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办公室里每天早晨,金华总经理到位时,第一眼就能看到他们三位弟兄,总是穿着工作服坐在长条椅子上。
今天总经理眼光落处很明显剩两个,她急着问:“云佐,高飞哪儿去了?他怎么没和你们在一起吗?怎么的了哇?你们两人眼睛红红的,又不见了高飞的踪影,到底发生了什么亊啊?”
邢云佐站起来,声音低沉地说:“又让总经理为我们三兄弟费心了,高飞昨晚出去到现在未归,电话也老是关机,他究竟在哪里?我们俩个到现在也不知道,真是急死我们俩了,在宿舎足足守了一夜……”
约八点多钟,总经理办公室电话铃声响起,邢副总拿起话筒,只听到传来清淅的说话声:“喂!金华公司吗?我是XX区分局,你单位高飞因****己被拘留,希望你单位来人将嫌犯赎出去,带五千元人民币罚金,否则上交市局。”
邢副总放下电话,看着胡喜胜要说话,他摆摆手说:“别说了云佐,我都听清了,告诉总经理一声,咱俩开车去把他接回来。
真丢人!做点啥不好,悟这道?不管咋说,一个屯出来的,咱俩也不能袖手旁观呢!先把人捞出来再说吧。”
到了XX分局,滿打算交罚金领人了事,不声张,谁也不会知道,五千元买个教训也值,哪曽想还要拘留十五天,交了罚金还丢着村子人的脸面……
回到公司后,总经理并没有追问此事经过,她只当不知道,但看出他们俩整天低头不语的沉闷,其实胡喜胜是觉得让职工们耻笑他们农民工不地道……
总经理长叹一声说:“唉!看看你们俩,跟着瞎上什么火?这种事不能怪高飞一个人,我打听明白了,是那家歌舞厅不地道。歌厅要靠这部分编外女士撑着门面呢。也是为了多赚钱吧?想来想去还是怪高飞,你们俩怎就没被抓呢?
那些流动娼妓和歌舞厅串通好的,这种事他们也拿回扣,从歌舞厅把嫖客领到家再一次高额收费,当然,是在双方心甘情愿的基础上的。
这个高飞,让公安盯上两周了。他属于习惯性****,拘留十五天是必然的了,也算最轻的了,谁也保不出来,你们跟瞎着什么急呀?谁急都没用……”
六月三十日早晨,金华把胡喜胜叫到她家,商量明天去呈祥的一切准备事宜。之后,胡喜胜和金华又去办事处做登记手续,之后到超市转一圈买好一切礼品。胡喜胜和金华提个醒说:“回呈祥咱别忘了去看看马兰和盖二哥,是马兰无意中的提示,是盖二哥把我送给你的。这是牵着你我走到一起的那条红线,我一辈子不能忘……”
“真看不出来,你胡喜胜还这么讲情义。我也认为,盖振东真是个难得的朋友,他给金华公司做零活已经有三年多的历史了。一看就让你觉得这个人真诚,友善。这样的朋友不可多得呀!
喜胜啊,咱都应该珍惜,前年他给金华公司做了一个多月押运。
后来活做完了,和这次一样,留不下他,他习惯独往独来,习惯了不受约束,另外,做散工虽然累,但挣的多……”
从呈祥出来八人胡喜胜真幸运,出来打工短短六个月,闪电式订婚,又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结婚,六月三十日中午,他和金华拿着结婚登记书,向大家宣布,二00六年七月一日,也就是明日正式结婚。
他的邢副总及朋友还有商店的服务员都张目结舌,呆呆地看着他们俩。起初大家认为说笑话,当金华拿过结婚登记证书给大家细看,这些同亊才明白这是真的,金华又拿出喜糖分给大家。员工被这突如其来的喜事,弄的满头雾水……
金华和大家讲:“我们俩人各自在心里恋爱已经五个月之多,时间并不是很仓促,只是不能先告诉大家,结婚就不能瞒着大家了。
因为从现在起,金华公司是由我们俩人管,主要的要生活在一起,这下同亊们才知道,总经理把邢云左提升为副总的主要目地,这应该是胡喜胜的主意,和金华早就串通好的,用这种手段把能干的邢云佐拴的牢牢的……
金华公司里一片笑声,不见鲜花,不见美酒,员工们为自已多年领头姑娘祝福,为这对有情人送行。
胡喜胜和蒋金华两人滿载着大家的祝福,开上一汽奔腾,踏上去呈祥村的公路,金华公司交给了大家都信得过的邢副总。车在上高速路之前,才给呈祥村父母去电话告之,他是带着刚刚完婚的媳妇儿,给二老行礼去的。
胡喜胜和金华姑娘从定婚到结婚,没有事先通知呈祥村家中的二老,并不是要给爹妈二老一个惊喜,更不是要的什么刺激。那种方式对老人不算太合适。
金华的主意是,避免家中二老一切不必要的辛劳。老人要事先知道儿子和媳妇儿结完婚回家来见礼,怎说也得张罗十几桌。
或者是从得知消息时日起,就不能安宁,生怕有哪些漏洞让媳妇儿不滿意,老人要为滿意两字付出许多……
尽管胡喜胜没有给家里来电话说明他的婚事,其实他的父母在盖二哥春季回家种地时候,就给二老透过口风说:“胡家大叔大婶二老,您好福气呀。
我看金华公司女老板和小剩子有点那方面意思,您二老就等着好事吧!
用不了到年底,咱剩子准能把金华公司老板金华姑娘娶进家门。您二老就擎好吧!不是我在大叔面前吹牛,谁在我眼前过两趟,我就知道她吃几碗干饭。
况且在一个桌上吃过饭,再看她平常和剩子兄弟那眼神,那可不是一般的随便看两眼就算了的。恨不得把剩子兄弟的心都看透了,才算作罢!
咱家剩子好象不太上心,但我盖振东估摸着一定是剩子面矮,有点磨不开,从眼神上看,咱家剩子从心里喜欢蒋金华……”
胡家的二老当时也是半信半疑,但心里是当成真有那么一回亊那样,在二老心里已有了精神准备。所以今天早晨接到电话,家里并不感到惊讶,只觉得这一天来的太早太快,按盖二哥的说法,怎的也得上老冻时,装潢业也到了淡季。
所以,在喜胜爹接到电话时沒有惊慌,只是说:“祝贺你们俩,家里一切都准备好了,你们得几点能到家呀?”
喜胜在电话里告诉说:“爹,您不必费心,我们俩得午后到家,您什么也不用准备。咱别吵别嚷地最好,结婚典礼在沈阳市已经办完,回家给爹妈见礼来了。您儿媳妇儿非要认认公婆吗。”
他把电话按到扬声器上,故意把声音扩的很大,让金华也听着。当金华听到爹爹说祝贺你们,家里一切都准备好的时侯,她有些纳闷地问: “哎!喜胜,你不遵守诺言,咱亊前是有言在先的,你怎么把消息先透露出去了?”
喜胜把车子靠边停下说:“冤枉,真是冤枉。家里是怎么知道的?我真郁闷,是不是你搞的?然后再嫁祸与我,今天你不说实话,我不走了!”
“喜胜!真是个实心眼儿,再打个电话问问不就完了吗?”
于是喜胜又拨通家里电话才得知,是春天盖二哥估计地。所以,戒指耳环,首饰等东西在长春早就买回备下,以防措手不及。金华长出口气说:“对不起亲爱的,金华不该怀疑你的诚恳,看把你急成这样,我的心里也不好受,喜胜你看,你媳妇不用夸,且等到婆家一切你都会明白的……”
金华的一句道歉,把喜胜羞的满面通红,两鬓汗水也下来了,不好意思地说:“金华,别这样,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做了,你放心吧,我胡家人顶属我能多说几句呢。等你见到妈妈该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这样的母亲,一生只有奉献。
我先给你透个底,也就是说,妈妈话少的可怜,要你别多心才是!”
呈祥村的老胡家从吃完早饭后,接到在外打工儿子的电话,开始急着忙起来,这一阵儿的胡家真够热闹的,二弟胡喜荣开着农用汽车拉着几个人去平江城买菜、酒、肉等伙食上用的,农村在购物上和城市还是有区别的……
胡家老亲也多,来了一院子。盖二哥媳妇儿,二嫂马兰也来了,那时候的马兰还没去滿州里呢,但和蔡仲林已经有了一阵子重温旧梦了。
众乡邻和亲属们,把老胡家的屋里外头收拾的干干净净……
二嫂马兰在呈祥村是位出了名的好事美妇人,二十多岁原来就爱出风头,又遇上二哥的好朋友这类喜事,不用下请帖,当她从盖婶家听到消息,把虎子放到奶奶身边,立马来到胡家,先是给二老道喜,然后就搅在张罗人群里。
二嫂马兰在红白喜亊中落忙,眼睛里总能看出门道来,准都能把样样想到前面。不光是人长的漂亮,心里有数,精神十足。
再配上盖振东在沈阳给带回来的时装,和那些明星大腕往一块一站,马兰准比明星更时髦。
象二嫂这种优秀女人,盖二哥又常年在外打工,呈祥村的中青男人中,真有几个人,天天想着她,惦记她,生怕这支美丽的鲜花,在无雨露滋润下,枯萎、凋谢,可是,马兰心里始终还就装着二哥和仲林哥两个人,别的男人也只能是雾里观花,随意欣赏罢了!
咱知道的,只有闲话,确没有一点事实……
在呈祥朴老家近几年里,一到农闲时候,有些家务觉少的家庭妇女、闲散青年,总是凑到一起玩麻将牌,呈祥村虽说是村官管理的不错,聚众赌博是严令禁止,但这些没事的闲人在一起玩几把,村官也不能总在人家蹲着守着看着。
平常凡是马兰愿意去的几家,有那么几位大小伙子、还有一些小屁男孩,也总是爱在她前后左右守着,缠着,可见马兰的人缘在屯子里有多好。
就是在今天胡家大喜日子里,也还是有那几位和盖二哥家这位漂亮女人,眉来眼去的,盖二哥根本不理这个茬,就是回到家也不提、不念、不闻也不问……
盖二哥对这些几乎不入目,后来真相大白天下时,大家才明白,盖二哥自身早已不贞,在这之前,除马兰之外,沈阳市还有宋祥菊和陆霏霏两位女人……
所以,盖二哥对马兰的一切行为,只是睁只眼、闭只眼,只当什么都没看见,自己经常在约束着自己,千万别往心里去,自己有那么多对不住马兰的地方,这个傻丫头,知道二哥在外面不干净,她也接过宋祥菊的电话,和陆霏霏的电话,从来不刨根问底的,自己该知足了……
尤其今天是胡喜胜的大喜日子,盖振东更要大度着点,不能露出一点不高兴,千万别搅了大家的好心情……
盖二哥在和乡亲们说沈阳市里的见闻,金华公司及建材装潢店的一些细节,也和邢云佐家人说高飞和邢云左在沈阳潇洒地生活,但是在一些老人堆里,没人愿听他这些道白,六十岁以上老人心里装的庄稼人。不是这类庄稼不庄稼,买卖不买卖的,整年把家扔下给女人,一个人往外跑这类男人。
但盖二哥在人群中还是愿把胡喜胜的好事,说一遍又一遍,把个金华说的一朵花似的,让盖二哥夸的呈祥村就没人和金华比。当然在这之前谁也没见过蒋金华尊容,所以只听他一个人在不断的侃侃而高论。
这时人堆里的李大柱子,一边刷碗忙着手头上活,一边接过话说:“盖二哥,你说的剩子媳妇儿有没有马兰嫂好看呢?这两个老娘们哪个更有味道哇?”
盖二哥像是被噎住了似的停顿一下说:“傻兄弟,不能比,不能比,她们俩个不是一个挡次上的人。人家是城里长大的,又是大学生,气质不一样。”
这个李大柱子还不知好歹的说:“二哥,啥叫气质呀?是闻到的呀,还是舔到的,看到的?还是用手摸到的?”
盖二哥还要解释,却被嫂子马兰制止说:“柱子,你别问了,你明天和你二哥出门呆几天,到舞厅抱着城里漂亮妞儿转几圈,不就啥都有了,闻也闻到了,看也看到了。摸就更摸到了,不经女方同意,千万舔不得,记住没有?”
李大柱子在呈祥村算个土光棍,既没文化又没钱,人品也不怎么样,麻将局儿里常泡着。图的是眼福,马兰是从来不搭理这类男士,但嘴上还是不放过这类人群,用些漂亮措辞撩着他们的心神,让这样几位小青年也常围着她转。
这是马兰这几年,在男人不在家时候,想出最好手段近而弃之。这是她在长时间无奈中想出的待人手段,真正和她想好的男人,还是刚回来不几天的蔡仲林。
对了,那是呈祥村几年前的青年铁三角,他们仨的故事太多太多。专讲三天三夜都讲不完。是啊,盖婶在呈祥村总做好亊,把三个没有血缘关系婴儿,放在自己身边抚养成人。
所以在心地善良的马兰情感记忆库中,存放下两个男孩的情怀,扔不下你、放不下他,在朋友圈内应该极正常,在婚恋中再那样就该算奇形!
在众人前看似陌路的蔡仲林。其实,就是和二哥私奔那一夜里,她的心里每时每刻也都承载着蔡仲林,对这两人情感在她一生中是都丢不去的情怀,在呈祥村老一辈的思维中,这一后果,来源于盖婶的善意,三个父母双全孩子不该放到一起养大……
呈祥村老胡家,屋里外面院子里,一个上午来的满满,他家是呈祥村是老户,老亲少顾扯着耳朵腮动。乡邻们七手八脚的将临时宴会大蓬支在院子里,餐桌,登子,餐具一应具全,
屯子里有这么两份流动服务车,乡亲们有大事小情地真方便,两个多小时,招待乡亲们的炊事准备停当,说话间胡喜荣的买菜车也停在门口,院里进不去了。人多手快该卸下的都拿到院里……
喜胜妈妈还是不停地唠叨就一句话:“早不说一声,真是没心没肺,到假跟前来电话多急人呢。两手攥空拳,啥菜都没有,让屯亲多笑话。”
爹爹还在不断地解释着她说:“她妈呀,你就别唠叨了吧。说不也晚了吗?再者说,啥都不缺你急啥?孩子要是昨晚告诉你,这一宿你能睡觉吗?儿子孝顺也不知足。没外人,都是当庄客,大家动手不就啥都解决了吗?”
老俩口还在叨叨着这两句话,多一句不说,少一句也象不行,正说着呢,大门外放哨的小冬子喊着说:“乡亲们快出来吧,剩子哥回来了,来个黑色轿子,快都出来接客呀!”
院子人还没等全出去呢,奔腾轿车已经停在门口,喜胜和金华从车里走出来,此刻人们把他俩围在中间。七言八语的参杂一起,他也分不清三叔二大爷都说些啥?他只好抱拳拾礼,拱手问好。
二嫂马兰,受众人之托,担负着接待金华主角,她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金华近前,他急忙介绍说:“金华,这就是盖二嫂马兰,是咱呈祥村新一代美妇人。”
金华伸出手握住手马兰亲热地说:“早听二哥说过嫂子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光彩照人。金华见到马兰嫂子,三生有幸,二嫂在上,弟妹有礼了……
之后,又由马兰引着见过爹爹妈妈、亲属、乡亲等众人。胡家上下一片欢欣,来他家客人,看到呈祥村的两位漂亮媳妇,光鲜靓丽,可是二位的气质真如盖二哥说的,金华真比马兰超出一大截,不愧是大都市长大的大学生。乡亲们的赞赏喜胜真是好福气,他听到后心里不知道怎么比喻恰当,千言万语就一个字,美!
来他家贺喜人群开始平静下来,由二嫂马兰把金华领到早些时候就收拾完好,做新房的房间,一切都是新的,被褥、床及单子,窗帘,像是准备了许久的房间,遗憾的是,缺结婚照和新娘照片。
屋里几幅大相镜里,都是胡喜胜登在新型坦克上的大照片,一副十足的现代军人戎装照,让观赏者十分敬仰。
金华用手碰一下他,挑皮的笑着说:“哎,喜胜,这是你吗?咋看也不像扛大包的呀?咋这么神气啊?这是在部队照的吗?不象小机子作品,唉,是记者照的吧?”
胡喜胜只能简单的告诉金华:“啊,是高倍摄影机照的,每个战士自备一份多媒体存储卡,照完也就算完活儿,周边能复制的都离部队太远,只能在卡里存着,这是复员后在平江市制作的,可见我服役五年地方条件如何?”
胡喜胜又半开玩笑地说:“我一生的格言是,什么都做一做,做什么都做好,就这么简单,假如你喜欢样样通的男人,那算找对人了。”
“多给亲朋好友去说几句,咱俩有一生的时间呢。乡亲们能见到退伍兵的风采,以后的机会不太多,人来的这么多,还是事先走漏风声了吧?”
“要去,咱俩都去,我的七大姑八大姨,今天可都冲着你来的。一听说我媳妇儿是大都市的大学生,又是千百万元富姐,谁不想一饱眼福啊?还是你去滿足呈祥村,我的乡亲吧。”
胡喜胜和蒋金华由二嫂领着,在宴会大逢里逐位点烟倒茶。乡亲们又开始七嘴八舌的议论开来。剩子这哪是出去打工啊!分明就是出去找媳妇儿去了吗。剩子打小就看着有出息,和一般小孩他不一样,好人才能赶上好事儿呢……
唉,唉!你说这话就不对了,剩子是谁呀?人家可是当了五年技术兵的呀!听说当技术兵比上四年大学学的还多呢!
本事大着呢,春天村上买那十几台电脑,都是喜胜给攒上的。那是能人,天上飞的,地下跑的,水上漂的样样通……
听盖老二说过,胜子媳妇儿家清净,就一位老妈是位退休教师,一个月拿两千多工资呢?搞建材的可得有资本,一车货得个几十万子,听盖二先生说,家里资产得有个两千七八百万的。咱屯高飞、邢云左,都给她家打工,供吃供住的,一个月还给开一千多呢。这小胜子真抖起来了,咱屯小青年都跟着沾光……
金华的耳朵里听滿了赞揚声,她哪里知道,乡亲们在闲聊天时也许爱随风倒,说好能把人夸上天,贬人能让你下十八层地狱……