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这伤势这么重,就先跟我们一起回府吧,也好在府上养伤。等你身子好了,再从长计议。”老夫人疼爱地看着芈月苍白的小脸。
“多谢……老夫人。”芈月说的很吃力,苍白的嘴角微微上扬,很是感激。
“噢!噢!太好啦!大美人要到我们郭府去咯!大美人要到我们郭府去咯!”郭琦拍着手,蹦蹦跳跳地喊着。
芈月看到他的傻样子,不禁被逗的笑了一下。
不一会儿,郭家的下人便赶着马车到了。他们小心地扶着芈月上了车,把她平躺着放下,又扶郭夫人和郭琦上了马车。一行人就往城门赶去。
“老夫人,现在城门那边正在查我,恐怕我们会被拦下来。”芈月柳眉微蹙,不无担心地说。
“放心吧,孩子,没人敢查我的车。”老夫人帮芈月盖上一个柔软的毯子。
芈月看着老夫人很有把握的样子,不禁心里起疑:这郭家到底是什么来头?韩大人对郭老夫人尊敬有加,就连宛城的城门守将也不敢拦她吗?
芈月一脸不解的样子被老夫人看到,她爱怜地摸了一下芈月的小脸:“芈月,放轻松,船到桥头自然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等你病好了,便可回去义渠国。”原来她以为芈月是因为不能回到义渠国而伤神。
“嗯,老夫人说的是,芈月不担忧了。”芈月顺着老夫人的意,挤出一个笑容。
马车赶到城门口,宛城守将刚要上前拦截,却一眼看到老夫人手中一个黄澄澄的牌子,惊慌而又恭敬地退回了身,直接放了行。
芈月呆呆看着老夫人,心中更加疑惑。
老夫人的药果然神奇。芈月虽然因为失血而浑身无力,但因为那紫色药瓶的几滴药,她肩膀的血竟然神奇地止住了,而且没再出现昏厥的感觉。
芈月虽然饱读医书,却从没听说过有如此神奇效果的药物,忍不住问老夫人,那药水究竟为何物。
“这是从西域血莲中提取的一种药液。这种雪莲生长的地方,常年干旱少雨,它吸取到天地精华,常年累月地积累在花朵中,才能有如此神奇的疗效。因为这种血莲世间罕有,所以很多大夫也没听说过。”老夫人耐心地给芈月解释。
芈月点点头,心想老夫人能有这名贵药材,更加显示出郭家的确是秦国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于是她好奇地问:“老夫人,恕我冒昧,请问您郭家在宛城是做什么生意的吗?”
老夫人摇摇头,微笑着答道:“你我虽然在宛城相遇,然而我们郭家却不是落户在这里。我和琦儿只是从咸阳探亲回来,途经宛城,所以你我相遇,真的是缘分。
我们郭府,从祖上便是坐落在临城,那里离宛城并不遥远,生产煤矿,我的另一个儿子,就是在那矿上管理那些劳工。”
“哦,原来您家里是做煤矿生意的,那一定是家大业大,富可敌国,韩大人才对夫人您如此尊敬。”芈月明白了。
“呵呵,到不是这个原因,只是我家女儿蒙了祖上恩德,在咸阳城贵为夫人,才的以一人飞升,鸡犬升天啊。”老夫人并没说这在咸阳做妃子的女儿是谁,但芈月心想一定是位很得宠的妃子吧,才能够给家族带来如此的荣耀。
难道这女子是当今的国后娘娘?芈月猜想,却没再追问下去。
“到了,到了!娘,大美女,我们回家啦!”郭琦看到马车就要到郭府,他兴奋地大叫,挥舞袖子指着一处恢宏的府邸。
老夫人看到郭琦开心的样子,她也很开心,一把抓住郭琦的手臂:“琦儿,以后别‘大美女’、‘大美女’的叫,要称呼人家芈月姑娘。”
郭琦挠挠头,有些害羞地看着芈月,乖乖叫了一声:“芈月姑娘!”
芈月有些尴尬,但仍然微笑了一下。
老夫人看着害羞的郭琦,若有所思。她一路上就观察到郭琦对芈月的态度,他一直盯盯地瞅着芈月,一脸幸福的表情,那是动了真情的男儿,才会有的表现。
她郭家家大业大,想给郭琦娶个媳妇并不是难事,有很多人贪图钱财地位,不介意郭琦的病,愿意嫁入郭府。但郭琦虽然是个痴儿,却看不上人家介绍的姑娘,死也不肯娶亲。
否则,若郭琦早日完婚,剩下子嗣,后继有人,老夫人便会安心把郭家过继给郭琦的孩儿。
“琦儿,还不扶芈月姑娘下车?”老夫人给郭琦接触芈月的机会。
“好啊,好啊!郭琦喜欢抱芈月!芈月香香滴!”说着,他也不管芈月愿不愿意,就把一双大手,伸到芈月身子底下,一把抱起了她。
芈月却一下子想起在魏府的时候,魏丑夫总喜欢这样霸道地抱她。那似乎还是不久之前的事,而此时,他已经不在人世,这一切,却成了她缅怀他的记忆。
芈月想到此处,心中不免有些失落,她低垂眼帘,任凭郭琦抱着自己跳下马车。
“芈月,这就郭府。”老夫人指着眼前的朱漆大门。
芈月抬头,不禁有些错愕。她见过魏府的气势,两扇三人宽,两人高的大门,府内有露天的大院子,蜿蜒的花园小径,整齐划一的檀木窗格,落地红色漆柱,都显示宛城第一府的架势。
但是这些,跟眼前的郭府,根本没办法相比。且不说那两倍大的大门,那从墙沿探出头的树木和屋顶碧绿绿的砖瓦,那一望无际的院墙,让芈月有一种似乎回到楚国宫殿的错觉。她从小跟娘住在一起的偏殿,也比不过这郭府的大气。
芈月还没从惊讶中回神,郭琦就兴奋地抱着芈月进了大门。下人们恭敬地拜过大公子,见到他正乐滋滋地端详怀里的女子,不知要不要把芈月接过来。如果接过来,怕乐在其中的公子生气怪罪,如果不接呢,又怕老夫人指责他们不尽职,累到了公子。
还好老夫人发了话:“琦儿,芈月伤势不轻,带她到我屋子旁边的厢房,一会儿请大夫到府上来为她医治。”
“好啊,娘!”郭琦看着芈月的脸,一脸喜色,高兴的嘴角快笑到耳朵下面了。
芈月觉得郭琦对自己的迷恋太过明显,一旁的下人都停下手中的活,瞧着他们切切私语。她脸一红,低头不看郭琦。
很快到了厢房,郭琦把芈月轻轻放在床榻上。芈月嗅得到床榻上散发的淡淡香气,似乎也是一种名贵的香料熏制过的。
榻上的芈月,身旁坐着一位老大夫。他一边诊脉,一边若有所思的样子,伴随着时而摇头、时而点头的动作。郭琦坐在一边,拖着腮帮子,笑眯眯地欣赏芈月的脸蛋儿。
“大夫,芈月她伤势如何?”老夫人关切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