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书听见谢媛宝的话之后脚步顿了顿,倒是忘记还有谢媛宝这一茬了,连忙堆起了笑容,对谢媛宝讨饶说道:“媛宝,我回去还有急事,明日再与你一起去田玉坊吧。”
若是谢媛宝能那么轻易的被打发,就不是谢媛宝了,虎视眈眈的看着傅云书说道:“你今日与宁姑娘神神秘秘的,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呢?你若是不说清楚,我便不让你们离开。”
谢媛宝的缠人功夫是一流的,众人在门口,见着谢媛宝不让她们走,自然是引起了不少人的侧目,而傅锦与裴月去皇后的宫中说话去了,临若儿出门一脸奇怪的看着她们。
见状,傅云书看了宁婉一眼,宁婉也将谢媛宝与长乐当做朋友的,便低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二人,只是省去了在毓尘阁与萧阙交易的事情。
谢媛宝与长乐二人听了江楚风的事情之后,脸上闪过了一抹诧异的神色,长乐不由得惊呼出声:“想不到这临楚风竟然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江南第一剑客江楚风,可是,他又为什么会成为永安候的义子呢?”
长乐想要问的问题,正是宁婉想要得到的答案。
太白居的雅间内,傅云书宁婉进去的时候,见到的是萧阙与谢奕之,见着二人一同在一起,傅云书的眼中不由得闪过了一丝疑惑,之前不是说萧阙与谢奕之之间的关系是十分的不好么,怎么今日见着二人居然会在一起呢?
到了太白居的时候,却不见江楚风,宁婉的脸色苍白的很不好看,见着萧阙与谢奕之二人,问道:“可是他不愿意见我?”
傅云书察觉到宁婉问出这话的时候,声音有几分的颤抖,还是一边的谢奕之安慰的说道:“没有的事,我们准备约江楚风到太白居,谁曾想二皇子比我们早了一步,所以江楚风未曾来。”
谢奕之说这话的时候,宁婉松了口气的同时,脸色却白了白。方才她也听见了谢媛宝所说的传言,皇上是有意将端月许配给江楚风的,而玄凌与端月同是皇后所出,拉拢江楚风的意图十分的明显。
就算,是真的能与江楚风相认,她又能怎么样了?他早就不是,当年那个肆意江湖的剑客,而是恩宠无限的状元郎,身份高贵的永安候的义子,而她,不过是一介商贾之女而已呀……
宁婉的情绪异常的滴落,早就没有了初初见到江楚风时候的欢喜和激动,只等着萧阙许诺着明日会邀约江楚风到清波学院,脸色才好看一些。
等着宁婉与傅云书二人离开之后,雅间内只剩下萧阙与谢奕之二人,谢奕之终于是按压不住心中的疑惑,问道:“这……江楚风究竟是怎么回事?。今日见到他的时候,我倒是真的吓了一跳,谁知道他一点反应都没有,似乎是一点都不记得,三年前曾见过的事情了。”
萧阙缓缓的从宽大的袖子中拿出了个竹简,丢给了谢奕之,说道:“这是暗卫所查到的这三年江楚风的经历。”
谢奕之好奇的将竹简给打开,不由得惊讶的叫道:“江楚风离开江南之后,这三年的时间里,竟然是在南疆。”
“准确的说,是在南疆的月宫。”萧阙的嘴角微微的挑起了一抹讥讽的笑意,听到月宫二字的时候,不正经惯了的谢奕之也难得的正色起来,凝重着脸色说道:“竟然又与月宫有关系……那老不死的。”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道。
“江楚风这样子,分明是被下了蚀心蛊……临镇风这一招够厉害啊,三年的时间,将名震江南的剑客,练成了没有任何感情只听他话的傀儡,又在今年的科举考试之中,夺得了文武状元,这样的人才,自然是会受皇上的重用,在朝中,可就有多了帮手了。”萧阙的嘴角带着讥讽的笑意说道。
“如今皇上的身体是一年不如一年,玄凌有傅家在支持着,立为储君是早晚的事情。可是玄凌虽然是出自临皇后宫中,可是却因为,当年令妃的死一直与临皇后与临家有心结在,并不亲近。如今临镇风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兵权在握的临镇风,自然是要狗急跳墙了。”谢奕之也颇为感慨的说道,“当年令妃的死临家人自认为做的天衣无缝,却不曾想到,在你的授意之下,还是透露出了蛛丝马迹给玄凌。玄凌成年之后,与临皇后并不亲近,估计连临皇后都不知道问题是出现在哪里吧。”
谢奕之说这话的时候,少有的带了几分敬佩之意,紧接着说道:“那些流言蜚语,润物无声,也亏了你的这个手段,才让玄凌没有与临家串通成一气,而是与傅家联手,打压临家,倒是为我们争取不少的时间。”
萧阙目光深远,说道:“此计不过是缓兵之计而已,虽然这些年压制住了临镇风势力的增长,可却助长了傅家的势力,让傅家一跃成为四大家族之首、傅永信这人,比起临镇风,又好的了哪里去呢。”
谢奕之浑不在意的笑了笑,说道:“傅家虽然势力增长,但是你不是扶持起了谢家,足以与傅家抗衡么。”
眼前这个看似风姿清雅的男子,谁又曾知道,整个朝堂上的布局,都是在他一手操控之中呢。难怪,皇上既要用着他,又要忌讳着他。
话音落下,却见萧阙的目光陡然的转冷,谢奕之知道,二人就算是生死之交,这话还是失言了,连忙改口说道:“不过傅永信手段虽然阴狠,可是毕竟还不是站在我们对立这边,至少他没有临镇风这么大的野心。”
当年在谢家还未崛起之时,临镇风,可是与当年的裴老将军,是名震一时的名将呢。平定凰国、越国都有临镇风的功劳所在。
“真是可笑啊……”似乎是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萧阙的嘴角流露出了一抹讥讽的笑意,说道:“当年名震曦国的名将英雄,如今垂垂老矣,在得到一块龙骨之后,做着君临天下的白日梦。”
若非是因为临镇风的野心,萧阙也不可能这些年一直在插手着朝中的事情,他很不想,与曦国皇室,有着任何的瓜葛!
萧阙的脸色淡淡的,对外做了个手势,不消片刻,无痕立即的从外面翻了窗户进来了,谢奕之见着这般,不由得打趣萧阙说道:“萧阙你这暗卫是怎么培训出来的,有时间借我用两天呗,这手一挥直接就进来,用起来可方便了。”
无痕冷冰冰的眼神落在了谢奕之身上一下,他才不要坐这个话唠的暗卫呢。
萧阙吩咐道:“这些年他在外头也算是风流够了,传信告诉他该回京城了。”
谢奕之听了萧阙的话之后默了默,他自然知道,萧阙口中的“他”指的是谁,既然月宫的人出现在了京城,那么他,也该回来了。
此时傅云书回到傅家,心中正在为宁婉江楚风二人唏嘘不已,所以心情看起来并不是很好,情绪有些低落。
芸娘见着傅云书回来的时候,换了一身衣服与打扮,情绪低落,而傅云书一进屋子,便将自己关在了屋子里翻起书来,又不好直接的问傅云书在宫宴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便小声的将沧海拉到了一边,问道:“今日在宫宴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夫人……或者是皇后那边为难小姐了?”
沧海的心思比不上芸娘细腻,见芸娘这般一问,颇有些莫名的说道:“今日宫宴上众人都顾着看热闹了,太后还夸了小姐呢,并没有人为难小姐啊。只是太后身边的素云姑姑不小心将茶水打翻在了小姐身上,小姐换了一身衣服而已。”
芸娘是有着七窍玲珑的心思,若是只是衣服湿了的话,换身衣服便就可以了,为何还要换了个发髻,而傅云书所换下的首饰与衣服,恰好是夫人所挑选的。
想到这里的时候,芸娘心中只觉得一沉,原本以为,这些年过去了,夫人对小姐是真心的好,不曾想到,随着时光的推移,非但没有将经年的恨意磨平,反而越来越深啊……芸娘第一次怀疑,老夫人让小姐回到傅家,是对的还是粗的。
这个时候,前院的言叔送来了书信,见芸娘在外面,低声问道:“小姐在那里?”
芸娘比了比屋子里面,问道:“小姐一回来就在屋子里呢,是有什么事情吗?”
言叔笑了笑,神色十分的轻松的说道:“倒是一件好事,那边老夫人放心不下小姐,便让三爷还有二公子他们提前的到京城来,听说前几天就启程了,想必是过不了几天,便可到京城吧。”
芸娘听了言叔的话,高兴的同时,微微的松了口气,裴家的人到了京城,小姐的日子会好过一些吧。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关在屋子里的傅云书。
傅云书听了芸娘的话之后,自然是喜不自胜,这些时日在宅子里与裴月傅锦她们勾心斗角,傅云书是越发的想念在宁州的生活。前世的时候,想到自己的亲人,惨死在宫廷的阴谋之下,原本以为今世不会再见面了,未曾想到,竟然还能有再见的机会,想到这里的时候,傅云书不觉得眼眶微红。
芸娘与言叔见着傅云书红了眼眶,只当傅云书太想念亲人,便没有做多想。
当着芸娘与言叔的面,傅云书也不好流露出太多的情绪出来,将又喜又悲的情绪压下,跟言叔说了几句话,言叔才离开。
晚间傅云书休息的晚,芸娘去厨房端了几碟子点心和补汤回来的时候,却见傅云书带这沧海二人,翻箱倒柜的不知在找着什么,整个房间都弄得乱糟糟的。
芸娘端回来见着整个房间都没有下脚的地了,不由得说道:“小姐,你这是在找什么呢?手上的伤还没有好呢,便又在折腾了。”一面说,一面对沧海说道:“你也是的,也不劝着小姐点,就陪着小姐折腾。”
被芸娘这般一说,沧海还有些委屈的说道:“是小姐要找药材,奴婢想拦也拦不住啊。”
傅云书见着芸娘在说沧海,便笑着说道:“芸娘你就不要骂沧海了,我想配些丹药,所以便让沧海帮我寻一下药材的。”
显然,傅云书已经找齐了要找的药材了。见着傅云书这般,芸娘不由得无奈的摇摇头,在宁州的时候,傅云书跟在若尘子身后,总是会怕配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老太君宠着傅云书,也就随着傅云书折腾去了。
见着芸娘为自己收拾残局,傅云书吐了吐舌头,将配好的药材让沧海拿好,准备去卧室旁边的药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