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衣等人回到了枫叶山庄,一阵折腾,龙衣也有些累了,便先回房休息,傅秋石则兴致高昂,连夜命人安顿他的新伙伴——火梧。
腾出一大间房子,并准备好了美食,一顿伺候下来,一人一虎的感情倒是增进了不少。
第二天,天微微亮。
龙衣就被早早赶来的傅秋石叫醒。
“呵——”
龙衣打了一个哈欠,傅秋石这家伙精力可真是充沛,她昨晚忙碌一夜,再加上毒素清了一些,倒真有些乏。不过休息一晚后,已是神清气爽。
“龙衣——”傅秋石站在门口轻轻拍着门,声音略微有点兴奋,“告诉你一个天大的好消息,我将张御医请来了。”
屋中正在洗漱的龙衣,轻轻“咦”了一声,这三王爷的面子不小啊,居然这么快就将人请过来。
要知道太医苑里的名医,仗着一身通玄的医术,各个脾气又臭又硬,哪怕是太子亲临,也要收敛几分傲气的。特别是这个张御医,听说不仅架子大,脾气还古怪。
想不到这么卖三王爷的面子,这有些出乎龙衣的意料。
“好了,别催,马上就好。”龙衣先是漱了下口,然后用清水洗了脸,而后挂上面纱,最后推开门,便见傅秋石一脸兴奋地站在门口。
这家伙神色略微有些憔悴,但一双星眸熠熠生辉,显得极其精神。
龙衣微微一滞,感情这主一夜没睡啊。
“龙衣,走,我们去见张御医。”傅秋石催促道。
龙衣微微一呆,看病也不用这么着急吧,她是无所谓,可是张御医那边,这么早就打扰他,合适吗?
其实,她体内的毒素已经有了克制的办法,但傅秋石竟连夜将张御医请了过来,这番好意她倒不好拒绝。
“待会情况有些特殊,你不要开口,只让他诊断即可。”一路上,傅秋石咱三嘱咐。
龙衣听得一头雾水,名医看病,不是都要望闻问切吗?要是自己不开口,人家怎么探查病情呢?
察觉到龙衣疑惑地眼神,傅秋石苦笑一声,压低声音道:“不瞒你说,这老头的脾气又臭又硬,就是太子去,他也不会卖半分面子。但他的医术,却是实打实的高明,所以我采取了一些非常手段,将他绑了过来……”
绑了过来?
龙衣微微一惊,要知道皇宫无异于龙潭虎穴,但傅秋石因为她,居然甘冒大险,去皇宫中将张御医绑了过来。
一时间,龙衣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早知道这样,应该将自己能医治毒素的事早点告诉他。可是看到傅秋石一脸兴奋,又一脸期盼的样子,到嘴的话还是咽了下去。
好吧,对方一片心意,不能驳了他的意。
“你……你还真是……”龙衣摇了摇头,轻轻叹道,不知道该怎么评价傅秋石了。
傅秋石淡淡一笑,道:“昨夜之前,我在下达这个命令的时候,心里还犹豫。不过经历昨晚那件事后,我便知道我的选择没有错。”
“都说人心最难揣测,最该提防的也是人心。不过从你的御兽之道,便可以看出你是什么样的人。你这样的人,值得深交。”傅秋石目光闪了闪,重重说道。
他出生皇家,因为母妃的缘故,一直备受皇室其他人员的冷落,朝中大臣,明面上对他恭恭敬敬,但背地里都是嗤之以鼻。生活在这样的环境,纵然锦衣玉食,奴仆成群,但对人心的提防,却从未有过一刻放松。
与龙衣的相处时间不长,但经历的生死却已不在少数。和龙衣相处的时间越长,他就越觉得龙衣这样的人难得。
和这样的人做朋友,傅秋石是极其渴望的。
“是吗?我有那么好吗?”龙衣深吸了一口气,面纱下面的丑脸露出了一丝宽慰的笑容。
冷心冷傲的她,终于找到了一个真正的朋友。
“当然。”傅秋石毫不思索地回答道,随即脸色一冷,嗤笑道:“只有那些目光短浅,狂傲自大的人,才发现不了你的好,我相信他们一定会后悔的!”说到最后,傅秋石的声音带着一丝森然。
他口中的他们,自然指的是太子,还有龙府诸人。这些人欺负龙衣欺负得这么狠,这笔账绝不会就这么算了!
龙衣的目光也微微一冷,她性子性冷,不喜欢与人争夺,但也不是任人欺凌的主。现在,她已经不像之前那样势单力薄了。待毒素清除后,是时候找太子,找龙府讨回公道了。
路程并不长,两人很快就到了一间精致的屋子前。虽然是将人掳来的,但傅秋石并未真的亏待人家。
“嘘,记住,你什么话都不要说。”靠近那屋子时,傅秋石再度嘱咐道。
看到傅秋石一脸慎重的样子,龙衣点点头,也理解傅秋石为什么会这样做。从皇宫里掳人,还是有名的御医,这可是死罪。
此事一旦泄露出去,就是傅秋石,也难逃重则,更不用说处在风头浪尖的龙衣了。
所以,能低调,就低调一点。
还未靠近屋子,里面就传来一个愤怒的声音。
“老夫可是太医苑的医生,何人如此大胆,居然敢从皇宫里将老夫绑走,不知这是死罪吗?若识相的,赶紧将老夫放了,老夫还能既往不咎!若不然,事情败露,那就是满门抄斩的死罪!”
这老头的脾气还不小。
龙衣和傅秋石对视一眼,随后傅秋石带着龙衣进了屋子。
屋子分为两间,两间之间,用墙堵着,只留一个小小的空隙,刚好够龙衣伸出手给他把脉。
其中一间,一个身穿长袍的老者,鹤发童颜,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不过此时,却异常的暴怒,来回地在房间里踱步,不停地骂道。
老者的年岁已经很高了,但骂起人来,却是中气十足。
傅秋石对龙衣使了个颜色,而后退了出去,悄悄关上门。在进张御医的房间时候,他换上了一件宽大的黑袍,头上戴着一个斗笠,将自己掩得严严实实的。
只是请张御医来看病,又不是杀人灭口,看好病后还是要送回皇宫的,所以还是掩饰的一下好。
傅秋石确认不会被对方看出一丝端倪后,方才推门走了进去。
屋子里,张御医正中气十足地开骂着,当听到房门吱呀一声打开时,声音陡然一止,眸光冷厉地朝门口望去。
他倒要看看,究竟是哪个不开眼的家伙居然敢绑他!
当看到进来的是一个浑身裹得严严实实的人后,张御医冷笑一声,脸上现出了鄙夷之色。
“张老,将你绑来,情非得已,还请见谅。”傅秋石拱了拱手,声音变得浑厚和苍老,即使仔细分辨,也分辨不出端倪。
“废话少说,人都绑来了,说吧,想让我干什么!”张御医骂了半天,嗓子也有些压哑了,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而后翘着二郎腿,坐了下来。
既然正主来了,那他便和对方好好谈谈!
“张老的医术名满天下,自然想请你看病。”傅秋石开门见山说道。
“看病?”张御医冷笑一声,道,“我凭什么给你看病?就算你恭恭敬敬地将我从皇宫里请出,会不会帮你看病,也是两说的事情,更不用说你用这种手段了。”
张御医的回答并未出乎傅秋石的意料,他已经想好了对策,只听他不疾不徐地说道:“张老是怕了吧?我这次带来的病人,情况非常特殊,京城里的名医都束手无策呢……张老如此抗拒,会不会是怕了呢?”
“放屁,老夫怎么会怕?!”张御医的脾气立刻上来了,蹭的一下站了起来。
斗笠下,傅秋石微微一笑,都说张御医最受不得激将法,现在一试,果然如此。
“张老,这边请。”傅秋石做了一个请字,而后指向一旁的墙壁,那边有一个小/洞,里面伸出一只纤纤玉手。
张御医有些嘲讽地看了傅秋石一眼,他都活了一大把年纪了,怎么会看不出来傅秋石的激将法,不过他也不点破。
对方说整个京城的名医都束手无策,张御医听后,倒真有一些好奇。不过他打定主意,诊断后,偏偏不将方子告诉他们,气死他们!
看到张御医肯为龙衣诊脉,傅秋石微微松了一口气,只要张御医肯替人诊脉,他便一定会认认真真查看,老头的脾气虽然不好,但他的医德还是可以信任的。
下面,就是想办法,如何从这老家伙中套出方子。
张御医的手刚搭上龙衣的脉搏,神色忽然一变,自语道:“脉搏沉重无比,行动时又晦涩无比,显然身中剧毒,而且到了病入膏肓的地步。这样的病,老夫也无能为力……”
被人绑过来是一回事,但给人看病又是一回事,一旦看病,张御医便将全部心思放在了病人身上。
“咦,不对——”章御医脸色再度一变,“晦涩中又带有一丝生机,枯木逢春之兆。而且这毒素……这毒素好奇怪……”
忽然张御医瞪大了眼睛,仿佛看到最不可思议的东西,失声喊道:“冰火同体,以毒攻毒,这……这怎么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