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顺着声音看去,却见雅间的门打开,先走进来的,是一个穿着一身红衣的青年公子,衣服穿着要多扎眼便就有多扎眼,容貌长相要多扎眼,便就有多扎眼,不是别人,正是谢媛宝的二哥,谢奕之。
“二哥,你怎么来了?”谢媛宝惊讶的叫道,紧接着,便看见谢奕之身后跟着有两个人,众人意想不到的两个人。
一个是万年不变的冷着脸的萧阙,一个是穿着一身素衣,在比试上方才人是的宁婉,他们几个人,是何时认识的,而且不是说谢奕之与萧阙的关系不是很好吗?莫非传言有虚不成?傅云书眼中闪过了一丝疑惑。
一边的谢奕之倒是不客气,让二人坐下之后,给自己倒了一壶茶,说道:“比试结束之后,皇上让我多与毓烟公子多走动走动,我便想着带毓烟公子去相思阁开开眼界去,结果毓烟公子说什么也不肯去,我只好将他带到太白居来用个午膳了,到了太白居,便看见咱们府中的马车,便上来打了个招呼。”
听了谢奕之的话,众人的嘴角抽了抽,带萧阙去青楼,亏谢奕之能想的出来,傅云书不由得想着,若是萧阙这样的人去青楼的话,也不知道是他占那些姑娘的便宜还是那些姑娘占萧阙的便宜。
想到这里的时候,傅云书不由得低声的笑了起来,蓦然觉得身上有一股凉意,却见萧阙的目光冰冷的正落在她的身上,傅云书吓了一跳,连忙将笑意收敛住。
“哼,无耻,你以为谁都和你个下流胚子一样,喜欢去青楼那种地方。”长乐方才还与二人说说笑笑呢,一见到谢奕之,就如同炸了毛的猫一般,冷着脸嘲讽道。
谢奕之听了长乐的话之后,眉毛一挑,似乎是要反击长乐,一边的傅云书见着二人似乎又要吵了起来,连忙的转移话题,问坐在一边的宁婉道:“宁姑娘怎么也会来此。”
宁婉的长相是典型的江南女子小巧玲珑,眉目温婉,却见着宁婉温婉一笑,说道:“这太白居本是我家的生意,回来的时候恰好遇见了毓烟公子和谢将军,便就相邀到一起了。”
早就听说过宁家的生意遍布天下,没想到这京城中赫赫有名的太白居,也是宁家的生意,傅云书几人默了默,这宁家,是得多有钱啊。
宁婉虽然长相属于温婉类型的,但是性格并非是娇柔做作的女子,笑着说道:“相逢是缘,之前多谢傅姑娘为我们解围,这次便由我来做东,大家尽管点菜就是。”
谢奕之倒是真的不和宁婉客气,笑着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便就不客气了。”
这边谢媛宝又来了八卦的性格,与傅云书小声的八卦起宁婉:“你听说了吗,这次这位宁姑娘到京城中来,是为了选夫婿呢。”
傅云书微微的有些诧异,问道:“宁家虽然是商家,但是属于皇商,宁家的独女,应该是不少人想攀附吧。”
谢媛宝小声的说道:“虽然条件不差,但是也是快二十岁了,你说宁家老爷能不急么。”
几个人说说笑笑,谢奕之说话幽默风趣,几人又是认识的,倒是很快的就说道了一块去,当然,这几人中不包括萧阙,萧阙话素来不多,冷着一张脸在那里,也不知是在发呆还是在做什么。
几个人落座之后,谢媛宝就着方才的问题,拉着长乐的手问道:“长乐姐姐,二哥说的对吗?”
长乐点点头,先是瞪了谢奕之一样,很不满谢奕之抢了自己的风头,紧接着说道:“正是此人。据说当年凰国国君最爱的便就是下棋,一心痴迷于棋道研究,而耽误国政,于是公子陵因此对于下棋是十分的厌恶的,君子六艺,公子陵样样精通,唯独棋上面,一点不会。”
“谁知恰逢曦国国手苏城出使凰国,彼时凰国国君以上宾之礼待他,也让国内下棋高手与苏城切磋起棋艺出来,谁知苏城技艺之高,凰国国内无人能及,苏城十分得意嚣张,公子陵看不下去,便与苏城对战三局,结果,是三战三胜。”长乐说道,喝了口茶水。
正在这个时候,谢奕之替长乐说道:“彼时,苏城不敢置信,便问公子陵是否是故意隐藏自己实力,表面上厌恶下棋,实际却是钻研了许多年,又借故说公子陵居心叵测,棋局如战局,凰国此举,是否就是如同公子陵一般,表面与曦国交好,可是暗地里却暗藏祸心,本来凰国与曦国的关系,在那个时候就已经很微妙,苏城这一句话,意欲挑起两国纷争。”
听了谢奕之的话之后,谢媛宝撇了撇嘴,表示对于苏城的人品十分鄙视,说道:“苏城还妄称为国手呢,输了棋便就这般的没风度。”
谢奕之笑了笑,“你们可知,公子陵说什么?”在众人听的兴起的时候,谢奕之故意的卖了个关子,谢媛宝拉着谢奕之的手,说道:“二哥,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吧。”
“所谓棋局,万变不离其宗,将棋谱背会,纵然局面千变万化,都不是难事。但是国政军事,关系到天下苍生,百姓生死,如何能与下棋死物一般。”一个清冷的声音淡淡的说道,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萧阙。
谢奕之没想到萧阙居然接过了话,无奈的笑了笑,说道:“当时公子陵便就是这般说的,一席话,让苏城又气又恼,没了无理取闹的理由,又化解了凰国的一场危机。”
“当时公子陵这话,不仅仅是对苏城死说,也是在对凰国的国君所言,想他从棋局中清醒过来,可是没想到凰国国君依然不知悔改,玩物丧志,导致亡国,洛原一战,凰国覆灭是早晚的事情,倒是可惜了公子陵了……”清远侯府本就是武将出身,长乐自幼钦佩英雄,所以对于公子陵是万分的倾慕,语气之中,自然待着几分的遗憾。
虽然对于公子陵的事情,傅云书知道的甚少,但是洛原与宁州相距不远,而宁州在凰国边上,与凰国多有往来,对于十四年前,洛原之战,傅云书还是听说个一些的。
十四年前,东陆最为强大的国家有四个,分别是曦国、离国、凰国、越国,四分天下,但是其中曦国无论是兵力、还是国家领土的面积,是最为强大的一个国家;离国居于其次;而凰国与越国,凰国最为富饶,但是兵力却是最弱的一个国家;八年前覆灭的越国也同是如此。
之前的凰国,盛极一时,但是到了凰国国君溧阳君的时候,凰国已经呈现了颓败之势,溧阳君在位期间,亲小人,远贤臣,更是痴迷于棋局的研究,将凰国的国库挥霍无比,远离国政,彼时,又恰逢凰国天灾人祸,三次谋反、三次平定,凰国早就垂垂老矣。
而公子陵的出现,恰好是暮年之时的凰国最后一道曙光。
公子陵尚未到弱冠之年,便就闻名于四国,惊才绝艳,但是溧阳君却听信小人之言,对公子陵并不亲近,反而更有废太子立同样精通于棋道的二王子。
纵然如同公子陵这般的人物,也只能勉强的支撑了凰国数十年,最终,在昭帝登基后的第十年,洛原之战,公子陵与麾下十万将士,却被国家遗弃,忠骨埋葬在洛原。
十四年前凰国覆灭之事,是曦国朝内的禁忌,见着长乐无意的说道了这些,谢奕之连忙的阻止了长乐紧接着说下去。
谢媛宝也知道,有些国事并非是她们能够谈及的,连忙顺着谢奕之的意思转移了话题,说道:“虽然我不知公子陵与苏城对于之事,倒是听说过,公子陵曾排名东陆四公子之首,不知可是名副其实?”
萧阙的话很少,此时听见谢媛宝的话的时候,忽然说道:“公子陵,当之无愧。”、
这些人中,当属萧阙的年纪稍微年长一些,见着萧阙这般一说,便都好奇的看着萧阙,连傅云书也不由得问道:“毓烟公子,见过公子陵吗?”
萧阙微微的点头,眼中少有的出现了怀念的神色,说道:“曾有幸目睹公子陵,于凤凰台上的风采。”
傅云书好奇的问道:“毓烟公子,说的可是当年在离国比试评定出东陆四公子的凤凰台?”
据传,当年四国同聚于离国之时,离国的信陵君突发奇想,在离国的凤凰台上举行了一场比试,各国的青年才俊都参加了那一场比试,也就有了后来闻名于后世的东陆四公子。
曦国的公子楚;凰国的公子陵;离国的公子信;越国的公子羽。
虽然曦国国内京城四公子的风华无双,可是如何的能够与当时盛极一时的东陆四公子能够比拟呢?据说,凤凰台上比试一天一夜,文韬武略,都有涉及,当时东陆四公子,是何等的风光无限,却不曾想,世事变迁,公子陵、公子羽国破家亡身死,当年凤凰台上的盛景,再也不复重现。
傅云书心中难免的有几分羡慕萧阙,能够亲眼目睹,那一场盛况。
“东陆四公子这个我知道。”一直沉默了许久,找不到机会发言的谢媛宝见着好容易有自己插话的份上,连忙的说道。
“十七年前,当时从凤凰台上评选出的四位公子,公子陵的身份不消说,是凰国的太子,也是四公子之首;排在公子陵之下的,是越国的公子信,他的身份比不上公子陵尊贵,是越国将军袁冲之子,袁家是武将世家,他是少年英雄,自幼便随父出征;而排在第三名的,是如今的离国的国君,青漓君,公子信。”
“那我们曦国,只落的最后一名了吗?”听到这里的时候,宁婉都忍不住发问。
谢媛宝听着宁婉发问,嘴角挑起了一抹十分神秘的笑容,说道:“虽然我们曦国最终只落了最后一名,但是风头却远远的盖过了其他的三个国家,这一场比试,曦国是最大的获胜者。”
见谢媛宝这么一说,宁婉忍不住的问道:“这是为何?”
谢媛宝与谢奕之兄妹两个人都是相同的德行,喜欢卖关子,长乐看不下去了,便替谢媛宝回答道:“那是因为,代替曦国参赛的公子楚,只是个七岁的孩子。”
长乐一句话说出口,宁婉忍不住的叹道:“七岁的孩子?那时曦国没有别人了吗?为什么会派一个七岁的孩子参赛?”
谢奕之喝了口酒,嘴角挑起了一抹神秘的笑容,说道:“三岁能诗,四岁能赋,五岁便在殿前与皇上谈论国政,这般的奇才,怎么会没有资格代替曦国去参加比试。”
傅云书好奇的问道:“这般的奇才,不知是哪家的公子,可有在朝中为官呢?”
“公子楚的名字傅小姐可能没有听说过,但是楚怀朝的名字,在座的众人,应该是有所耳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