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单独谈,于是齐夫人不得不出去等,我扯了扯男人的衣角,抿唇温软的道,“你等我几分钟?”
他淡淡的看我,淡淡的道,“那就亲一下。”
我不怎么愿意,他看出我的神色,也不表态,就好整以暇的站着,也不说话,就等着我主动的亲。
我最后还是敷衍的踮起脚尖亲了一下他的下巴。
然后就抬脚走进病房,顺便带上门。
门合上的瞬间,齐夫人看着男人俊美温淡的侧颜,似不经意的道,“我还以为,你会和艾琳结婚呢,不会娶别的女人。”
杨泽毅看都不看一眼,懒散的答道,“别人的婚姻,干涉太多不好。”
齐夫人诧异的看着杨泽毅,心里有些不高兴
他一句话,一语双关。
你甚至听不出什么轻视的意味,那也不过是他懒得轻视你。
病房里。
齐瑞看了眼我,面无表情,“什么事?”
“齐瑞”我所有的情绪和神色都只剩下了冷淡,“你们家和方玲之间的恩怨孰是孰非,我想你自己心里有数,做人何必不留余地,何况还是曾经爱过你的女人。”
齐瑞嗤笑一声,“你也不用这样说我,她举起刀的时候,我们之间的情义就没有了。”
“大概,人倒霉到了一定的境地,总会转运的。”
我话里的讽刺,齐瑞也不怎么在意,面无表情的道,“我和她注定是姐妹,那刀既然是我给她机会捅的,就不需要她入狱来偿还,我会撤诉。”
我没有料到,齐瑞会这么轻易的就松口了。
不过想想也不难理解,方玲当初在病房就说了,他明白自己欠了她。
她来这里的目的已经完成,本来不想多说什么,可是转身的瞬间,一句话还是问了出来,“既知道不能在一起?像个男人一样堂堂正正放彼此一条生路很难?”
齐瑞没有看她一眼,语调也没有任何的变化,“她既然执意坚持她的选择,那我就保护我应该保护的女人,”说完这些,他抬头看了晚安一下,“你来的目的已经完成,没事的话就走吧。”
晚安打开门走出去的时候,和要进去的高芷擦肩而过,听到她笑着问了一句,“慕小姐,乔染不是跟出手挺大方的男人在一起了,随手可以送套公寓,她进了局子老半天怎么也不见他现身?还是见光死呢?”
那公寓的面积不算大,但是坐落在存进寸土的小区里,价格不菲。
“你说的,是杨泽毅为了感谢方玲照顾我三天送给她的那套公寓么?”我隐隐猜测到了一点,不咸不淡的道,“阿毅不是来了吗?”
齐瑞妈妈的脸色都变了。
我没看她们,手挽上等得已经有几分不耐烦的男人的手臂,头也不回的离开。
医院外,晚安抿唇看着他,“你去公司吧,我去一趟警局,下午陪乔染,晚上我会回去吃晚饭的。”
男人淡然深沉的眼神看着她,“你的戒指呢?”
我一怔,手指蜷缩起来,“那天晚上……好像弄丢了。”
他笑,眯了眼,“你的结婚戒指不见了,你就这么一声不吭?”
她低头,“那天我上车就不见了……我想,可能是落在卧室了。”
我下车要付司机钱的时候,翻遍了全身,除了那只腕表,全身上下没有半点值钱的东西,戒指也不会好端端的掉出手指。
除非是那晚以后,不知道怎么掉的。
杨泽毅的心头起了几分怒火,但没有发作,沉声问道,“是不是如果我没发现,婚礼那天说不定还得出一个没有婚戒的丑闻,嗯。”
我仍然只是低着头,“对不起。”
那个戒指从给我的那天起我,我就戴在手上,他以为我很喜欢,可是丢了我似乎也完全毫无察觉,从未开口问过。
不过也是,如果不方玲出事需要他帮她,她这会儿估计还是那副不想搭理他的模样,怎么还会提起戒指。
从大一的口袋里拿出两样东西,直接放在她的手心,淡淡的道,“我到时候过去接你。” 说罢就转了身,大步的朝着停车位走去。
冬雪看着他的背影良久,才收回自己的视线,低头看着有些重量的手心。
一个是镶嵌着米色珍珠的婚戒,一支是那晚她给司机的腕表。
把我的表找回来了啊。
我抿抿唇,只不过杨泽毅好像生气了。
…………
我到警察局的时候,马天带着方玲刚好出来,她看上去仍有点精神恹恹的,而且身体应该也不舒服,只不过始终强忍着。
我手扶着她,低声问道,“有没有事?要不要再去医院检查一下?”
“不用了,我想回去,在楼下药店买点要抹上就好了,”乔染勉强的露出笑容,“我想吃点东西,睡觉。”
“好,我陪你回去。”
马天适时的插话进来,微笑着道,“二嫂,二哥叮嘱我开车送你们回去的。”
我客气的道,“不用了,我们自己打车就可以了。”
马天道,“二哥说,你自己一个人做出租还是不要了,难免发生危险。”
方玲身体不舒服得厉害,马天又坚持送我们,我也就不多推辞。
车上,方玲系好了安全带就脑袋偏到一边闭着眼睛疲倦的就要睡觉。
昨晚她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可怕的事情,除了身体伤的痛心里只有绝望和恨,没有其他的感觉。
如今就好像曾经紧绷的那根神经彻底的断开了。
所有的过往,爱恨耻辱,全都烟消云散。
闭眼不过几分钟,包里的手机忽然响了。
方玲费力的睁开眼睛,拿出手机,屏幕上是没有备注的电话号码,她没有多想就接了下来。
她不出声,电话的那端也隔了几秒钟才出声,“你叫方玲?”
她全身的血液都在瞬间僵住了。
年轻男人的声音,除了冷漠和独特的声线,几乎没有任何其他可以辨别的因素。
方玲仿佛还能回忆起男人在我耳边的低喃,握手里的手机的手指不自觉的颤抖,冷静的回答,“我是。”
“虽然昨晚是你自己爬到我的床上来了,但是似乎也是我占了你的清白,”电话里的男人维持着有条不紊的冷漠,“齐瑞是我给你的昨晚的报酬。”
昨晚的报酬。
当她是什么,真是够了?
闭了闭眼,直接把电话挂断了。
而手机也一直很安静,再也没有响过。
我见她脸色难看,握着手机放在膝盖上的手甚至在细细密密的颤抖,手搭上她的肩膀,轻声温软的问道,“是齐家的人找你的麻烦?”
方玲沉默的摇摇头,“不是,”侧首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没事了,冬雪,麻烦你一整天都在忙我的事情。”
她现在没有其他的想法,只是觉得很累,除了休息,其他的都是空白。
我咬唇,看着她苍白无生色的脸,“我才应该对不起……齐瑞好像误会了,他们以为杨泽毅送给你的公寓……是你的男人送给你的。”
方玲听了没有多少神色的变化,只是寡淡的道,“认识这么多年……”她兀自的笑了下,“没什么区别,他愿意这样想,无非是下意识的希望这是事实,那样就可以堂而皇之的把我送给别的男人了。”
一举两得,摆脱了跟她的关系,顺便还得到了一桩人情。
打电话给她的是去瑞的妈妈,这件事情他知道多少参与多少,她也已经不感兴趣了。
用她的清白,换一个彻底的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