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一个人大喊,“我错了!我错了!芈月小姐,是我不知好歹,在墙上写字,你大人大量,原谅小的!”
另一个也大叫:“是啊!我是他同伙,是我瞎了眼,烂了手,不该在墙上污蔑你哇!”
魏丑夫轻笑,抬眼看着芈月:“娘子,就是这两个人干的好事,娘子,你要如何处置他们?”
周围看热闹的下人们,听到魏丑夫叫芈月“娘子”,不禁交头接耳。
芈月刚对魏丑夫帮自己抓到这两个小贼心怀感激,一听到他“娘子、娘子”的叫得欢,她脸色沉下去了。
“既然已经被抓到了,相信他们以后肯定也没胆量再犯,就放了他们呗。”芈月似乎并不真的想惩罚二人。
“娘子她既然这样说了,你们就各给她磕十个响头,同时大喊‘请魏夫人原谅’,我就放过你们。”说着,魏丑夫利剑出鞘,给二人松了绑。
“魏夫人原谅!请魏夫人原谅……”两个人像小鸡啄米一样磕头不停。
魏丑夫含笑看着芈月。芈月气的脸色发青:这魏丑夫,帮我一次还不忘让我在众人面前出糗。
芈月抬起胳臂,两只小手往耳边一堵,扭头回了房。
魏丑夫哈哈大笑,看到芈月生气的小样子,他心里竟然莫名地喜悦。
然而这一切都被郭葩在树后看到了。他昨晚安排人去涂鸦,一大早的就迫不及待地去看那石墙,却没料到上面空荡荡什么都不见。后来打听到魏丑夫抓了人送到芈月房前,才急匆匆赶来。
“好你个魏丑夫!管不住芈月,还来给我捣乱!既然这样,我也不会再对你手下留情了!”他恶狠狠望着大笑的魏丑夫,心里升腾起恨意。
大婚将至,郭府里上上下下都喜气洋洋。唯独以下几人不与众同:
芈月,每天既要防范着魏丑夫的突然袭击,又忙着整理行李。
青儿,每天护在芈月身边,也忙着整理行李,打算大婚之后马上带着芈月回义渠国。
魏丑夫,他阴郁地看着张灯结彩的郭府,似乎每一片红都是自己的血染红的,让他心痛。灯笼绸缎挂的越多,他脸色越是阴郁。
郭葩,他看看芈月,看看郭琦,干脆拍屁股走人,回到小郭府去住了。
似乎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丝挥不去的阴云。
只有郭琦,提前几天就吵着要穿新郎的大袍子,成天抱着大红花,在院子里蹦蹦跳跳地撒欢:“月儿,跟月儿成亲咯!成亲!成亲!……”
几个丫鬟只好无奈地跟在他身后,生怕他一激动又昏厥过去,跌到地上。
这一日,芈月在房内试着礼服,青儿在一旁帮忙。青儿忽然说道:“芈月,你还记得在楚国王宫那次,我帮你穿那件鹅黄色的礼服吗?”
芈月点点头:“记得。后来要去见父王,路上却被文悦公主撕开了。”
“嗯,”青儿笑了,“那你还记得为什么要你去觐见么?”
芈月回想了一下,随后皱着眉:“这可就不记得了。怎么了?”
青儿幽幽地说:“那时候,就是要你去见义渠世子,义渠骁的。我也是后来才听说,原来你们的缘分,早就已经注定了。这次假成亲之后,你随我回去,若你们缘分未了,不如就……”
芈月伸手止住了青儿的话,她跟青儿看着彼此的眼睛,她笑了:“青儿,怎么突然这么说。我给你短笛的那次,不是已经说清楚了么,我对世子没有任何念想,我根本不喜欢他。”
“芈月……”青儿幽幽道,突然抱住了她。
这次,她没有相信芈月的话。她听义渠骁说过了,芈月曾经对他的示好,有回应。若不是喜欢世子,怎么会愿意被世子牵着手,怎么会在世子怀中如此羞赧。
“青儿,不如你先回义渠国吧。”芈月突然说道。
青儿松开芈月,不可思议地盯着她:“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芈月垂下眼:“因为……”她不想回到义渠国,挡在青儿和世子中间。
“芈月,你是为了我吗?如果是这样,你大可不必。世子他不会因为你不理他,就跟我在一起。而且,我也不要你同情和施舍。你若不走,我也不会走!”青儿猜中了芈月的心思,斩钉截铁地说。
芈月看到青儿的表情——她了解青儿的为人,她既然这样说了,肯定就会这样做。
“不是因为你。”芈月撒谎,然而却不知道接下来说什么。
“那是为什么?”青儿疑惑地看着芈月。
此时,魏丑夫正在门外偷听。他本来是采了些鲜花,想给芈月送来,让她不要再为涂鸦的事郁闷,然而却无意间听到芈月说不想回义渠国。如果不回义渠国,她想去哪?
魏丑夫心里一紧张,门也不敲,就推开门走了进去:“芈月,你究竟是怎么打算的?”
两人看到魏丑夫突然进来,先是吓了一跳,马上各自有了动作。青儿眉毛一横,握紧了剑柄。芈月则恍然大悟地有了主意。
她跑到魏丑夫身边,忽然挽住了魏丑夫的胳臂,笑对着青儿:“这,就是我不回去的原因。”
魏丑夫和青儿都不明所以。
“青儿,这几天我没跟你说,一直瞒着你,其实我的心,已经变了——就是到了要离开这里的时候,我才冷静下来,发现自己当初舍命救他,不仅仅是为了报恩,更是因为我已经对这个人产生了感情。”
芈月说着,仔细观察青儿的表情。
青儿先是惊讶,转而摇摇头:“芈月,你疯了吗?昨天你还到处躲着他,今天又说爱他爱到不顾性命?你是不是又在骗我?你把我青儿当什么?傻瓜吗?”
魏丑夫更激动,他紧紧握着芈月的肩膀,注视着她的双目:“芈月,你说的是真的吗?你的心意真的变了吗?”
芈月皱了皱眉,她肩膀被握的生疼,急忙点点头。魏丑夫惊喜地抱住芈月。青儿一脸惊讶地看着芈月顺从地在他怀中,丝毫不挣扎的幸福样子。
芈月轻轻推开魏丑夫,对着青儿:“所以,青儿,这次我真的不能跟你走。我要跟魏丑夫,留在这里。”
青儿咬咬嘴唇,脸色变得粉红:“不,我不信,你骗我!”她似乎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魏丑夫却丝毫不理会青儿有什么反应,他眼神里满是爱意。芈月看到魏丑夫的表情,感觉他头又朝自己靠近,便急忙向后退了一步。
“等等,我要去追青儿!”她扭过头,拨开魏丑夫的手臂,追了出去。
魏丑夫愣愣看着芈月急匆匆跑出去的背影,收回了笑容。
“青儿,你别跑!你听我说!”芈月远远看到青儿,大声呼唤。
“芈月,我不会相信你!”青儿回身,皱眉看了一眼芈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