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人剑眉星目,墨色的眉下是深邃的眼,五官菱角分明,是少有的一个美男子。不曾想,就在自己的眼前,方才那个猥琐模样的老头子,竟然会是如此年轻俊朗的男子。
“哟,小美人,被哥哥的美貌给迷住了吧。”只是一说话,还是十分讨厌的腔调,想到方才柳青宴捉弄自己,如今有萧阙在身后撑腰,傅云书瞪了仗着萧阙瞪了柳青宴一眼。
一边的萧阙见着柳青宴油嘴滑舌的还在逗弄着傅云书,用警告的眼神看了柳青宴一眼。
若是一般人被萧阙这么一瞪早就收敛了,可是柳青宴素来就是喜欢与萧阙唱反调,非但没有一丝收敛,反而摸着下巴,看着将傅云书牢牢的护在身后的萧阙,说道:“萧阙你和这小美人什么关系?看的这么紧,就跟看媳妇似的。”
一席话,成功的让傅云书红了脸颊,萧阙面无表情,这话唠,就不该让他回京城。
“这是柳青宴,神棍一个,你以后见着他大可不用理他。”萧阙淡淡的看了柳青宴一眼,跟傅云书介绍道。见着柳青宴的眼睛都粘在傅云书身上去了,萧阙有些不悦,他知道柳青宴喜好美色,若非是今日的事情太过于危急,他也不愿意让柳青宴见到傅云书的。
谁知道,柳青宴绕过了萧阙,将手搭在了傅云书的肩膀上,说道:“这是我师妹,还要你介绍不成。”
“师妹?”不仅仅是萧阙,就连傅云书也微微的有些诧异。
柳青宴笑嘻嘻的从怀中掏出个药瓶,塞给傅云书说道:“我在回京城的路上恰巧遇见师父,他听说我来京城,便让我将冷香丸带些过来。”
傅云书打开,却见那药丸,正是她平日里常用的治疗心疾的药丸,略微有些惊讶的看着柳青宴,不曾想到,他竟然是若尘子的弟子,自己的同门师兄。
见着小姑娘瞪大了眼睛,一脸惊讶的看着自己,柳青宴手欠的捏了捏傅云书的脸,笑嘻嘻的说道:“以后在京城之中有师兄罩着你,以后谁欺负你直接的跟师兄说。”
傅云书挣扎着从萧阙的手底逃脱出来,揉着被捏红的脸,不解的问道:“若是你是师父的弟子的话,你怎么打扮成这样到处招摇撞骗……”傅云书想到之前他易容的尊容,简直可以算是惨不忍睹……
柳青宴为自己倒了一杯茶,冷哼了一声,说道:“他顶着我的名义在江南天天花天酒地,欠了一大笔银子,我就顶着他的脸可劲的败坏他的名声。”
傅云书默了默,这师徒两个人的性格……可真像,这下子,傅云书倒是相信这人真的是自己师兄了。
二人在一边相聊甚欢的模样,简直是将他当做是隐形人,萧阙的眼中闪了一丝不快的神色,冷哼了一声,说道:“你这么早就将人皮面具给摘了,待会出去看你怎么交代。”
傅云书这下子才回神来,这个地方可是行宫中的内殿,外面一群人虎视眈眈的盯着她呢,实在不是适合叙旧的时候。
柳青宴冷笑一声说道:“那个毒妇想要算计我的小师妹,我还想跟她算账呢,这件事情肯定不能这么算了。”
萧阙深知柳青宴的性格,神医谷的人素来喜欢护短是出名的,他实在没想到,傅云书身后竟然是有这么大的来头,别说是萧阙了,就连傅云书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所拜的若尘子在江湖上有着什么样的影响力。
不过,这倒是不怪傅云书,怪只怪平日里若尘子的表现,实在是太不靠谱了……
“现在在行宫之中,你不要乱来。”萧阙警告的看了柳青宴一眼,让柳青宴安分一点。深知萧阙的手段,柳青宴还是不甘心的将人皮面具戴上,说道:“好了,我不会乱来就是了。”
见着里面许久没有什么动静,等在外面的人是心情各异。一边的长乐与谢媛宝,见着二人独自相处一室已经快有一炷香的时间,心中觉得不妥,便对皇后说道:“娘娘,如今诊脉已经过了这么久,不如进去看看神医那边如何说?”
长乐这般一说,一边端月阻止说道:“这神医可是本宫千辛万苦的才请来的,若非是看在傅相的份上本宫才不会让他给傅云书看病呢,之后若是因此打扰了神医看病,神医怪罪下来,长乐郡主可能担待的起?”
“娘娘……”长乐还想跟皇后说什么的时候,却见皇后喝了口茶,淡淡的说道:“郡主是不是太过于多虑了,连傅夫人都没有说什么,你又何必多插手呢。”
一句话将长乐给咽了回去,只能将求救的目光看向裴月,希望裴月能看在母女情分上,能够为傅云书说一句话,却不曾想到,裴月自顾自的与傅锦说话,见着长乐看着自己,还附和着皇后的话说道:“郡主放心,公主请来的大夫,医术自然是差不到哪里去的。”
“媛宝,却找那只花孔雀偷偷的去内殿看看怎么回事。”长乐见着三人都这般阻拦着众人进去,便低声对谢媛宝说道。
谢媛宝先是微微的一愣,紧接着想到长乐口中的花孔雀不是别人,说的是她兄长谢奕之。谢奕之也跟随着众人到了行宫中来,而且他武功高强,潜伏到内殿自然是小菜一碟。便点点头,乘着众人没注意,偷偷的溜了出去。
长乐正在暗自着急着呢,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了,长乐见着时辰,嘴角勾起了一抹十分隐秘的笑容,这么久了,有些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了,傅云书,这次看你还如何的能够脱身!
“母后,时辰已经过了这么久了,毕竟孤男寡女的,里面会不会出什么事情?”端月忽然开口说道,这话语里的暧昧之意,让人不得不遐想。
长乐惴惴不安的跟着众人一起,到了内殿中,敲了好几次门里面都无人应声,长乐心中不好的预感更加强烈了,只希望,谢奕之能早些的到了才是……
见着好几声里面都没有任何的声音,端月的神色紧张的说道:“傅小姐在里面会不会出什么事情了?来人,快将门给踹开。”
只见门被踹开之后,里面一片安静,方才的桌子上,只剩下把脉用的枕头,而不见二人的身影。端月眼中闪过了一丝笑意,但是嘴中还是说道:“傅小姐人去哪里了?快好好的找一找。”却是率先带着人,走到了屏风后面,一把将垂下的幔帐给掀开了。
“啊!”端月一声尖叫,所有人都顺着端月的叫声跑了过来,皇后一边走一边皱眉问道:“出了什么事情了!”
端月拍着胸口,见着蓦然出现在自己身后的柳青宴问道:“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柳青宴此时还是顶着一张满脸褶子的猥琐面具的模样,见着端月吓了一跳,心中暗自得意,但是口中却是十分无辜的问道:“公主,草民不在这里又会在哪里?”
端月看着垂着的幔帐,只见里面有两个人影绰约,幔帐掀开,里面不是别人,正是傅云书身边的贴身侍女沧海,沧海见着这些人过来,一脸不解的问道:“娘娘,公主你们是怎么了?”
“你……你又怎么会在这里?”局面远远的超乎了端月自己设计的范围内,原本想将傅云书捉奸在床的戏码,如今却变成了她的独角戏,端月瞬间有些下不了台的感觉。
自己兴师动众的带着这些诰命夫人进来,见到的却是端月在照料着傅云书,那自称为若尘子的江湖骗子置身事外的情景。
端月气不平,一把抓住了柳青宴的手,问道:“你说说,方才你与傅云书独自共处一室,有没有发生什么?”
柳青宴一脸不解加茫然的看着端月,问道:“方才傅小姐心疾复发晕倒了,老夫便叫来了她身边的丫鬟帮忙为傅小姐施针用药,能发生什么?”
“若尘子!你说话可要谨慎点,若是有什么隐瞒不报的话,本宫可饶不了你。”端月没想到此人居然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不由得有些气急败坏,厉声的质问道。
“公主这是在威胁吗?也不知,公主是想从神医的口中,要听见什么?”门口一个慵懒的声音说道,却见谢奕之依旧是穿着依旧扎眼的红衣,站在门口,一边打着呵欠。区区一个谢奕之,或许端月并不会放在眼中,可是在谢奕之的身边,站着一个穿着玄黑色衣服的男子,长身玉立,神情冰冷的看着端月,皱眉说道:“可闹够了?”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玄凌!
没想到,谢奕之的到来竟然带了玄凌,一下子局面就发生了巨大的转变,“皇兄……”端月没有了方才嚣张的气焰,怯懦的叫道。
“好了,方才在路上的时候媛宝就将事情的经过告诉我了,你就不要再多言了。神医,云书的身体怎么样了。”玄凌直接的打断了端月的话,问着一边的柳青宴,语气之中的关怀之意不言而喻。
“皇子放心好了,傅小姐风寒入骨,再加上心疾复发,所以晕了过去,如今我已经为她施针用药,多修养几天就好了。”柳青宴故作老气横秋的说道。
听了柳青宴的话,玄凌才微微的放心,见着众人还围着在这里呢,冷哼一声说道:“都还在愣着这里干什么,都下去不要打扰云书休息。”
说着,冷着脸走了出去,就连端月也不得不跟着走了出来。
此时的殿中,皇后还等着端月所谓的捉奸在床呢,没想到,竟然会是玄凌一脸怒气的走了出来,而端月灰头灰脸的跟在玄凌的身后。
皇后见状,皱眉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玄凌的脸色不好,语气也有几分冲,直接说道:“母后,端月与傅蓉母女做了什么事情就不需要我多说了。如今在皇家的行宫出了这么大的一件丑闻,母后非但的不想着将这件事情给压下去,怎么偏偏还要将事情闹大。”
“你这是在质疑本宫?”皇后没想到,玄凌竟然这般的不给面子直接的冲她,语气也是十分的不好听,说道:“正是因为关系到皇家的颜面,所以你父皇想要给你与傅云书指婚,母后才要更加的慎重考虑到傅云书的人品如何?她有着陷害自己亲姐姐的嫌疑,所以母后肯定是要命人查出真相,不能容忍有任何污点的女子,嫁入到皇家。”
皇后一席话,让在座的众人面色各异,原本傅云书与二皇子亲事不过是没有影子的事情,如今被皇后这么一说,倒是将这件捕风捉影的事情给落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