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很快,转瞬就到了夜晚,在这期间,张慧曾给我打了电话,她告诉我关于毓姬的事情她已经清楚了,对于这件事她需要好好考虑一番,究竟是继续维持三人这种关系,还是就此放手。关于毓姬这件事,我也无法对张慧多说什么,在爱情这件事上每个人都是自私的,自从毓姬出现后,我就一直担心这件事,该来的还是来了,在这件事上我有种无力感,想要找她好好谈谈,可惜目前我要保护魏盈,只好将这件事暂放,也能让张慧好好考虑一番。
一天的时间我就这样浑浑噩噩的度过,大学的课程比较轻松,魏盈这丫头上了两节课后,带着一帮女孩在在网吧呆了将近一天,为了做好保镖这件事,我就像个跟屁虫一样,与魏盈寸步不离。晚上的时候,这妮子还想去酒吧,我实在看不下去,就拽着她朝公寓走去,既然魏匡让我保护魏盈,就表明他的敌人肯定会拿魏盈做文章,现在这种情况下,她还想去酒吧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我是一个人又不是神,也没接受过专业训练,万一遇到突发事件,不一定能护她周全,还是回到公寓靠谱。
回去的时候,魏盈不住的谩骂,几乎将我八辈祖宗问候个遍,我一把将她拽到面前,凶狠的望着她道:“魏大小姐,我是你的保镖,但不是你的奴仆,如果你再这样对我进行人身攻击,小心我对你不客气,别以为有你爹罩着你,说实话,如果不是看在你爹的面子,我根本不会来。”说完我又在心底补充了一句,最主要还是看在钱的面子上。
一番警告之后,魏盈总算安分下来,走着走着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劲,我对身旁的魏盈道:“从学校到你住的地方,要花多长时间才能到?”魏盈没好气的道:“最多三十分钟,怎么了?”我咽了口唾沫悄悄将金蚕放出来,对魏盈道:“你觉得我们走了多长时间?还有这片地方你熟悉吗?”
我们此刻站在大街上,街道两旁是黑压压未建成的楼房,楼房中偶尔有几盏若隐若现昏暗的灯光在闪烁,街道旁的路灯此刻有些发黄,几乎看不到四周的环境,按理在学校附近应该是人生鼎沸,车辆川流不息,毕竟这里是北京较为繁华的地段,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肯定有问题。
魏盈朝四周望了一圈道:“这个地方太陌生了,我从来没有来过这里,是不是趁着我们说话的功夫,你把我带到这里,想要行凶?你都有那么漂亮的女朋友,就放过我吧!”这个丫头的思维也忒不靠谱了,我在她脑门弹了一下道:“这么会时间,我能把你带着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何况学校附近你比我熟悉,咱们八成中招了!”
就在这时,黑暗中有个人影朝我们走来,我神色紧张的望着他大声道:“阁下是何人?”那人在距离我们十米远的地方停住脚步,声音中有些疲惫:“少年,你知道你像什么吗?你像一条毒蛇,剧毒无比的蛇,可是再毒的蛇也有七寸,抓住它的七寸,它就是天底下最脆弱的生物,你的蛊母是我见过最厉害的蛊母,可惜你是我见过最弱的养蛊人。”
金蚕绕着我和魏盈周围盘旋保护我们两个人,黑暗中的那个人轻拍了两下手掌,在我和魏盈的四周又出现十几个人影,那些人影出现的十分突兀,就像是从地上冒出来一样,那人指着周围的人影道:“你认为在一分钟之内你能将我们所有的人都放倒然后带着这个女娃娃离开此处吗?即使这是最低级的鬼术鬼打墙,不过你并不是道门之人,即便这个鬼术低级,也不是你想破就能破的。”
魏盈紧紧抓住我的臂膀,我能感觉到她心中的恐惧,恐怕从出生到今天,这是她遇到的最恐怖诡异的事情。那人又朝我们走来,黑暗中他的面容渐渐清晰,此人中等身材,手中握着一根老旧的拐杖,他披着黑色的风衣,风衣垂到他的脚裸,显然这件衣服并不合身,对他来说有些长,不过他好像很喜欢这件风衣,因为这个衣服已经打了不少补丁。
他的面容有些不正常的潮红,一张国字脸上有三道长长的抓痕,几乎占满了整个面庞,他摸着抓痕道:“知道这是什么抓的吗?这是鬼爪抓的,不过我不怕鬼,你身上的妖刀怎么没有带来?那柄妖刀就是我从一个鬼手中夺来的,不过我也因此受了伤,要不然那种好东西怎么能便宜了你小子!”
“你是那柄妖刀的卖家?”我好奇的问道。他哈哈笑道:“不错,咱们也算有缘,我用你的血液疗伤,五年来我一直寻找可以治伤的药引,可惜大多无法根治,没想到那天我去老朋友那里竟然发现了你,自打我第一眼看到你,我就能从你身上感受到一种气息,是那种游离在死亡边缘的气息,妖刀斋原名拔刀斋,只不过我看到你后,才让我的朋友把店名改了,你有救命之恩,我有赠刀之情,咱们应该是朋友!”
此人将拐杖在地上轻敲了两下,原本围在我们四周的人影,又靠近我们几分,这架势那里像是做朋友的意思,很明显是提着屠刀交朋友。他咧嘴一笑,只不过他这一笑比不笑的时候更加可怖,“你瞧我这记性,竟然忘了自我介绍,我叫甘泰,办的就是损人气运拿钱消灾的事,既然咱俩有缘,你将这个女娃交给我,我给你一部如何借蛊修炼的功法,这样算下来还是你小子占了便宜不是?”
奶奶当初留给我的手抄书,仅仅是如何与体内金蚕沟通,借助金蚕身上的灵气来给养我的魂魄,奶奶强行续命即对自己造成了极大的伤害,续命后的我气息不匀魂魄虚弱,手抄书中大多都是如何调养身体,强健体魄精血的东西,要说借住蛊来修炼,奶奶在书中只字未提,书中最玄妙的不过是如何激活体内沉睡的金蚕。
甘泰看我不说话,以为我心中开始动摇,忍不住继续蛊惑道:“你得到功法之后,就算是正式踏入炼蛊一脉,这一脉中许多事情你也会逐渐了解,你就会知道炼蛊一脉和我这种驱鬼一脉都被佛道两家瞧不起,咱们这些杂门必定和他们有一战,这就是我为什么帮你的原因,而且你也会知道关于妖刀蛇煞之中隐藏的秘密,告诉你蛇煞可是我从鬼冢之中带来的,虽然我只进入鬼冢一层,但不知有多少人终生找不到鬼冢,我也算甘家最厉害的人,不比甘莫差!”
望着甘泰有些癫狂的样子,我忍不住开口道:“你是甘家的人?那甘健是不是你们家族的人?”“甘健,便是那甘莫的儿子,仗着学了两年风水堪舆之术,跑去深山送死,甘莫当了家主又能怎样,还不是和我一样无后,哈哈哈!”他仰天长笑几声,突然面色一沉道:“我的耐心也有限度,不知道你考虑的怎么样,说实话我不想让你就这么死去,你是个好苗子,若能认我当干爹,待时机成熟之日,咱们再探鬼冢,从哪里出来以后,即便是阎王遇到我们都要掂量几分。”
魏盈眼泪汪汪的望着我,眼神中充满着恐惧与乞求,生怕我将她送给这个凶神恶煞的人,我一把将魏盈拽到面前对甘泰道:“好呀,这个女人就归你了!”我作势就将魏盈朝前推去,不料甘泰猛地朝后跳了几步,他的身法十分诡异,几步之间就离我们有十几米远,他冷笑一声道:“你小子敬酒不吃吃罚酒,以为我不知道你的蛊母就附在这女娃身上吗?既然你铁了心与我为敌,我便让你见识一下百鬼夜行的威力!”
四周昏暗的灯光闪烁两下忽然熄灭,黑暗笼罩在周围,四处传来若有若无的哭声,哭声嘤嘤凄凄,听起来十分悲凉可怜,哭声越来越多,我的脑海中全是这种悲怨的声音,魏盈再也受不了这种诡异恐怖的气氛,哇的哭出声来,她一哭,四周的哭声戛然而止,接着又传来桀桀的怪笑声。
黑暗中,我猛然感到胸口一阵剧痛,像是被猫爪挠了,伤口虽小,但疼痛直抵心尖,那种痛像是从心底里冒出来。莲宝宝的声音在我脑海中响起:“主人,这四周都是恶鬼,我能看清此处的阵法,我带着你逃出去吧,这个女人咱不必管了,要不然咱们斗不过这些恶鬼,虽然我身有毒蛊,但是无法自己全部释放,即使释放了还不知道能不能奏效,现在咱们只能逃了!”
逃!望着几乎贴在我身上的魏盈,我一阵苦笑,逃,或许金蚕能带着我逃离这个阵法,但是身旁的这个女孩怎么办?我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不过既然我答应魏匡保护好他女儿,我便不能让她身陷重围,男子汉可以忍受痛苦和屈辱,也可以作出卑鄙无耻不要面皮的事情,但绝不能无信,人无信不立,这是爷爷教我的,也是父亲的教诲。
电光火石之间,我做出了人生中自认为最英勇无畏的决定,我一把搂过魏盈,使劲摇晃她的脑袋让她保持清醒:“别哭,你听着,等下你闭着眼,手里抓着这个虫子,它往哪飞你就往那跑,记住,千万别睁眼,也别回头!”我将莲宝宝放在她的手心。魏盈轻握着金蚕,略带着哭音道:“那你呢?”“啊!”我的背后又受到了攻击,我强忍疼痛道:“别管我,照我的话做,你手里的虫子会保护你的,至少不会让你受到攻击!”
我一把将魏盈推开,大吼道:“照我的话去做,要不然我们都得死在这里!”魏盈望了我一眼低声道:“你是一个男子汉,一个真正的大丈夫,我觉得即便和你死在一起也是值得的!”什么时候了还想这些,我怒道:“哪那么多废话,让你干嘛就干嘛!”我在心底命令莲宝宝带着魏盈赶快离开。莲宝宝虽然有些不赞同,不过还是依照我的话,带着魏盈就朝远处逃去!
甘泰嘿嘿笑道:“小伙子,没看出来还是一个情种,这种时候还想着英雄救美,可惜,即便那女孩是个美人,你今天只能做野鬼却做不了英雄!”我朝地上吐了口唾沫道:“是男人就出来单挑,躲在黑暗里算什么本事?”怎料甘泰丝毫不以为意:“是不是男人不是你说了算,何况对付你还用不着我出手,这些个孤魂野鬼自会取了你的性命,不知道进了阎罗殿,阎王看到你偷天换日苟延续命会不会将你打下十八层地狱,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没了金蚕在周围保护,我瞬间觉得四周阴气密布,周围便如数九寒冬异常阴冷,这些寒气钻入骨髓,冷的让人发颤。眼前不断有白色的身影一闪而过,我想要抓住这些身影,却始终抓不住,而这些一闪而过的身影不断的在我身上留下痛彻心扉的抓痕。
如果被这些鬼东西这么折腾死,死的也太窝囊了,此时我心中有些怀念道士,他至少还有些微末道行,即使无法将这些恶鬼消灭,但是自保估计还可以,反正不会像我这样被人揍了还不知道揍我的人是谁。
我心下发狠,解下腰间皮带,咬破舌尖将舌尖流出的血液涂在皮带上,虽然不知道这样管不管用,但是道士曾对我说过舌尖血是人身上阳气最盛的血液,这种血液能克恶鬼,不过童子尿的效果更好,可惜我早已不是童子,只能用舌尖血来碰运气。
还别说,道士说的这个方法真有些效果,至少我手握皮带,挥舞之间隐隐感到打在了什么东西上,就像是打在破棉被上,耳边也传来痛苦的嘶吼声,但是没过几分钟,皮带再也打不到一个恶鬼身上,因为我的皮带已经被他们抢走了,我的身上承受了更多的抓痕,好像这次我惹恼了他们,身上不仅受到抓痕,也遭受了无数的拳脚,那些拳脚就像是铁锤般砸在我的身上,我感觉全身骨骼已经寸寸断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