,给老大爷递了一根烟道:“大爷,你说的也太玄乎了,那些日军是不是被八路军消灭了,结果越传越玄最后就变成了冤魂索命。”老大爷接过烟,睁着眼睛眉头紧锁的盯着吴猛道:“我就是那个村中的一员,我就是那个王大成,我今年已经有九十来岁了,当年我不过二十多岁,这事说来也怪,那件事发生的第二年,我就入赘到了附近村子,所以老话说的好,人在做天在看,举头三尺有神明!”
没过多久,我们一行人就到了我儿时的故乡,村口的大槐树长得更加粗壮,儿时的记忆不断在我脑海中闪现,村中只剩下一些留守的孤寡老人,他们依旧住着那些个破房子,偶尔有一两家房屋进行了修缮,近些年来经济飞速发展,村中的青壮年大多去城市打工,有些人在县城买了房,全家都搬到城里住,小时候和我一起下河摸鱼的那些小伙伴如今有的已经成了家,有的在工地出了事,早早离开人世,眼前的景象用物是人非来形容最好不过。
自从爷爷奶奶相继去世之后,家中再无一人回来,父母大多时间在军中生活,而我又为了学业奔波,此时家中显得十分破旧,杂草遍地。我刚将门上生锈的铁锁砸开,就有一个老奶奶拄着拐杖颤巍巍的来到我们跟前道:“你们是谁?这家早都没人了,院子里草估计都有一米多高,你们进这破院子作甚?”
我仔细打量来人,发现是薛婆婆,小时候经常偷她家的杏子吃,被她逮到过几次,扭送到我爷爷面前,爷爷总是黑着脸呵斥我几句,偶尔还会在我的屁股上打上几个巴掌,小时候觉得爷爷没力气,打在我身上一点都不疼,长大后才知道爷爷根本舍不得打我,打我只不过是做做样子,让我长点记性。
“薛婆婆,我是小卫,就是小时候经常偷你家杏子的小卫。”我搀扶着薛婆婆,忙出声对她说着,薛婆婆耳朵有些不好使,她指了指自己的耳朵道:“老啦,耳朵听不见啦,娃,你说大点声!”我又大声重复一遍,她听后颤抖的伸出手拍着我的手背道:“小卫,都长这么大了,我就觉得你比较眼熟,没想到是夏侯家的小子,如今出息啦,挺好的,你家院子好多年都没人管了,要不今天你们几个先住在我家,总比住在破院子强!”
我摆摆手大声道:“不用啦,我们人太多,怕打扰您。”薛婆婆慈祥的笑道:“你这娃,莫不是还记着婆婆逮着你去找你爷爷算账的事?我儿女都不在家,他们一个月会回来看我老婆子一眼,老头子死的早,你们几个住上几天,婆婆心里高兴。”
听着薛婆婆的话,我只得点头答应道:“好吧,谢谢婆婆!”薛婆婆拉着脸道:“你这孩子,怎么长大了变得生分起来,那行,老婆子先去收拾收拾你们住的屋子,你们先去家里看看。”说完,她拄着拐杖又颤巍巍的离去。
推开院门映入眼帘的就是一米多高的杂草,道士拍着胸膛道:“我的天哪,得亏你答应要住在婆婆家中,要不然晚上咱们可能和老鼠在一起挤挤睡了。”我没好气道:“和老鼠在一起睡咋啦,人家说不定还不愿意和你在一起睡!”吴猛嘿嘿笑道:“那不尽然,搞不好家里连老鼠都没有,这里只有杂草,老鼠又不傻,在这里啥粮食都偷不着,住在这里干啥!”
我们几人将杂草稍微清理一番,留出一条道方便同行,进了屋中发现屋子里面几乎没什么东西,墙上地上都布满一层厚厚的灰尘,屋中的角落有一个黑色的木桌,桌子上放着几个破罐子,道士在屋中打量一番道:“你这家里估计就这个桌子和桌子上面的几个破罐子值钱,剩下啥像样东西都没有。”
吴猛摇着头道:“道爷,你这话说的不对,人家那院门也能值几个钱,好歹那木头是枣木。”我瞪了二人一眼道:“你们两个家伙,今天怎么一唱一和的,忒不是东西!”毓姬捂嘴笑道:“昨天夜里人家两个人不是住在一间房中嘛,说不定就作了一夜夫妻,看这样子八成刘基是夫,吴猛是妻!”
道士拿起桌子上的罐子刚打开,朝里面瞧了一眼后,吓得丢在地上道:“草,这罐子里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蝎子,怪渗人的。”罐子的质量还算过关,掉在地上并没有摔碎,罐子中钻出一个巴掌大的黑蝎子,龇牙咧嘴的就要朝我们扑来。千钧一发之际,莲宝宝忽然从我的鼻子中钻了出来,一口就将蝎子吞掉,这家伙真是无孔不钻,我刚想腹诽几句,就看到罐子底部有一个油纸包裹着什么东西,罐子中好像也有一个油纸包裹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