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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血腥雨夜

夕阳西下,暗黄色的阳光大片大片地洒在草地,把小草也染得黄橙橙的,而躺在草地上的诸葛枫身上去却泛着灰蒙蒙的光,身旁站着的诸葛玲以及不知何时醒来的天星与小婷婷都满脸担心地注视着他。

“我说,天星,我哥他不会有事吧?”诸葛玲扯了扯天星衣袖,低声问,“他怎么这么久没醒,都快两个小时了。”

“安啦,没事的,他表情这么安详,表示他是没有痛苦滴。”

“去你的,你死的时候才安详,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得得,我认输,我不跟你…咦,怎么变成红光了?”天星发出惊叹,诸葛玲顾不上与他斗嘴,拉着小珊珊低头观察着诸葛枫。正如天星所言,诸葛枫身上泛着的光从灰蒙蒙的变成阴森的红光,那红光不耀眼,却给人一种摄人心神、阴暗恐怖之感。它缓缓地在诸葛枫身体周围流动,就像有灵魂的血液一般。而诸葛枫在红光的流动中,原本惨白的脸色开始转向红润,呼吸也变得悠长平稳,这一切的迹象都显示着他在好转。

“这是哪?”沉睡的诸葛枫意识飘到一片漆黑的空间,他漫无目的地在摸索,想寻到出口回去。“咻”的一声,一道红光划破天际,悬浮在他面前。他吓得后退一大步,稳稳心神,才看清那是一团血色的云雾。他心里一动,仔细端详,惊奇地发现那云雾跟他手掌的图案一般无二,这究竟是什么?他心里疑惑不解,想得不禁有些入神。一声轻叹在耳边响起:“哎”,叹息中蕴含着说不尽的沧桑,仿佛人世间的悲欢离合、生死离别尽在此声。

“你是什么东西?”诸葛枫盯着那团云雾,一字一句地问,“为什么我手心有一样的图案?”

“东西?哈哈,本尊是东西?哈哈……”血色云雾闻言忽然大笑起来,像得了失心疯一般,那笑声轰隆作响、震耳欲聋,震得诸葛枫耳膜隐隐作痛。只是他却从这笑声听出一阵悲凉,一种似乎被全世界遗弃的悲凉。

这笑声让他想起他的亲生父母,其实他和诸葛玲并不是亲兄妹,这事实是他偶然发现的,从没告诉过别人。曾经为了验证这个猜测,他还偷偷收集过诸葛玲父母的毛发与诸葛玲本人的毛发,送去化验,检验结果证明他跟诸葛玲一家没半点血缘关系。而诸葛夫妇后来也告诉他,他是医院门口捡来的,他的父母是谁,诸葛夫妇也不清楚。

他得知这消息时,曾觉得自己是被遗弃的。为了散散心,排解这该死的感觉,他选择去当兵。在当兵的那几年,他逐渐看开,他立下重誓,必须好好护着诸葛玲一生,决不能让她受到欺凌,以此报答诸葛夫妇的养育之恩。

这血色云雾或许也是可怜人吧,想到此处,诸葛枫微微弯腰:“前辈,抱歉。”震耳的笑声戛然而止,“你叫我什么?”血色云雾开口问道,“你能不能再叫一次?”

虽然很疑惑,但诸葛枫还是答道:“前辈,我叫你前辈。”

“多少年来,你是第一个恭敬地喊我前辈之人,天底下无数人视本尊为妖邪之人,多少人想除我于后快,年轻人中更是无人肯真心诚意地喊我一声前辈。”血色云雾声音透出一股快慰,连笑声都爽朗许多。

“我不知道你是谁,至少你现在没有伤害我,而且我从你的笑声中听出与我相似的悲凉,所以我喊你一声前辈。”诸葛枫眼光复杂地

“相似的悲凉?看来小子你也是有往事的人啊,不过,本尊不会问你往事的。就从你刚刚那句前辈与相似的悲凉,我就无悔将噬灵印交给你。”

“噬灵印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血色云雾一句话就把诸葛枫噎住。“噬灵印是一种神级武技,我自诞生起就烙印在我掌心,分为四个阶段,入门,初级,中级,高级。神以下只能修炼到前三个阶段。

这武技可吸取生灵的魂能,也就是灵魂,将灵魂转化为自身能量,供以突破、疗伤。”诸葛枫听罢,摸了摸鼻子:“你就是因为这个才被天下人追杀?”

“那些人不知有多少是打着降妖除魔、拯救苍生的幌子,他们不过是眼红我这神级武学,想从我这弄到噬灵印。他们也是打错算盘了,我只有身死,噬灵印才可以让第二个人学,没有噬灵烙印,任你天资再怎么妖孽,那也是异想天开。”

“原来这东西是噬灵烙印,也怪不得那几个黑袍人会身死。”诸葛枫抚摸手心的图案,低叹道,“我也不想杀人,终究还是杀了,命吗?”

“小家伙,做人该狠时就不能仁慈,如果因你一时的手软,害死你挚爱的人,事后,你就算把凶手凌迟处死,也无法挽回挚爱的命。该杀则杀,杀尽一切可能危害到你挚爱的敌人,只有这样才不会抱憾终身。”血色云雾使劲地灌输他的人生观,试图让诸葛枫接受这“杀人的哲学。”

“挚爱?我爱她?”诸葛枫喃喃自语,眼前莫名地闪现诸葛玲的音容笑貌,心里顿时慌乱,连忙摇摇头,把这不道德的念头从脑海驱赶出去,他打断血色云雾的长篇大论:“我要怎么离开这儿?我妹妹兄弟在外面担心着我呢,”

“待我教会你噬灵印入门就行,额…本尊能否求你一件事?”血色云雾言语中流露出恳求之意。

“只要我能做到,我答应你。”诸葛枫毫不犹豫地答应。闻言,那血色云雾幻化成一道人影,虚幻的面容满是感动,而且直挺挺地跪下:“我恳求你,当你有一天位至巅峰、登上神的王座时,能否帮我查查我的身世,让我知道我究竟从何处来?倘若我尚有族人在世,也请你照料一把。”

“我尽力而为。”诸葛枫心里微动,点头应承,并上前扶起血色人影,但却扶了个空。

见状,血色人影便站起身,正色道:“小家伙,你要谨记,每次使用噬灵印务必将在场的人杀光,不然传出去,被有识之士认出,那天下之大再也容不下你。”见诸葛枫一脸肃穆,知道他有把这话放在心里,便继续说道:“现在我直接将我魂能度给你,你的噬灵印可直接达到入门,烙印也会在你掌心消失,只有开启使用时才出现。而我会丧失十之八九的能量,以后最多只能再出来一次,就魂飞魄散了。当你解开我来历之谜时,来血色空间找我。”说完,就直接化作道流光,钻进诸葛枫掌心。

现实中的诸葛枫顿时感到一阵剧痛,猛地张开双眼,吓了诸葛玲三人一跳。诸葛玲惊喜道:“哥,你醒了,有没有什么不妥?”诸葛枫没有回答,伸出右手,那掌心处果然空无一物,那血色烙印果然消失。

“咦?疯子,你掌心的图案不见了?怎么回事?”天星瞪大眼睛,好奇地打量诸葛枫的手掌,就连小珊珊也好奇地把小脑袋探过来,三位哥哥姐姐手心的图案她也见过,曾好生羡慕他们有这么漂亮的图案。

诸葛枫稍稍犹豫,把刚刚血色空间发生的事,还有与血色人影的对话,一字不漏地告诉三人。

“这么说,我和玲玲的掌心图案也是一种神级武学咯?噢耶,真想知道我的是什么?”天星一阵狂喜。诸葛玲则是担忧道:“可哥万一暴露了噬灵印,那我们真的要亡命天涯啦。”

“没事,毕竟不是很多人能认出噬灵印,小心一点就是。”诸葛枫开解道,“对了,你们没事吧,刚刚黑虎帮没把你们怎样吧?”

“没事,”天星大大咧咧的,“我不过被打晕,而小珊珊在我提醒下,也假装晕倒,没被他们伤到,幸好你噬灵印发威,否则玲玲真得去那黑虎帮暖被窝。”诸葛玲佯怒地白了天星一眼,对诸葛枫道:“哥,黑虎帮不会认出噬灵印吧?”“不会,他们都是不入流的武者,不可能认出,”诸葛枫抬头望天,夜幕已降临,几颗繁星点缀在辽阔的夜空中。“天星,玲玲,我们回去吧,出来这么久,墨老会担心的。”

“哥,烟!村子着火了!”诸葛玲忽然跳起来指着村子的房向急声喊道。诸葛枫三人定睛一望,村子方向果然传来一股浓浓的黑烟,火光映得那边的夜幕都泛红。诸葛枫抱起小珊珊,带头冲回村子。天星与诸葛玲紧随其后。

诸葛枫使出十二分的劲,死命地往村子方向赶。诸葛枫心中腾地冒出不祥的预感,为什么离村子越来越近都没听到村民的呼喊声,这么大的火,村子里怎么这么安静,死寂一般。莫非……诸葛枫不敢想下去了。

一路狂奔,来到村口。死寂!仿佛村子没人存在。诸葛枫没停,直冲向墨老的家。目光所视之处,让他不忍直视。每一户村民都死光,尸体染血,死状各异。但他们眼睛都是没有闭上的,睁得大大的,似乎在质问老天爷为什么让这平静的村子遭受灭顶之灾。房屋什么的建筑物都在熊熊燃烧着,用不了多久,就连这些尸体都会燃尽。

“啪”,天空突然下起瓢泼大雨,雨水冲刷着尸体,使低洼处流淌着血红色的雨水,当真是血流成河。

当诸葛枫抱着小珊珊与天星、诸葛玲赶到墨老身边时,他气息奄奄地坐在门框边,身上插着两把断刃,伤口正缓缓在往下滴血。

“爷爷……,”小珊珊扑在墨老身上,嚎啕大哭,“爷爷,你不要吓我,……”

墨老慈祥地望着小珊珊,艰难地抬起手,似乎想像以前一样抚摸小珊珊的脑袋瓜,可却无力地垂下。他把目光转向诸葛枫三人:“老朽不行了,求你们好好照顾小珊珊,那些人是冲着小珊珊来着,带着她有多远走多远,千万别报仇…”

“恩,我们会好好照顾她的。”诸葛枫三人含泪点点头。见状,墨老再次将目光移向小珊珊:“以后要乖哦,丫头。”一句话仿佛用尽最后的力气,墨老的眼睛安详地闭上,就这样离开了人世。

“爷爷…”小珊珊彻底嘶声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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