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泽毅英俊的脸近在眼前,每一句话都让我无法反驳。
我有些泄气,却又明白他说的是对的。
即使我同意了,但是我心里还是很别扭
低头,闷闷的哦了一声。
杨泽毅搂着我的腰亲了一下,微微有些粗粝的手指摩擦我的脸颊,淡淡低笑,“亲爱的,电视节目远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美好明白吗,有很多东西,大家喜欢冲击强的东西,就像茶余饭后,大家都会喜欢窥视。”
我抬头,困惑的看着他,真的不明白他的话,为什么会喜欢窥视呢。
男人英俊的侧脸染上了邪气,“想过没有那节目自己主持呢?”他低着头凑近我,深邃如海蓄着笑的眸宠溺得仿佛要将你溺毙,“到时候,那些人都不是你的对手,相信我。”
低哑的嗓音啃上我的脖颈,“冬雪,只要你高兴,我可以捧红你的。”
我有些怔愣,任由他的亲近,低低的笑着,“这话要是雪莉听到,会不会乐疯了啊,可是我不喜欢那样的生活。。”
耳边忽然响起雪莉那句话。
【你以为他真的爱你吗。】
是啊,所以我不能听他的那些甜言蜜语。
杨泽毅吻上我的唇,我闭上眼睛承受着,手指攥着他衬衫的衣角,他深深的吻着我,我还是下意识的微微张开了唇。
绵缠的吻被一阵柔和的手机铃声打断。
杨泽毅皱了皱眉头,不舍的离了我的唇,瞥了眼屏幕上的名字,接听,“什么事。”
电话那端是清冽的男声,“冬雪在你身边么?”
他下意识的低头看了眼我,手落在沙发的扶手上撑起自己的身子起了身,走到落地窗前,“什么事。”
“老地方见面,”齐瑞语调未变,甚至藏着蠢蠢欲动的笑意,“刚刚接到的消息,满贾生三个月前在美国提前出狱了。”
眸凉薄的掀起,嘲弄的笑了笑,“你知道那个家伙是个杀人恶魔。”
挂了电话,他转身看着坐在沙发上瞧着冬雪,眼神掠过微末的复杂。
杨泽毅俯身低头吻了吻我的发,低声道,“冬雪,我有事要出去。”
我抿唇,怔了半响才开口,“有什么事情比婚纱的事情更重要吗?婚期已经没多长时间了,如果再拖下去,不能推掉吗。”
我看着他的眼睛,“过一两个小时再去不好吗?”
男人温和英俊的脸没什么很大的情绪波动,淡淡静静的看着我。
我抬手抱住他的腰,脸靠在他的腹部,“你本来就是先约了查理和我,中途扔下我一点都不讲信用。你知道查理不喜欢我。”
我的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开心,希望他能为我留下。
他的手掌摸着我的发顶,“冬雪。”
我闭了闭眼睛,慢慢的松开了自己的手,低着脑袋道,“我知道了,下次再说吧,你去忙。”
我的手臂落回了沙发上,“你打电话跟查理说吧,下回再看,我待会儿去做旗袍的地方逛逛。是不是吃团圆饭的时候要穿红旗袍啊”
“嗯。”杨泽毅为难的应了一句,体贴的道,“我待会儿让刘助理送你过去。”
“好。”
我看着他从休息室的临时衣橱拿了件外套出来穿,不是平常去正式场合的正装西装,而是一件风衣。
我看在眼里,还是忍不住抿唇问道,“那你今天下午陪我去接妈妈吗?”
“等我忙完事情,就过去接你,嗯?”
“好,”我温温的轻声道,“我跟妈妈说好了,所以会等你。”
杨泽毅的心弦没有任何防备的动了下,然后点头,“好。”
同时出门,杨泽毅亲自送我上了刘助理的车,淡淡的叮嘱,“逛街累了就休息,中午记得让她吃饭,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他替我打开车门的时候,我突然想亲他一下,然后小心翼翼的踮起脚尖亲了他的下巴一下,很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你别忘了,不然妈妈会失望的。”
男人低低失笑,“行了,你怎么啰嗦得我妈妈似的。”
我撇撇嘴,这才上了车。
杨泽毅关上车门,目送黑色的轿车离开他的视线。
俊美的容颜上那层温和的宠溺渐变成寒凉的暗色和深思。
迷醉的包厢,没有闪亮的灯光,布置得很舒服。
吴帧见温和儒雅又淡漠疏离的杨泽毅最后一个走进来,挑了挑眉打趣的问道,“我可是听说你和冬雪和好了,没有带她过来吗?”
自从上次斗舞的事情出来后,冬雪就成了吴帧眼中一个传奇,只要提到冬雪的名字,他的眼睛都会发出绿油油的光。
杨泽毅冷冰冰的瞥了他一眼。
视线带着怒气,好像要手撕了他一样。
“今天这是谈论满贾生的事情,你叫冬雪那丫头过来闹腾什么来啊,真是的。“齐瑞慵懒的靠在沙发上,无框眼睛在灯光的照明下,看不清真切。
吴帧叹了一口气:“要说当年,满英不是那么缠着我们二哥,她也不会从高架桥上掉下来的,这个事情怎么就能冤到我们二哥呢,还有那个神经病哥哥,老是缠着二哥,我们废了多大的力气,才把他弄到监狱里自省,希望他这次不要再来纠缠二哥了。“
杨泽毅看着齐瑞问道:”现在那个贾生在什么地方?“
“我现在也不清楚,五天前他就出来了,可是我们并没有发现他去哪里,希望他这次出来安分一下最好,我给你打电话就是要你小心一些。“齐瑞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包厢里零零散散的坐着些人,大部分都是这个圈子的。
等谈完事情已经十一点多了,他们决定索性在这里吃了午餐再散,中间杨泽毅接到电话,起身离席到了走廊。
是刘助理的电话,战战兢兢的说道:”二哥,那个二嫂受伤了。“
他的脸色立时就冷了个彻底,隐约有勃然大怒的迹象,“我让你跟着她,是为了保护她的,好端端的你告诉我她受伤了?”突然他想起来满贾生那个穷凶极恶的人。
刘助理不曾想他会发这么大的脾气,也吓了一跳,忍不住解释道,“嫂子,在看旗袍的时候那家店店主跟人起了争执,不小心误伤了嫂子……膝盖撞到茶几。”
其实也就是撞了片淤青出来,算不得什么伤。
我看着去而复返的刘助理,有些无奈,“我就磕伤了一下,你用不着打电话给他。”
刘助理嘿嘿的笑着,“二哥说他马上过来,让我们在这里等着。”
我倒是意外,“他要过来接我?”看刘助理点着头肯定,我翘起唇角,心情愉悦了不少,轻快的浅笑,“那我等着吧。”
我托着腮打量着这家不算很高档但是别致得让她眼前一亮的影楼。
每一件的设计都很独特,一看就知道是出自同一个人的手笔,唯一可惜的是所用的材质和面料不够精细到位,稍微显得有点糙。
但本身的设计真的是没话说。
一个年纪轻轻才十七八岁的小店员端了一杯茶搁在她的面前,满脸歉意的道,“这位小姐,真的真的是不好意思……连累您被撞了一下。”
我浅笑,“没什么,小磕小碰的很正常,只不过,”
我端起那还氤氲着茶香连待客的杯子都显得很别致讨喜的杯子,看了眼门口争吵了将近五分钟的两个女人,眯眸像是随口的问道,“那女人那么凶,刚才砸坏的那台摄像机市价蛮贵的,可以报警立案了,你们店主看上去……处在下风。”
我才刚进来一圈都没绕完,突然店里就闯进几个来势汹汹的女人,先是叉腰一顿不堪入耳的破口大骂,然后就试图砸东西。
后来我站在那里直接被推倒撞在茶几上。
“她们隔三差五的来闹,就是巴不得乔安姐姐的店开不下去,”一说起这个小店员立即愤愤不平,“那个贱女人太过分了,自己怕出来丢人,就让她表妹带了一群人来乔安姐姐的店里闹。”
叫乔安的店主就是站在门口势单力薄又始终没有退一步的女孩。
其实我进来的时候就看到那女孩了,见有客人来,立即放下了手中的笔来迎接她,穿着长至膝盖的裙子,也掩饰不住有些缺陷的腿。
她很年轻,笑容礼貌灿烂,五官不算特别出彩,但皮肤很好,长发被她叠成两层,做成了很别致的发型,气质带着些许的文艺气息。
可惜的是,脚似乎是瘸的。
我看过去,就瞧见门口气势凌人的少女肆无忌惮的嘲笑,“瘸子,听说你手艺挺不错的,不少名媛贵妇从你这定衣服,这样好了,最近姐夫正准备去米兰替姐姐定了一件晚礼服,让她在颁奖典礼上穿,改天让姐夫把姐姐的三围数字告诉我,你做一套好了,就当是照顾照顾你的生意。”
我抬手,刘助理立即俯身,我低声说了句什么,刘助理点点头,然后就走过去。
乔安看着她面前几近恶毒的一张脸,指甲几乎要深深地扣进她的掌心。
有时候,痛感深一分或者少一分,到极致的时候就没有任何的区别了。
末了,她怒极反笑,“去告诉你表姐,是个人就出来,不要整天派条疯狗在我门前乱叫。”
“啪”的响亮而清脆的一声,火辣辣的巴掌准确无误的落到她白皙的脸上。
鲜红的巴掌印很快浮现出来,她半边脸都肿了起来。
“你算是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见我表姐?你看看你自己的德行,一个残疾,就是脱光了都只会倒男人的胃口,别说我姐夫看不上你,正常的男人都看不上你,方家可怜你才给你钱让你开店,你要是识相要是知道感恩就趁早主动点把婚离了。”
从我的角度,能清楚的看到乔安那用力的手几乎要捏碎自己的裙子,脸色苍白如纸。
【就是脱光了都只会倒男人的胃口。】
她应该是腿受过重伤所以不能恢复成正常人走路,不至于说得……
乔安几乎要将自己的舌尖咬出血,咸味蔓延在口腔。
“小雅, 你怎么跟人说话的,”轻柔而有些无奈的声音,乔安整个人都震了一下,攥着衣裙的手几乎要撑不住她的忍耐。
她看着面前一身名牌衣裙,气质高雅的女人以及她的手挽着的男人,肩并肩的出现在她的跟前。
几乎只想要落荒而逃。
乔安看着高昕微笑着朝她道,“有朋友推荐这家店,说虽然不是大牌,但是很特别,需要的材料我可以提供,可以替我专门设计一件礼服吗?”
手掌的痛感不断的深入,几乎让她整个人都麻木了。
“喂,瘸子,”轻蔑嘲笑的声音由少女说出来脆生生的,“这家店全都是方家出资让你开的,能赚几个钱就不错了,有生意给你做你还想推掉?姐夫在姐姐的事情上出手一向都很大方的。”
乔安看着一身干净修长始终淡漠得事不关己一言不发的男人。
其实也没什么期待,从一开始就从来没有过。
毕竟这个男人在新婚夜的时候因为她胸口上那道狰狞的伤疤对她下不去手。
可她总觉得,这么多年了,没有爱情也应该有感情。
原来其实也没有。
她张了张唇,正准备开口。
“乔小姐是吧?”刘助理恰逢其时的插了进去,“我们家夫人很喜欢您的设计,她最近要上电视需要合适的旗袍,如果你有兴趣的话,这段时间她希望您能专门为她设计服装……当然,价钱不会亏待你的。”
乔安转头,看向安然坐在沙发上的女子。
她正朝自己颔首浅笑。
乔安觉得她很眼熟,但是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看见过,不过她一进来的时候看到外面停着的车和她身上看着简单的衣裙——她学服装设计,和社会名媛打交道很久,而眼前这个女孩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了。
乔安要扣住模糊血迹的手指慢慢的松开了,轻轻的舒缓了一下气息,微微的笑,低声道,“好,待会儿我和你们夫人谈谈。”
“乔安,你什么意思?”那张扬跋扈的少女立即尖锐的出声,“你是做生意的,不懂什么叫做先来后到?”
“不好意思,”温凉得沁人心脾的嗓音淡淡的响起,“要说先来后到,我先来很多,再者做生意这档子事儿都是你情我愿的,看见讨厌的人有时候连钱都恶心了。”
她的话说得很难听,别说一直在叫嚣的少女,连高昕的脸色也忍不住变了,“这位夫人,你什么意思?”
我轻慢的笑,“没什么意思啊,就是说乔小姐更喜欢跟我做生意,所以几位可以走了。”
乔安看他们一眼,正准备转身,一直静默宛如身在局外的男人淡淡的开了腔,“乔安。”
他像是真的只是在跟一个陌生人说话一般,“你开门做生意,何必管对象是谁,你出力,有人出钱不就行了吗?”
乔安一直都没有正眼看那男人,此时倒是望了一眼,笑了笑,道,“是吗?可我觉得我在低贱也有拒绝的权力,我又不缺你这个生意的钱,何必这么恶心自己,你说呢。”
那男人的脸色徒然冷了好几分,盯着她看了几分钟,冷漠的开口,“你别忘了,是谁给你钱开这个店,寄人篱下,你哪有这么多的资格耍大牌。”
我歪着脑袋,双手环胸,噗嗤了一声就这么笑了出来。
她不掩饰,很明显的嘲笑甚至是轻蔑的意味在那里。
高昕看着这个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的女人,终于按捺不住脾气,“你是乔小姐的朋友么?这位夫人,我们之间的事情似乎跟你没多大的关系吧。”
我作势抬手扇着风,温言浅声的笑着,“算是乔小姐……未来的客户吧,关系倒是没多大关系,只是我记得我一直在C市长大,倒是不知道这地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宽容开放了,最近做小三很潮吗?都要忍不住上门炫耀了。”
她摸了摸自己的眉心,嗓音一如既往的没什么攻击力,温温软软的,“这家店值几个钱啊,开口闭口就跟女人提钱……没钱你养什么小三啊。”
刘助理惊讶的看着自己家夫人,只是知道自己家夫人沉默寡欲,怎么今天变的牙尖嘴利,很二哥的样子。
幸好待会儿二哥就到了,否则惹了麻烦再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他还真的担待不起。
“你这女人哪里跑出来的?”最开始闹事的少女哪里见得自己姐姐姐夫被人这么侮辱,在学校里横行霸道惯了,抡起袖子就要冲上去动手。
乔安想也不想的挡了过去,一阵猛力推过来加上她本来就腿脚不好使,一下就被推得撞上了门框,额头立时渗出了血迹。
我蹙紧了眉心,连忙走过去查看她的伤口,乔安抬手就要去挡,低声道,“没事……”
“刘助理,”晚安放下手,简单利落的说了两个字,“报警。”
刘助理不敢耽误,拿出手机就真的准备报警。
他这个动作一出,倒是真的吓到了两个女人。
尤其是动手推人的,起眼没有一开始那么嚣张了,但还是装模作样狐假虎威,“你
……你们是什么人,在这里多管闲事?”
我凉着嗓子,“不是什么人,看见打人报告警察叔叔的良好市民而已。”
高昕大致的猜测出这女人如此有恃无恐身份可能不简单,调整了下表情,脸上扯出了笑容,“乔小姐……我替我表妹向你道歉,她年纪小不懂事,希望你不要跟她计较……”
看了眼有些狼藉的店面,“给你造成的损失我会替她赔偿……”
“刘助理,”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我淡淡的打断了,“我让你报警,需要很长时间吗?”
刘助理连忙哦了一声,手指按下最后一个键,正要拨通,却被从天而降的一只手夺走了。
面无表情的声音响起,“我们家的事情,不需要路人甲多管闲事,乔安,”他看了眼她发下的伤口,眼神微微波动了一下,但是语气仍没有什么变化,“事情闹到了对谁都没有好处,刚才小雅不是想对你动手。”
的确,刚才她想推的是我。
“那是想对谁动手?”蓄着笑意味却分明冷漠至骨的嗓音,温温淡淡的腔调,让听的人心口压下一阵低气压。
杨泽毅黑色薄款风衣,优雅的闲适,“你们几个人好厉害,怎么着,似乎是想对我老婆动手吗。”
我看他迈着长腿的步伐朝我步步走来,温润的黑眸隔着距离与我对视。
高昕心口猛然一跳,下意识的转过身,果然看见那英俊温存,冷漠起来可见骨的男人,一时间呆住了,喃喃的念到,“毅哥。”
杨泽毅像是没看见她也没有听到她的声音,长腿笔直的越过她的身侧朝里面走去,然后在那女人的身前停下。
我被他深邃的黑眸盯得有些不自在,仰头看着他,轻声道,“你来了啊。”
杨泽毅嗯了一声,随即上下打量了我一番,最终的视线仍是落在我的脸上,“刘助理说你受伤了。”
我失笑,“我只是被磕伤了一下吧?”
杨泽毅瞥了眼,我扶着的乔安和她额头上渗出的血迹,“是你的朋友?”
“这家店的店主,”我温软的笑着,“你等会儿,我们一起去吃午餐,我先给乔小姐处理下伤口。”
杨泽毅微微点头,然后我才扶着乔安回之前她坐着等人的沙发上,“这边有医药箱吗?”
我直觉乔安是个处处妥帖的隐忍的女人,从店内的布置和待客的茶杯都可以看出来,果然,急的跟无头苍蝇似的小店员听我这么说连忙道,“有有有,我去拿。”
杨泽毅看了眼我给乔安上药,这才转过了身,眯着淡漠的一双的眸瞧着站在门口的几个人,低沉的嗓音波澜不惊,“我老婆不是让你报警,刘城。”
高雅虽然不知道眼前的杨泽毅是谁,但稍微有点聪明的都看得出来他这一身气度不凡不是普通人能有的,不自觉的就带上了哭腔,看着姐姐旁边的男人哭求着:“姐……姐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