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两人看到上官婉卿十分满意,也便都不说什么了,只是静静地守在一边等着上官婉卿接着吩咐下一件事。
“要吩咐的只有 这么多,青衣你跟着我久了,你也明白我的一些习惯,想来也不必我再怎么嘱咐你了。”上官婉卿看着青衣,目光里多了几分见到故人的喜悦,“你今日初来,一切都不熟悉,因此就让榆火带着你在宅子里四处转转,熟悉一下这儿的坏境吧。”
青衣对于上官婉卿的吩咐从来都不会说什么,因此她也立刻起身谢恩,而榆火自然也不会违抗上官婉卿,听到上官婉卿这么吩咐,她也立刻点头应允,带着青衣走了出去。
在榆火和青衣走后,上官婉卿才能够沉下自己的思绪,静静地整理刚刚所发生的一切。对于她来说,最过让人吃惊的,莫过于刚刚从慕容炽烈嘴中听到的真实的情况了。
君故曾经告诉过他,这些小队曾经去过楚国,而慕容炽烈也说过,一个月中,这些小队总会消失十几天。因此上官婉卿几乎可以断定,这消失的十几天里这些小队已经混入了楚国。
但是他们究竟是怎么做到才能混过慕容炽烈的盯梢,神不知鬼不觉地混到了楚国里?
越是这么想,上官婉卿的心情就越是沉重,同时在这沉重里还混进了一丝丝的心凉。她无法相信,这个小队居然会有这么大的本事,可以混进楚国里。
如果不是因为这背后的势力和楚国有什么勾连,上官婉卿无论如何也无法想象一个小队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混到了楚国里。
但是如果提起来和楚国势力有什么勾结的话,那就 只能想到陵兰王和丞相了。但是这个小队的存在陵兰王却显然并不知晓。
这么一来……
上官婉卿抬眸望向有些阴沉的天空,她只觉得内心似乎还要比这天空阴沉一百倍。
只剩下那唯一的一种她现在已知的可能性了,那就是护国将军和长孙皇后之间有着不为人知的勾当。
上官婉卿叹了口气,她从来没有想过,政治竟然是这么艰深的一门学问。在简单的两国博弈之间,竟然藏着这么多不为人知的内幕。
倘若不是她机缘巧合,想来也无法知道这么多的内幕。
上官婉卿摇了摇头,只不过眼下就算知道这个小队说不定是长孙皇后和护国将军勾结在一起的证据,她也无法肯定真的就是长孙皇后和护国将军之间有牵连。
而且更重要一事便是,眼下调动这个小队的虎符在她的手中,那两人如果真的图谋不轨想要调动军队,也要经过她的同意才是。
想到这一层,上官婉卿的脸色稍微好看了一些。她伸出手捂着胸口 ,觉得胸中的虎符分量又比往日摸起来更加沉甸甸了一些。
只要这个虎符在她的手中,她就没必要再忌惮着什么,这个虎符已经成为了她的护身符了。
上官婉卿正打算舒口气,她的脸色又顷刻之间严峻了起来。说起来,那个小队应该早就到了楚国才对,这几日也未曾看见君故,难不成是出了什么问题吗?
想到这儿,上官婉卿再也坐不住,她立刻走出正厅,冲着后院走去。
后院里依旧是风平浪静的模样,那些佣兵或是在朗朗而读,或是在舞刀弄剑。上官婉卿仔细地数过,发现并没有君故的身影。
上官婉卿看到无双,立刻皱眉拉过他问道:“你这几日见过君故吗?”
无双正在读书,他看到上官婉卿这么焦急的神色也吓了一跳,不过吓了一跳归吓了一跳,当上官婉卿问他的时候,他却仍然老老实实地摇了摇头:“没有见过,少主是找他有事吗?”
“他若是回来了,你让他在大厅候着,我找他有事。”上官婉卿看君故到现在都没回来,也知道这事的严重性,因此她连忙对着无双吩咐着,整个人就往榆火那儿跑去。
榆火正在带着青衣绕着风府转,想要让青衣尽快熟悉整个风府的构造。结果她却没想到会撞上神色如此严峻的上官婉卿,在她印象里,上官婉卿还从来没有露出过这样的表情,因此她脸上也被上官婉卿感染了几分严峻之色:“小姐,您怎么了?”
“你知道君故这几日去哪了吗?我找他有事。”上官婉卿看着榆火,希望从她的口中得到肯定的回答。
榆火听到上官婉卿这么问,她也回过神来,脸上的表情更加严峻了起来,她摇了摇头:“奴婢自从回到楚国之后,君故说要去看看那些小队的情况之后就再也没出现过。”
上官婉卿听到榆火这么说,脸上的表情难看了起来,她无论如何也不愿意相信那个最糟糕的情况,但是眼下她却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
因此上官婉卿深吸了一口气,她神情严肃地冲着榆火吩咐道:“榆火,你别带着青衣参观这儿了,你快点去佣兵那点点数,看看除了君故以外其他人都还在不在,倘若有不在的,立刻把他踢出这个佣兵组织。”
榆火也明白此事非同小可,因此她脸上没有了半分平静,她沉声冲着上官婉卿的吩咐点头道:“是,奴婢明白了。”
“还有。”上官婉卿喘了口气才又继续冷静下来冲着榆火吩咐道 ——也许是上官婉卿的职业使然,她越是慌乱,面上反而越是平静,脑海中反而越是清明,“你也看紧了和君故一个屋子住着的人,问问他们知不知道君故可能的去处。”
榆火看到上官婉卿的表情就知道这件事情说不定很快就往最坏的方向发展,因此她也算是做好了一切的心理准备,她点了点头,拉过一脸迷惑想要询问些什么的青衣,语气冷淡:“走吧,小姐吩咐的,我们先去做了再说。”
上官婉卿吩咐完这一切,只觉得心脏像是久违了一般这般剧烈地跳动了起来。她也顾不上一直跳动的心脏,连忙吩咐备了一辆马车,冲着慕容简溪的府邸奔驰而去。
慕容简溪看到这般气喘吁吁鬓发散乱的上官婉卿也吓了一跳,他原本还想出声调笑几声上官婉卿,但是当他看到面色严峻的上官婉卿时,那些话却又都吞回了肚子里去。
“你千杀阁神通广大,快帮我找一个人。”上官婉卿拿起桌子上的茶水一饮而尽,也不管那茶水已经冰凉。
慕容简溪倒是第一次看到 这幅样子的上官婉卿,因此他也不免有些诧异:“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别急,慢慢说,我就在这儿听着你说。”
“你帮我找一个人,那个人名叫‘君故’,是我寒蛇佣兵组织的人。”上官婉卿喘匀了气,只不过语速却依旧很快 ,像是说慢了一步就会发生不得了的事情一样。
“怎么了?怎么现在突然要找他?”慕容简溪看到上官婉卿这样,也知道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难道他偷走了你的什么东西?”
“偷走了我的什么东西?”上官婉沁惨淡一笑,笑容里竟然有几分狼狈的意味,“若是只偷走了我的东西就好了,可是他却带着一些不属于他的东西消失不见了。若是他主动带走的也便算了,我眼下最大的担心,他和那些东西一并被歹人劫走了。”
慕容简溪虽然听不太明白上官婉沁的话语,但是他也明白这一定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要不然上官婉卿不会露出这种可怕的表情来。
因此他连忙安抚了上官婉卿:“你先别急,事情总会有转机的,你先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上官婉卿咬了咬唇,犹豫了一下她才长叹了一口气,算是自暴自弃地将这一切都告诉给了慕容简溪:“你还记得我曾经给过你一块虎符吧?”
上官婉卿一边说着,一边从胸口掏出了那块沉甸甸的虎符。
慕容简溪点了点头,对于这块虎符他也算是留有印象,而且这块虎符就是当初扳倒了丞相的证据。
“其实这块虎符和丞相还有陵兰王并没有什么关系,因为这块虎符是秘密虎符。”上官婉卿将虎符递到了慕容简溪的眼前,“和一般的虎符比起来,这个虎符明显要小上一些,而且仪态也不太 一样。这个虎符是我从护国将军儿子身上得到的。”
慕容简溪从上官婉卿的手上拿过虎符,细细地端详了起来,这块虎符仔细来看,确实和寻常的虎符不太一样,大小也不太一样。
“所以我前几日去瓦兰国的时候,就用这块虎符将那些军队给调动了。”上官婉卿此刻总算恢复了平静,她一脸平静地看着慕容简溪,“而那些军队,是可以混入楚国的。”
慕容简溪的脸色立刻难看起来,他立刻摇头否定:“怎么可能!边疆有九弟坐镇,怎么可能会让瓦兰国的军队混入楚国内!”
“不信是吗?”上官婉卿像是料到了慕容简溪会这么说,她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倒像是对于她和天真的慕容简溪的嘲讽,“但是告诉我这个消息的,恰恰就是慕容炽烈!”
“什么?”慕容简溪听到这句话,自己的脸色也变了。如果这话真的是出自慕容炽烈的嘴中,那么几乎就可以断定为百分之百的事实了。
因为没人比慕容炽烈更了解边疆的事务。
“而且我之前调动这个军队,让他们利用过去的办法进到楚国境内。”上官婉卿叹了口气,她实在太过愚钝了,原本在那个时候她就应该察觉到不对劲的。
慕容简溪听到上官婉卿这么说,他的脸色越发难看了起来,像是乌云密布的天空,看不到一丝的轻松之意:“所以,你的意思是,现在那些军队都进入到了楚国境内?”
“不错,但是我想,倘若这队军队和你们的这些统治者没有任何勾结的话,应该不会能够轻而易举就进入到楚国境内。”上官婉卿现在想起来,只觉得无尽的懊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