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两人犹豫要不要继续走下去时,一个老农模样的人,背着农具从一旁经过。青儿马上叫住了他:“大伯,请问到义渠国还有多远啊?”
老农放下农具:“你们是要到义渠国去?”
青儿:“是啊。”
“可是这里离义渠国很远啊,你们是从哪里来?”
“楚国郢城。”
“啊?”老农有些惊讶,“那你们为何不直接从楚国往西到义渠国去,却到了这秦楚的边界呢?”
秦楚边界?芈月和青儿愣住了。
老农看着她们的表情,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拍大腿:“哦,我知道了,你们是不是被一个脸上带疤的车夫载到这儿来的?”
芈月说道:“没错啊,这您怎么知道?”
“傻孩子,你们被骗了。之前他就骗了好几个人。说是顺路载客,其实只是随便把客人拉到荒郊野外的地方,然后威胁不给车钱就报官。其实他哪敢报官呢?他才是官府通缉的大骗子啊。”
芈月惊讶地看着老农,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原来她就算不给钱也不会怎么样的,可是当时她怎么就给了呢?
青儿看着芈月发呆的样子,回头问道:“大伯,那我们现在该怎么走才能到义渠国呢?”
“天色不早了,走回楚国肯定来不及,不然你们先去秦国吧,沿着这条路,再走一里地就有条小河,沿着河往下游走,没多远就是秦国的边城,宛城。到了那里再雇马车送你们去义渠国。”
青儿望向芈月,芈月回过神,无奈地点点头:“就这样吧,我们便先去秦国。”
谢过老农之后,二人继续上路。饥肠辘辘,滴水未进,她们很后悔当初没在茶馆里点两个小菜,吃个饱,再上路。
一路上,两人为了节约力气,都不讲话。芈月心里还想着被骗的事,没留意脚下的路,差一点儿摔倒。还好青儿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芈月终于忍不住抱怨道:“青儿,我觉得自己好傻啊!被那骗子几句话就骗的团团转。”
“唉,我何尝不是呢。芈月。”青儿幽幽地说,“不过,茶馆的那两个人不是说秦国现在不太安稳吗。这一去,不知道我们会不会有危险呢?”
“娘常跟我说,在后宫,我们是没有势利的人,要低调行事,才能保全。我想这次去秦国,我们也低调些,应该不会有人难为我们的。”
青儿觉得芈月的话有理,默默点了点头。
突然,芈月拉住了青儿:“青儿,你听,好像是水声。”
青儿竖起耳朵,的确在树林里,除了鸟叫,还有哗啦啦的流水声。两人仿佛突然来了力量,朝着水声的方向跑过去。
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河,安静地绕过岩石,没过枯枝,缓缓流淌着。
……
广袤的草原,驻扎着一个尚武的民族,自由的国家——义渠国。义渠国王虽然有三个儿子,但他最疼爱的是小儿子,义渠骁。
义渠骁虽然从小生长在草原上,却不像其他人那样身材魁梧而彪悍。相反,从小体弱多病的他很少跟两个哥哥一起参与那些耗费体力或危险性很高的竞技项目。即便如此,他从小便希望能够跟随父王一起带兵打仗,占领秦国,为义渠建立功业。
这一日,草原的太阳还没升起,义渠国王和两个太子就带着一群凶悍的草原武士赶赴战场。骑着战马的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朝边境进发。
突然,从帐篷里钻出一个年轻人,匆匆拉起一匹白色战马的缰绳,准备跨上马去。正在这时,两个侍卫快步走到他身后,趁他不注意,将他从马上拉了下来。年轻人一边挣扎,一边大喊:“放开我!放开我!”披散的长发,在空中乱舞。
一个身穿华服的中年女子走上前:“骇儿,父王不是说过不让你上战场杀敌了吗?你怎么又不听话!”
义渠骁大喊着:“为什么不让我去!我也是草原的勇士,父王骄傲的孩儿,为什么不让我去?”
两个魁梧的侍卫,身材差不多是义渠骁的两倍,驾着他,任凭义渠骁如何挣扎,也不放手。
国后皱皱眉:“把王子送到我的帐中。”
“是!”“是!”侍卫马上回应道。
半个时辰之后,国后的帐中。被五花大绑的义渠骁直挺挺地站着,一脸不屈不挠的样子。看到他这副模样,国后无奈地摇摇头。
“孩儿,你从小体弱多病,几次让母后以为就要失去你了,可知道把你养这么大,父王和母后耗去多少精力?”
义渠骁听着,却依然一脸的怒气,毫无回应。
“为国建功立业是很重要,但是你身体底子差,只怕经不起长途跋涉,还没等到秦国就先病倒了,还谈什么上战场杀敌呢?”
义渠骁火头更大了:“母后!您就这么看不起孩儿吗?”国后的话更激起了义渠骁想要上战场杀敌的欲望,他急于证明自己并不是大家眼中的病猫。
“总之,父王和我是不会允许你参战的。如今你年龄也不小了,马上我们会给你物色一个好姑娘,让你早日把心从战场上收回来。”国后心想,成了家之后,骇儿一定会懂事一些,收敛一些,也就明白了父母的苦心。
“不!我不要成婚,我要帮父王攻打秦国!”没站稳的义渠骁,跌倒在地上,扭来扭去地着想挣脱绳子,就像一只大号的毛毛虫。
“国后娘娘,芈月姑娘来了。”下人通报到。原来为了平息义渠骁的情绪,国后搬来了救兵。
一听到芈月来了,义渠骁马上不再折腾,焦急地对母后低声说:“母后,母后,快把我解开!”他可不想让芈月看到自己这副样子。
国后忍不住笑了,马上让下人解开捆着义渠骁的绳子。
义渠骁迅速站起身,整理了一下头发和衣衫。仿佛什么都没发生地背着手站定。
“好,让她进来吧。”国后对下人说。
帐篷的门帘打开了,如今已经长成一个大美人的芈月低头走进了帐篷。女大十八变用在她身上再合适不过了,美妙的身材,闭月羞花的模样,再也不是那个青涩的小丫头了。
“国后。”芈月恭敬地给国后请安。
“芈月,你来的正好,帮我劝劝骇儿,他非要上战场杀敌。”
芈月抬眼看着义渠骁,深黑色的眸子仿佛夜空,神秘而迷人。随即低下头来,朱唇轻启:“王子殿下,正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您如今留下来操练好杀敌的本领,又何尝不是报效国家,建功立业呢?”芈月眼帘低垂,字字珠玑。
义渠骁却没在听她的话,因为他又神游了,每次被芈月那双眸子盯着,他就浑身不对劲。心跳加快,周身发热,总有一股热流激在小腹那里,甚至连呼吸都有些困难,最后他的脸红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清了清嗓子:“芈月妹妹误会了,我只是来跟母后商讨神游……不,杀敌这件事。”差一点说错,义渠骁有些小紧张。
“母后,若没有其他事情,孩儿跟芈月就先退下了。”
“去吧。”国后眯眼微笑着,看着两个年轻人并肩出了帐篷。
一个身材苗条,杏仁大眼的女孩子站在帐篷外等候着,正是长大的青儿。见到义渠骁和芈月从帐篷出来,急忙迎了上去:“芈月,我听说国后生气了,又突然让你过来,没什么事吧?”
芈月白了义渠骁一眼:“回去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