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头说道:“不用,我先下楼见见那个小女孩。”
杨泽毅在医院附近的小区里选了一套精装小公寓送给她,谢谢她照顾我,再说还有齐瑞的一层关系。
面积不大七八十平米,但是地段很方便,小区的保安系统也做得很好。
方玲开始不肯收,后来助理说服加上我也说她可以收下,以后可以去她那里住,再说杨泽毅那么有钱,这种大便宜不占白不占,送一套公寓不算什么。
过来报信的小女孩,看到我,眼泪掉的更加的厉害了,“方玲姐姐她……”她几度想开口却说不出口,“冬姐姐,你先跟我去医院把手术费交了,你不知道方玲姐姐现在什么样子。还有人要撞死她呢”
我的脸色一下就变了,“谁要撞死她啊?”
“那个没什么事,只是擦伤了一点,”女孩子哭得语无伦次的,“可是我担心……我担心她会自杀。”
我已经不指望能从她的嘴巴里听到事情的来龙去脉了,她不仅语无伦次而且几度欲言又止,仿佛难以启齿。
我和方玲都是好朋友,也都是女人,我隐隐约约的猜测到了一点。
“我去拿钱,你等我会儿。”
“好的,冬姐姐你快点。”
五分钟后,我回卧室拿东西,杨泽毅刚好洗漱完换好了衣服,见我行色匆匆的,“你要出去?”
“哦,是,”我没有看他,只是蹙眉看着自己钱包里的钱,我不知道方玲住院伤的多重,我担心钱不够,“方玲出事了,我去医院看看。”
我在自己的包包里,拿出一章杨泽毅给我的银行卡,我从来也没哟用过,因为我很少用到钱,我想要的东西,杨泽毅已经给我买全了。
本来是给我妈妈用的
等我把钱包合上的时候,她走到她的面前,“我送你们去医院。”
我想也不想的拒绝,“不用了,我可以打车的。”
“打车?”这两个字似乎触让他很生气,他脸色一沉,抬手就扣住了我的下颚,眉目覆着一层薄薄的戾气,下巴紧绷,“你知道你上次坐得那辆车司机是个囚犯妈?专门挑你这种年轻漂亮的女人下手?你知道他手里毁了多少个女人?!”
这件事情,我后来在报纸上好像看到了,当时确实有一点后怕来着。
不过我现在不怎么为意,“一堆人里总有那么几个不正常的,这种事情的几率很小,不比出门被车撞的几率大,难道因为这样我以后都不要出门了?”
杨泽毅相当不悦我的态度,“冬雪,我不是在和你闹着玩的!”
“我还没出事呢,不过你上次开车出车祸来着,是不是以后都不要开车了?”我似乎没看见他差劲的脸色,淡淡的道,“我赶时间,不跟你说了。”
说着就转身要离开。
手腕被杨泽毅的大手拽住,我直接一个踉跄跌回了他的怀里。
杨泽毅面无表情的看着我生气的说道,“时间还早,我送你过去。”
不让他送他还很不乐意,这个人真是崛强,我不跟他争辩,他想送就送吧,反正方便的是我。
半个小时后,车子在医院的停车场停下,我一边解安全带一边道,“你去上班吧,谢谢你送我过来。”
他原本也只想着送我过来,时间确实还早,而且这么早不想再让我打车,但我这副清清淡淡的道谢,让他无意识的蹙起了眉,跟着撤了身上的安全带,淡淡的道,“我陪你去。”
“琴琴会带我去,你上班吧。”路上我知道那个女孩叫琴琴。
杨泽毅瞥我一眼,懒懒的道,“时间还早,不想去,我没有手术。”
我不想耽误时间,琴琴带着我到四楼的病房,杨泽毅没有进去,只是在外面等着。
推开病房的门进去,我一眼看到蜷缩成一团的方玲,静静的,好像整个人都都没有了一丝的生息。
我心头微微的震了一下,带上门走了过去。
她的长发落在脸上,看不到表情,我放轻了声音,低低的唤道,“方玲?”
她微微的动了一下,但是没有很大的动静。
我把银行卡从钱包里拿了出来,然后低声把密码告诉琴琴,“你先去把住院的钱交了。”
琴琴不放心的看了方玲一眼,最终还是点点头。
等她出去,病房只剩下了两个人,我俯身把她的头发撩开,露出一张苍白至极的容颜,双眼无神得厉害,像是一潭没有任何波澜的死水。
我无端的心惊,抬手摸了摸她的脸蛋,更是凉得厉害,“方玲,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方玲的眼睛动了动,忽然自己坐了起来。
一双静到仿佛无物的眸看着她,蓦然的笑了,轻轻的道,“那天我在浴室里看到的你身上的伤,是我误会了吧。”
我怔住,她知道方玲误会了,但是我真的不想说那些事情,因为真的很痛。
“方玲,你怎么了啊……”
方玲低头,脸上没有一丝的血色,像个失魂落魄的布娃娃。
我的瞳眸剧烈的收缩了一下,因为我一眼看到了她领子下的锁骨处那密密麻麻的痕迹。
较之杨泽毅那天在她身上留下的来的更加的深和密集。我先是松了一口气,看她的模样车祸应该没造成什么伤,我在床沿上坐下来,手抚了抚方玲的发,“出什么事了?”顿了顿,有些迟疑的问道,“是……齐瑞吗?他不会这样伤害你的吧。”
方玲的眼神呆滞了几秒钟,随即笑,是那种脸上在笑但是眼睛里都是深刻的讽刺和冷意。
我几乎下意识的喃喃道,“不是他……”
齐瑞怎么都是她的哥哥,不管如今的感情是如何的尴尬,终究他们两个人都在一起长大过,好像齐瑞曾经对她很好的样子。
至少杨泽毅那么待我,我不可能去想要自杀。
我的手指紧了紧,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才知道她不会那样悲伤。
“方玲,”我努力的让自己的声音变得寻常,“你告诉我,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医生给你检查过了吗?琴琴说你差点被车撞了。”
“我没事,”她好半响才摇了摇脑袋,“我没事,我没什么事。”
她的唇瓣看上去很干都爆皮了,我在房间里巡视了一圈,起身倒了一杯水喂到她的唇边,“你喝点水,嗓子会舒服些。”
方玲张口,乖乖的喝了,但是动作显得很机械。
她的唇上有伤,懂的人一看就知道是被人可以咬破的。
我放下杯子,声音很低很温柔的问道,“方玲,要我打电话给齐瑞吗?”
她的反应很大,一下就抬起了头。
我有点看不懂她此时的眼神代表什么。
冷笑的眼睛里带着嘲讽还有怨恨。
可我开口又是平静的,“我的手机在包里,冬雪,麻烦你帮我打电话叫他过来,我有事要跟他说。”
“如果你不想见他……或者不想让他知道这件事情……暂时可以不要通知他,这段时间有我照顾你……”
他们夫妻之间的事情,方玲没有主动的提起,我也不曾问过,但她知道他们不是一方的一厢情愿,我也认为两个人其实都在忍着自己的感情。
可我又觉得这样的事情我无法草率的做决定,尤其是我莫名的觉得方玲的态度透着一股诡异。
不像是伤心,更像是心如死灰的绝望。
从骨子里蔓延出来的。
方玲平淡的打断她,“叫他来吧。”
她的眼睛没有看我,甚至没有聚焦,就这么涣散的看着地面。
“好,我替你打电话。”
我从她的包里找出手机,里面存的就是齐瑞的名字,她拨了出去,那边竟然没有人接。
没有多想,我再拨了一次,直到快自动挂断的时候,那端才终于接了起来。
“齐瑞,你的妹妹,她现在在医院,你能过来一趟吗?”
短暂的沉默,“她怎么样了?”
我迟钝了半响才反应过来,问这个问题的意思是,他知道方玲出事了?
当即立刻冷了声音,“她不好,她说想见你,齐瑞律师,你是她的哥哥也是她最相信的人,你这个哥哥不应当过来看一看吗。”
齐瑞似乎意外,“她想见我?”
我不想跟他废话,语气冷淡的报了地址和病房,就直接把电话挂断了。
收了手机,才意识到方玲应该听到刚刚的对话了,她咬了下唇,有几分懊恼,“我去给你买点吃的好不好?”
方玲没看我,声音沙沙的道,“你身体好点了吗,冬雪,我没事了,你先回去吧,有琴琴在这里,待会儿齐瑞会来,你去忙。”
我蹙眉,想了会儿还是道,“那我等齐瑞来了再走,现在时间还早。”
“好。”
女孩很快就回来了,我让她照看着点,她去找方玲的医生问问具体的情况,出门就看进站来走廊里的杨泽毅,他竟然没有走。
我看着他,“你还没走?”
杨泽毅一张俊美的脸立即阴沉了下来,一语不发的盯着她,一看就知道很不悦。
他等了老半天,我权当他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