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俯身把装着水的玻璃杯喂到我的唇边,温柔的道,“慢点喝,不要着急。”
我喝了大半杯,在男人转身的时候忽然扯住了他的衣服,沙哑懵懂的道,“你的衣服湿了,王亮。”
他握着杯子,侧过身体低头怔怔的看着我的脸。
突然发现他做错了一件事情,就是他丢掉了自己最宝贵的东西,而如今这件宝贵的东西看来过的并不是很好,他要不要收回来呢。
但他是男人,明白有些事情不能太着急,她已经嫁人,他需要从长计议。
半响,他才开口,“没关系,我回去换了就行。”
他的衣服湿了大半,裤子膝盖以下的部位也几乎都都湿了。
我依然迟钝的点着脑袋,“那你早些回去吧。”
“嗯,好,”王亮看着她的眼神没有动过,转身的前一刻忽然问道,“冬雪,如果当初我没有背叛你,你还会嫁给他吗?”
他以为我醉了,问这句话也许不是想从我这里得到答案,而只是单纯的想问。
可我仰着脸看他,模样有些迷茫,却摇了摇脑袋,“我们两个没有如果和未来,因为你一手破坏了。”
这世间不存在的东西,说来有什么意义。
王亮抬起手,手掌落在我的脑袋上,低声缓慢的道,“你以前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我没觉得你特别的幸福特别的开心,可是至少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你也不会这么的不开心。”
“过往是我错过了你,所以冬雪,如果你离开他——可以来找我。”
一层轻薄的嘲弄的嗓音在门口接着他的声音响起,“你没听她说——没有未来,王亮。”
笔挺的西装裤包裹着的长腿迈着均匀的大步走了过去,一张原本温和儒雅的脸冷冽逼人的厉害,颀长的身形立在天花板上漂亮的灯下,没有影子。
王亮湿了半身的衣服,有些狼狈,偏偏他的眼神没有任何的闪躲,只是淡淡的笑,从容的道,“是没有如果,那是因为我以为她过得很开心,可是你杨教授,你是怎么对她的呢。”
杨泽毅面色不变,不动声色的淡漠,“谢谢你替我送我冬雪回来,”他略略的眯了眸,身形未曾动一分,“这边打车不方便,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不必了,需要的话我有朋友过来接。”
“那就不送了。”
王亮侧首看向我,微微一笑,低声道,“冬雪,我回去了,再见。”
我眨了下眼睛,点点头,认真的道,“拜拜。”
我看着他头也不回的离开的背影,待卧室的那张门重新关上,身子悠的又往一边栽去。
杨泽毅站在床边,看着闭着眼睛倒在床上又衣衫不整的女人,修长而挺拔的身形在我的身上落下一片阴影。
英俊的轮廓冷厉而阴鸷,几乎可以滴出水,他看着仿佛毫无察觉将他忽视得彻底的女人,音节从深处蹦出来,“冬雪。”
我的眼睛动了动,却没有睁开。
让一瞬不瞬盯着我的杨泽毅压抑着的怒意一下就翻腾了出来,沸腾的火浆般忍不住的往外冒。
他克制了又克制,单膝跪上床手握着我的手臂将我一把拽了过来,一张阴郁到极致的脸面无表情的盯着她,“你是不是故意的?”
不知是他的手捏疼了我还是他用力捏着真的很疼,我拧着眉头把眼睛打开了,她低声喊道,“你抓疼我了……”
杨泽毅手上的力道紧了紧,而后松开了许多,却被我一把将手抽回去了。
原本干净的女人香身上带着更重的酒气,秀气的眉头紧紧皱着,他的神经绷了绷,最终还是忍不住一把将我捞了起来按进自己的怀里,俯身低头扣着我的脸颊吻了下去。
心头有烈焰在燃烧,越烧越旺,
我近乎出自本能的拒绝,不比平常清醒的时候,肆无忌惮推拒挣扎用了全身的力道,“放开……放开……”
好不容易从他的怀里退了出去,我整个人从床沿的这一侧爬到了那一侧,用力的喘息着谨慎而戒备的看着他,喃喃的道,“我……我头疼,想休息。”
“你还认得出来人?”
我空茫的眼睛盯着床上,不说话。
杨泽毅面无表情的脸愈发的显得阴沉,一只手将身上的西装脱了下来,然后抬手用力的将领带也扯了下来,全都随手扔到床上,在这个过程中他一双眼睛的焦距全都集中在我的脸上,薄唇吐出两个字,“过来。”
我抬头看着他,脑袋用力的摇了摇,道,“我真的不舒服……我求求你,让我睡觉好不好……”
他满脸带着阴沉看着我
我看着他的模样,突然很害怕,突然想哭。
杨泽毅听到我的话,脸上一沉,又抬手扯了扯衬衫的两颗扣子,仿佛这样舒服宽松多了,“你过来。”
我看着他就好像看着什么可怖的人一般,脑袋都要从脖子上摇得晃下来了。
他的腿往前挪了一步,一看就要直接从床上捉我的架势,酒精未散,我的脑子仍是没反应过来,条件反射就直接往后面。
然后整个人再次滚到了床下。杨泽毅蹙眉,又是心疼又是恼怒,几秒钟越到我的身边,地板上铺着地毯,也并没有摔疼我,一把将我提起来扔到床上,沉沉的眼神仿佛要吃了她,声音拔高了不少,“冬雪。”
我抱着膝盖,忍不住尖叫,“你这么大声做什么?”
我身上的酒味太重了,加上之前林妈想给我换衣服,这样的我看上去乱七八糟的像一只醉鬼,杨泽毅努力的将心头那股越烧越旺的火压抑下去,冷漠的道,“去洗澡,你给我安分点。”
说完这句话,他才俯身去抱我。
一个清脆的巴掌声拍在他的手背上,在卧室显得格外的安静。
杨泽毅毫无表情的看着自己被她拍下来的手,心里念着不跟一个醉酒的女人计较。
然而他抬起头再去看我时,却见我冷着一张脸朝他道,“我说了我累我想睡觉,睡觉!杨泽毅你耳朵是不是聋了啊,要不要去医院淘一淘啊,人岁数大就是很麻烦,你能不能让我静静?”
我咬了下唇,不知道是酒精影响还是情绪激动,显得很语无伦次,“你想找赵琳的时候,你找雪莉的时候,我和你闹过吗,你能公平点吗?”
她想睡觉,真的,她现在真的想打人。
呵。
从他出车祸到现在她好像一直都处在不冷不热的状态
怒极反笑,他抬手就攥住了我的下巴,眯着一双幽冷得没有丝毫温度的眸,挑起唇角开腔,“你问我要公平的意思……”
他的眼睛里似乎夹着着碎冰,“是不是说我可以去找别的女人关心别的女人,然后也不要挡着你找别的男人关心别的男人?比如你处了七年的男朋友啊,嗯?是不是?”
杨泽毅笑了笑,眸底没有笑意,全都是凛冽的讽刺,“冬雪,你是不是傻的?你真以为他现在后悔了想回头是因为他多喜欢你多爱你吗?变了心的男人能要吗。”
越是说,他手上的力道就愈发的重,“你给我听清楚了,再让我知道你跟他牵扯不清纠缠不断,我让王亮的滚出这座城市。”
我冷静的回了一句,“你这么有本事,怎么不收购了郑当的企业啊,那样他的女人就是你的,你和赵琳可以双宿双飞啊,我也能找个我喜欢的也喜欢我的结婚过一辈子。”
卧室里有几秒钟的死寂。
杨泽毅一张脸像即将爆发的风平浪静,“一句话,你要不要跟他划清界限,从此不在理他。”
长发遮住我的脸,“我为什么要听你的,你什么时候听过我的呢,”我抬眸看着他,嗓音仍然浸透着沙哑,眼神看不出是清醒还是迷醉,“我和你结婚后一直守着规矩,但是你既然不爱我也不需要我的爱,就不要在意我是不是和我前男友怎么样,自己做不到就不要挡着我明白吗?”
天旋地转,我整个人已经被他扔在床上,那英俊的脸近在咫尺,泠泠的笑着,“你可以这么想,我的确不如你的前男友。”
我睁大了眼睛,“杨泽毅……”
闪电时不时的亮起,照到地上白色的长毛地摊上,呆滞的看了好久。
我的酒精彻底清醒了,我在柜子里随手找了件毛衣和长裤出来换上。
独自地板上坐了会儿,我忽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爬了起来,跪坐在床边拉开床头几个屉子,果然在最后一层找到了我要的东西。
起清晨的光线还很暗很暗,但也勉强她看清屋子里的摆设。
倒了一杯水,正准备将掌心的药丸吞下。
屋子里的灯一下亮了,光线刺目得让我很不适应。
低沉冷漠的嗓音在我耳边响起,“你在干什么?”
我攥住手心的药丸,冷静的回答,“吃药。”
他没有出声,直接下了床,我的手臂被扣住,拽了起来,杯子里的水洒了一地。
手里的药丸连带着被子都被夺去,杨泽毅面无表情的转身一言不发的扔进了垃圾桶,吐出两个简单的字眼,“睡觉。”
我呆了呆,“你干什么?”
“冬雪我们生一个孩子吧,”他十分冷静的说道。
我怕想也不想的道,“我不会怀孕不会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