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国皇室人脉单薄,真正的皇室宗亲算来算去也不过是那么几个而已,魏王便就是为数不多的皇室宗亲中的一个。
与曦国不同的是曦国皇亲国戚稀少是因为昭帝猜忌多疑,当年的五王之乱中被斩杀的斩杀、流放的流放,而离国则是因为子离国的皇帝大多数都痴情的很,皇子多是皇后所出,妃子所出的皇子寥寥数人,因为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少有夺位之事发生。
也正是因为如此,离国少内乱,无外患,所以离国比之其他的国家虽然兵力不足,但是却足以自保。
而也正是因为皇室子嗣单薄,所以更是看重这血脉亲情。魏王是离国先帝信陵君的弟弟,清篱君的嫡亲皇叔,生性胆小懦弱,很少参与到朝堂上的事情来,安分守己的守着自己的皇位,当年平王之乱的时候,清篱君难得的狠了心清理了皇室宗亲,不少人受了牵连,也就只有魏王府安稳没有任何拨动。
魏王膝下并无儿子,只有两女,长女琳琅郡主、此女玲珑郡主,虽然二人身为女子,但是容貌美丽、才华卓然,更甚男子几分,魏王虽然膝下无子,却也不遗憾。
与宁王府的简单雅致不同,魏王府十分的奢侈,琼楼玉宇,雕栏玉砌,其奢侈不亚于皇宫中。
若是按照魏亲王每个月的俸禄当然是建不成如此豪华的地方,魏亲王在朝政上碌碌无为,却是十分注重享受,在乐都有一半的青楼赌坊都是魏王开的。
而清篱君并非不知道魏王的所作所为,只是魏王除了贪财之外并没有其他的缺点,只要魏王安分守己不做太出格的话,纵然魏王的此番作为是有违律法,但是清篱君也是睁只眼闭只眼。
毕竟,有所求的臣子、比无所求的臣子好控制的多。
此时琳琅刚下马车,管家见着琳琅回来,远远的过来接过了灯笼为琳琅引路,一边抹着额头上的汗水道:“大小姐你可算回来了。”
见着管家那般的模样琳琅的眉心微微的蹙了蹙,说道:“可是玲珑又发脾气了。”
“可不是么,今日二小姐从琴阁回来之后发了好大一通的脾气,王爷吓的都跑出去了。”管家叹了口气说道。
要说起来在王府中最没有话语权的就是魏王了,对两个女儿言听计从,将小女儿宠的无法无天,发起脾气来的时候躲的比谁都快,留下他们这些下人遭罪。
琳琅是知道自家父亲懦弱的性格的,若非如此,怎么会在朝中碌碌无为这些年,想到此处的时候,琳琅眼中闪过一丝阴霾,紧接着说道:“我去她房中看看。”
若是这王府中真正的能当家的也就只有琳琅了。
玲珑房间的门紧闭着,还传来玲珑的骂声,琳琅一推开门,一个花瓶飞了出来,瓷器在她的脚边碎成碎渣,琳琅脚步顿都没顿,推开门进去却见里面的瓷器碎成一片,玲珑两个贴身丫鬟跪在瓷器上红着眼睛不敢出声。
琳琅一进来使了个眼色,那两个丫鬟如释重负的起身弯腰告退,这边玲珑不高兴了,说道:“姐我的气还没有出够呢,你怎么就让她们走了。”
琳琅端起了桌上唯一完好的茶壶与茶杯,倒了口茶,淡淡的说道:“听闻谢将军最喜欢的便就是端庄温婉的女子,你这般的模样若是传到他的耳中,不知他会作何感想。”
一席话成功的让暴怒中的玲珑温顺了起来,咬着下唇不甘心的坐到了琳琅身边生着闷气。
见着玲珑安分了下来,琳琅方才柔声问道:“怎么今日回来生这般大的气。”
玲珑素日里做事无法无天的,就连魏王不怕,却对这个仅仅年长她一岁的姐姐是又是敬畏又是惧怕,便说道:“姐,你可知道今日我在琴阁中看见谁了。”
琳琅看了玲珑一眼,她身份尊贵,乐都的女子都奉承着她,自然是不敢招惹她的,见着玲珑这般,琳琅皱眉略思索:“莫非是元宝、元乐那一对师姐、师妹?”
玲珑点头,说道:“今日她们刻意的到琴阁来砸场子的,一到琴阁说这琴不好那琴不好的,我听不过去便就与她们争执了几番,她们便说我缠着奕之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将我说的一文不明。”
听着玲珑控诉的话,琳琅却是十分的淡然,她自然是知道玲珑的性格的,尽管她将自己说的十分无辜,可是这按照她无风不起浪的性格必然是她主动招惹别人。
琳琅却皱眉,看着玲珑道:“你们该不会在我的琴阁动手了吧。”
问这话的时候琳琅的眼光看向了玲珑,却见玲珑一脸的心虚。原本玲珑见着对方不过是两个人而已,仗着人多势众便想教训她们一顿,可是没想到长乐与谢媛宝会武功,而且武功十分的好,不仅没有将她们教训一顿,反而还将琴阁闹的天翻地覆的。
知道琳琅有多么宝贝这个琴阁,玲珑十分的心虚,见着琳琅眼中有怒火,怕琳琅找她算账,便转移了琳琅的注意力道:“姐姐,她们若是只说我的话我也就忍了,可是她们竟然说你这乐都第一才女不过是浪得虚名,比起傅云书来差的远了,论容貌和才学都比不过那个傅云书,还说……”
琳琅心高气傲,自然是听不得别人这般的贬低她的,柳眉一挑,看着玲珑问道:“还说什么了?”
“还说姐姐的年纪比傅云书大,却还死皮赖脸的巴着萧公子,萧公子的心上人是傅云书,让姐姐早些的死了这个心……”说到后面的时候玲珑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琳琅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如今琳琅也不过是十九岁,也是风华正茂的时候,可是对一个女子来说,这个年纪还未出嫁确实的是尴尬了些,再加上傅云书正是豆蔻年华,最惹人怜惜的时候,两人一对比,倒是真的显得她不如傅云书了。
琳琅颇有些怀疑的看着玲珑:“她们可真是这么说?不是你故意的挑拨是非说出来让我为你出气的话?萧阙与傅云书可是师徒关系,怎么会不清不楚的……”
玲珑冷哼一声道:“师徒关系又如何,当年的朝云公主与顾叡不也是师徒,到后面不还是为了顾叡拒绝了先帝的亲事么……”琳琅的眼神冷了冷,玲珑连忙的收了话道:“自然是千真万确的,姐姐一心一意只有萧公子,却没看出宴席上萧公子满心眼里却只有那傅云书,而且二人虽然为师徒关系,但是年纪不过差了十岁而已。那傅云书长的一副狐媚子的模样,萧阙能收她为徒说不定就是为那容貌迷惑呢。”
玲珑今日在琴阁被谢媛宝与长乐二人教训了一顿,记恨在心,便想借着长乐的手报仇,半真半假添油加醋的说道。
“若是如你所说,那萧阙今日却刻意的送来琴弦赔罪……”萧阙的温柔算不得假,琳琅依旧怀疑是玲珑故意这般说的。
玲珑不是省油的灯,听着琳琅这般说,便冷哼一声道:“姐姐这更加证明了萧阙与那傅云书不清不楚了。”
“若是萧阙真的为姐姐着想,为何不让傅云书前来赔罪,反而是要替傅云书前来。还不是因为舍不得傅云书对姐姐低三下四又怕姐姐记恨……”
玲珑这般一说,琳琅恍然大悟,只觉得方才自己的欢喜和小心翼翼的放在胸口的紫檀木盒子成了一个笑话,被玲珑一挑拨,倒是真的钻起了牛角尖来。
离别馆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马车车辕忽然断了,傅云书与谢奕之只得下车,傅云书还未下来,却被谢奕之猛然的推回到了马车里,还有反应过来,却见一个翎箭以破风的速度插在了车辕上,傅云书吓了一跳,黑暗中谢奕之做了个手势示意暗卫去追,自己却带着浅浅的笑意坐回马车里面没有任何的动作。
傅云书不会武功,自然不知道黑暗中战况如何,忍不住的问做在那里的谢奕之道:“谢公子难道不去帮忙吗?”
谢奕之嘴角带着浅浅笑容慢悠悠道:“不过是宵小之辈,萧阙派给你的暗卫自然是能够解决,不需要小爷出手。”
对方人数不多,不足以为惧,怕的就是对方用的是掉湖里山之计为的是车里面的女子,若是他去追刺客中了对方的调虎离山之计因此让傅云书受伤的话萧阙还不得要剁了他啊……
见着谢奕之说的这般自信满满的,傅云书虽然是迟疑了一会儿还是信了。那赶车的车夫是谢家军营出身,纵然突遇变故诧异过后还是十分淡定的将马车休好,谢奕之对着黑暗中做了个手势马车便就重新的向着使馆的方向行驶去了。
傅云书见着谢奕之懒懒的靠在马车上,似乎有些犯困,方才的刺客似乎没有放在心上。
见着谢奕之这般,傅云书好看的眉头皱在了一起,谢奕之这般的模样是知道了刺客的身份是谁?还是说谢奕之根本就不在乎究竟是谁行刺?
傅云书百思不得其解,没有注意到谢奕之将车帘挑开,看着外面的某一处,嘴角挑起了一抹戏谑的笑容,眼中却是无比的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